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见到您…你,我真的太激动了,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袁起说。
“谢谢,但马上我还得回展厅。”邢文拒绝说。
“啊也是,我这都激动傻了,这么忙的时候邀请你。”袁起毫不尴尬地笑了。
邢文眼下挺后悔陪对方出来洗脸,分开的时候还被要了联系方式。
俩人在返回展厅的路上分道扬镳,袁起走出几步转身朝他挥手,像个阳光又有朝气的大男孩儿。
邢文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这袁起他认识,在以前的世界里正是穆狐狸公司底下当红的模特,红出圈了有往演艺界发展的趋势。
作为公司的一颗新晋摇钱树,袁起到穆琛办公间里来过几次,于是跟邢文也打过不少照面。
邢文不大适应袁起那种阳光到能把人烤焦的模样,没想到换了世界对方还是老样子。
“啊啊邢老师你上哪儿去了,到处找你!”苏喜远远看见他走回来,急着朝他跟前跑。
“上了个厕所,怎么了?”邢文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刚穆先生来了!”苏喜兴奋坏了,“到处找不着你,又赶着去工作,给你留了小礼物。”
“他?”邢文挺意外。
穆琛前天还病恹恹的,这么快就去工作了?
“是啊是啊,你快来!”苏喜疯狂朝他招手。
邢文一脸懵地跟着她穿过小厅,来到个像员工休息室似的地方,里头已经站了一堆人,围着个意味不明的大方盒。
“邢老师,快!你家穆琛特地送来的,快打开看看!”展厅负责人大声招呼。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道,邢文汗颜走过去,先是伸手扯开了礼盒顶上的蝴蝶结系带。
“好浪漫啊。”大家纷纷捂住了眼睛,让邢文看第一眼。
邢文将盒盖起开一看,差点儿瞎了眼:“……”
“是什么啊?”苏喜见他慌忙把盒子盖上了。
“…蛋糕。”邢文猜测。
“哦~亲手做的~”众人拍着手起哄。
邢文从没见过那个样子的蛋糕,像被人摔烂了再重新塑形的模样,奶油明显是胡乱挤上去的。
要不是刚那匆匆一瞥看见了穆琛写的小卡片,邢文都以为这是恶作剧。
卡片上书:谢谢老公做的粥,爱死你了。
没有署名,但是就像穆狐狸在扣工资的纸条儿上常做的那样,画了个小爱心。
邢文打了个哆嗦,捧起方盒就要往外走。
“哎哎邢老师不和大家分享一下吗?”展厅负责人快笑死了。
“不…了吧。”这玩意儿谁吃谁闹肚子吧。
“邢老师的独占欲真可爱。”不知道是谁小声笑着说了句。
邢文真想揭开蛋糕盒的盖子让这人吃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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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展为期两周,邢文除了开幕当天过去坐坐,往后就没必要再到现场去。
开展第二天上午,他收到了岳衡杰发来的微信消息,讨论关于巴萨的摄影工作。
岳衡杰人在国外出差,提前将杂志近期的拍摄计划邮件给他,让他选他感兴趣的项目。
这种形式让邢文轻松不少,能让他尽可能选回自己当年的专长。
岳衡杰给出的项目基本都是最近大热的电影电视剧相关,合作的都是当前流量正热的明星演员。
这意味着,拍不好拍丑了,就极有可能被演员们的粉丝团…喷死。
邢文反复比对,在第一时间排除宫廷古装大剧与全明星流量大片以后,选了最近火了一小把的文艺电影。
岳衡杰:我就知道你会选这个。
岳衡杰:你就特喜欢拍点儿山山水水,反而不喜欢拍人拍事。
邢文笑,他其实特肤浅,就喜欢拍些特别好看纯粹的东西。自然万物是,人也可以是,但人心是最为叵测的东西。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邢文跟他有同样的偏好。
岳衡杰:行吧,乖乖等着签合同啊,这次可不能再赖账了。
邢文将电脑合上,穆琛这两天都有所谓的“工作”,早出晚归的不见踪影。
他一个人随便做了咖喱,将其中一半塞进冰箱,想了想还是给穆琛留了条儿:“饭在冰箱。”
最后出门前不大放心,邢文多往条儿上补了句:“布丁给我留着!”
冰箱里那排日本进口布丁上百块钱一口一个,邢文一直没舍得吃,结果一没留神就被穆琛干剩最后一个了!
