不过大家放心,我会选择最合适的点完结,绝对不会烂尾。
悄悄说一声,目测下章或下下章吃狐狸了,我还在思索这架轮椅怎么开起来……
第57章
一架黑色相机。
邢文揭开盒盖的瞬间就笑了。
于是穆琛也跟着笑了,重新靠回椅背上看着他:“喜欢不?”
“喜…”邢文刚将相机拉出来一点儿,整个人懵了。
当手指触摸到机身上波纹状的牛皮时,邢文脑袋都快变得一片空白了。
Lei...Leica,0系。
这是徕卡在1923年推出的一款相机,在当年的技术条件下纯靠手工制作,同系列一共25台。
放到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古董,从收藏价值上看起码…七个零。
邢文好容易才将相机拿起来,缓慢而小心地翻看。
他现在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捧着从博物馆玻璃柜里取出来的文物似的,怕稍微用力点儿就给捏碎了。
看邢文不说话,穆琛再度变得格外紧张起来。
相机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然而铁锈味儿不重,留在上边的相机编号也还算清晰。
0系25架相机,序号由101排至125。
现在手上这架是…。
“...你生日,我没弄错吧。”穆琛紧张到快原地炸了,“可惜这个编号的...品相可能没之前拍卖的122好。”
邢文拿着相机,依然惊得说不出话。
穆琛简直天崩地裂:“我错了宝宝,这阵忙完了我就去找买122的那个人——”
邢文反应过来,都顾不上爸妈就坐在后排,拉过穆琛就亲了上去。
没持续太久,分开时特地扯了一下对方的唇珠。
后排操着美式英语讲电话的声音突然停了,穆琛脸上红得火烧云似的。
“谢谢。”邢文这会儿就只能说出这俩字儿。
他还想说很多,然而车子在这时停了下来,情绪全积压在胸腔里,翻涌着找出口。
这么多年来,他就几乎没收过生日礼物一类的东西。
然而穆琛给了他,像一次性补全了二十多年份的空缺。
这简直就要了他的命。
邢文手伸过去,胡乱揉了揉穆琛的发。
“谢谢你。”邢文郑重地再说了一遍。
-
晚餐由邢文爸妈请客,穆琛挑的是家环境好价格又正合适的牛肉火锅店。
邢文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吃了什么,在极度想抱狐狸的状态下恍惚涮着肉。
吃到七点半,穆琛给一个电话叫走了,最后由加长林肯送邢文和邢爸邢妈回家。
“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下车以后,老妈冷不防问了句。
“最近。”邢文一手拄着拐,另一手小心拿着装了相机的方盒。
俩夫妻跟在后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怎么,不接受男媳妇儿?”邢文停下脚步,回转身。
“没有,喜欢谁是你的自由。”老爸沉声道。
“之前问你的事情,考虑过了吗?”老妈说,“不过我想你应该也舍不得走,涮的肉全夹别人碗里了。”
邢文一愣,转而笑了笑。
他自己都没大留意。
难怪感觉没大吃饱,原来是都捞给穆琛了。
三人搭电梯上到邢文住的楼层,邢文久违地按密码锁开门,老爸老妈却没有跟进来的意思。
“进来坐坐?”邢文后背抵着门,让开。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客厅的一角,收拾得还算挺整齐。
老爸老妈是从没来过,实际住院离开的时间长了,邢文也觉得有点儿陌生。
“你长大了。”老爸只朝里头看了一眼,“这些年,我和你妈确实亏欠你很多。”
“没有。”邢文说,“我没觉得缺憾。”
主要是,根本不清楚不缺的感觉是怎样的。
没对比、没落差就受不到伤害,至少邢文觉得自己长大的这些年过得还算不错。
“好好照顾自己,有机会再来看你。”老妈像有些儿尴尬。
“你们也是。”邢文将行李箱推进屋,礼貌地将门带上。
一室的安静。
邢文没管箱子,为了找点儿熟悉感,拐杖一扔,像往常回家那样往沙发上一倒——
陷下去之前,他留意到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楼道里的灯被脚步声踏亮,邢昭与霍婉柔没乘电梯,反而是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研究院的工作让他们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性。