便条落款处邢文画了个形似神不似的狐狸头,估计穆琛也看不懂。
他现在心情空前地好,将便条粘在冰箱最显眼的位置,开车往工作室去。
先前在工作室过的那晚,他就已经将工作室里所有的设备摸了个大概,今天的计划是趁着天气不错,背着相机四处走走,重新找个手感。
在众多相机里,他还是挑了以前拿惯了的Nikon,装配合适的广角镜,确认装备齐全了才下楼。
今天天儿也冷,但贵在晴朗没雾,所有的一切在视野里都清晰可辨。
邢文推开工作室的院门,给坐在台阶上的穆琛吓了一愣。
“嗨,”穆琛转过身子,手里拿着家里冰箱剩的最后一个布丁,“等你好半天,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儿。”
邢文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吃掉一半的布丁。
“你给我吐出来。”邢文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挑战桃桃星冰乐失败的一天
星爸爸到底还有什么好喝QAQ
第16章
穆琛听见动静回头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亮。
邢文人很高大,披一件质地很好的灰色长外套,内搭黑色毛衣衬下身的黑裤,显得原本就长的腿越发颀长。
挺特别的是,邢文今天还戴了副半黑框眼镜,显得人有点儿书生气,干净不花哨,特别的…性感。
穆琛是天然gay,是底下那位,但这么些年沉迷赚钱,他承认自己对性兴趣无多。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就刚才某个瞬间,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十分犯贱的想法。
“啊,这个挺好吃的。”穆琛站起来,“我今早多网购了二十箱。”
邢文沉默,脑子不受控制地计算那是多少钱。
“你要是想吃,我再多买十箱…”穆琛说着就要掏手机。
“停,”邢文赶紧拦下这败家玩意儿,“你一个人吃二十箱?你怎么不直接当饭吃?”
“我之前就是当饭吃的。”穆琛说。
邢文再度陷入了沉默,开始思索穆琛这个性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
“你来这儿干什么?”邢文终于想起问了。
“来给你练手,大前晚不是说好了吗?”穆琛说。
“我以为你烧糊涂随便说的。”邢文说。
“只要是我说过的话,就一诺千金,什么合同都比不过。”穆琛走向自己开来的敞篷,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吧邢老师,想去哪儿拍?”
这种感觉简直不能再新奇,他人生第一次坐敞篷,还是穆琛开的。
“海边太远,还是…”邢文刚坐稳,车就嗡地一声轰鸣。
车子没半点儿停歇地开了出去,郊区的路没人没车,穆琛飚起车特狂,道旁一切的景物都被拉扯成看不清形状的线,飞快地被甩在脑后。
感觉像起飞了,但车子坐地踏实,邢文心里头有种空前的明朗。
车子驶过别墅住宅区,像风一样卷过铺得齐整的泊油路,引了不少人和大狗的注目礼。
邢文:“好…好冷啊!!!”
“什么???”穆琛略微侧过头。
“神经病啊冬天开这个好冷啊!!!”邢文吼。
伴随一记转弯,车子稳当停了下来,穆琛伸手一拨,给吹乱的头发又回到原来的模样。
“那这儿成吗?海边改天再去。”穆琛径直下车。
邢文跟着下去,这儿正好是一片树林的外围,穆琛车也不锁,就这么任由它敞着蓬,径直往踏上砖石铺的长路。
树林不小,进去以后光线较外头晦暗不少,南方即便深冬也不叶落,放眼望去依然绿意盎然,毫无萧索之感。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邢文在行进过程中单手稳托着相机调试。他是个古板的人,不爱靠感光器或电子数据分析对光圈焦距等作出调整。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观察多了自然形成的一种眼力,邢文将光圈调至f/,习惯性先尝试远摄。
快门被按动的瞬间,走在前面的穆琛正好回头,在开口之前成像。
“这么快就开始了?”穆琛问。
“嗯,”邢文一脸严肃地看了眼照片,头往旁边一侧,“你先走开,挡着我拍景了。”
穆琛:“……”
邢文挂着相机随处走动,恍惚就像回到了读书的那几年。
镜头捕捉枝叶间渗透而来的光,拍摄树林里跳跃爬行的动物,比如…
“蛇!!!!”
穆琛突然这一吼差点儿让他把镜头摔了,邢文快速往回跑,见到了令他永世难忘的一幕——
穆琛人坐在树上,手扒着其中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和他对视,眼神里很惊慌。
树挺高的,邢文自觉自己爬不上去,眼下特震撼凭穆琛的运动细胞是怎么一下子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