霍婉柔的手机在中途响了起来,一直蜷在角落睡觉的流浪猫睁开双眼。
邢昭推开楼道里的窗户,点着烟开始抽,霍婉柔拿英文接起了电话。
“确认过了,记忆应该没有问题。”霍婉柔伸手。
邢昭多抽出一支烟,塞她嘴里,为她点燃。
“显然,他没有意愿要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霍婉柔抽了口烟,蹲下来尝试逗猫。
乳白色的烟雾飘散在冬季夜晚冰冷的空气中。
“没关系,我会带他来的。”邢昭忽而开口,“这项目要没了他…还真开展不下去。”
邢昭低头注视着手机屏幕,视频里,邢文人静静靠在沙发上,目光注视着摆在茶几上的那盒抽纸。
“你抽了一张?”邢昭将手机推过去给妻子看。
霍婉柔叼着烟瞥了眼,不耐烦地点了个头。
邢文盯了有一会儿,伸手抽了最上头那张,揉团扔出去。
正好给砸在安了针孔摄像头的位置,邢昭这会儿满屏幕都是白的。
邢昭:“妈的,这崽子太会挑地儿了。”
流浪猫顿时猛一激灵,慌张从霍婉柔手下脱开身,沿着楼梯窜入漫无边际的黑暗。
霍婉柔只得直起身子,电话那头的人询问具体的时间。
“最迟这个月底吧。”霍婉柔手里夹着烟说。
-
翌日傍晚。
冬季天黑得极快,星闻的大楼比往常亮了更多的灯。
邢文从车上下来,手里提了一盒饭一袋小番茄,抬头往21层看了眼。
灯亮着,看来会应该是开完了。
邢文走上公司正门的台阶,前台妹子正忙着浇花,顺带应付一大叔。
“您怎么又来了,天黑了请赶紧回家吃饭,没有预约什么总都不能见。”前台说。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这家公司创办者…之一,那个logo还是我画的。”穆有天终于说。
前台懵了好几秒,哈哈哈大笑三声:“您知道吗,上个月才刚有人跑过来说,自己是老板失散多年的海尔兄弟——”
“是真的,我是他二叔。”穆有天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旧照片指给她,“你看,这是你们老板,这是我。”
前台拿着意味不明的老照片,哈哈哈笑到要跪下,直到邢文伸手,将照片抽了过来。
笑声停了,前台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邢文。
她是最近新来的,自然不认得离职一个多月没来公司上班的邢文。
“小邢!你出来了啊!”穆有天转头就热泪盈眶。
前台闻言吓得脸色惨白,差点儿就原地妖妖灵了。
邢文很无语,低头一看照片,没忍住跟着前台笑了。
照片上穆有天看着年轻而英俊,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用拿荣誉证书的姿势托着个给吓得一记爆哭的婴儿。
婴儿哭得很惨,穆有天笑得很灿烂。
除了标志性的泪痣,邢文是真没认出这就是穆琛,甚至在看到的瞬间心里有了一千种制作表情包的方案。
“没收了,我带你进去。”邢文将照片塞自己钱包里。
前台还恐慌着,邢文又摸出了自己曾经的工作证:“找穆总,我想不需要预约了吧。”
虽然离职后证已经注销,但星闻的工作证不是随便就能造假的。
前台前后翻看了一下,终于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拿起电话:“麻烦稍等一下。”
按以前,前台打的这通电话就是由邢文来接的。
邢文今天来之前没跟穆琛说,原本是想给个惊喜,结果现在看来一点儿都不惊喜,旁边还拖了个随时能让穆琛炸毛咬人的穆有天。
前台拿着听筒等了好半天,就在邢文打算自己亲自拨电话时,前台那边接通了。
“…知道了,谢谢。”前台挂了电话,抬头:“穆总出去和人谈生意了,二位如果急的话,可以到会客室稍作等候。”
邢文皱了皱眉,这个点谈生意?
“等吧。”穆有天说,“好容易遇上你了,这回应该能见到他了。”
-
晚六点,穆琛的车停在一家十分别致的茶馆前。
穿得很古朴的侍者上前拉开车门:“穆总来了,这边请。”
穆琛刚在车上眯了一小会儿,披上外套跟随侍者穿过众多迂回有致的长廊。
一切都布置得质朴干净,然而从廊柱到门窗,全是价值连城的好木材,这是种十分低调的钱的味道。
侍者推开门,侧身示意请进,穆琛迈过门槛走进去:“顾总。”
从容坐在茶桌前的人西服革履,抬头看他一眼算打过招呼,眉目英俊,人身上有种隐约的疏离感。
“穆总来了啊,恭候多时。”招待他的人倒是很热情,眉开眼笑给他杯里倒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