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徐丹丹认真地问，“我们现在离家出走吧？”
“可以。”徐青燃说, “你上去收拾东西, 我们马上溜。”
说是这么说，到底是没有走。
徐明臣把两天份的猪排全放了下去，出来的前两块在垃圾桶里，摆在外面那个是唯一能看出是什么东西的成果，至于能不能吃……
徐青燃抽了刀叉出来，叉着一边切开，露出鲜亮外表下面鲜红的肉。他和徐丹丹对视一眼，听徐明臣说他今天下午都在钻研料理的时候他其实也抱有那么一点儿西希望, 现在这个结果，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这种失望跟今晚能不能吃的上晚饭关系不大。
“我本来以为我们家这基因其实是有救的……”徐丹丹联想到自己身上，百思不得其解，“我们也不笨，至少那个焦糖布丁的教程我倒背如流的，但蒸锅它怎么老是能炸呢。”
“……它可能怕生。”徐青燃安慰她。
曲尘家里热热闹闹开了三个餐桌，吃过晚饭之后，周睚和曲尘进厨房帮忙收拾碗筷。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曲尘递给他一个碗刷，压低声问。
距离讨论徐青燃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周睚起初没有接上，愣了一会儿才应：“你说徐青燃？”
“那不然还有谁？”曲尘说，“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没有，”周睚打开水龙头刷碗，说：“什么打算还没有具体聊过，在K大附近买房，领证，之后可能会考虑养三条狗，但他还要送小姑子留学，考虑到经济和时间，三条狗可能要等……”
曲尘茫然地听了两分钟，手忙脚乱地打断他：“你神经病啊？我问你们打算考哪个大学而已！”
周睚像是突然回神，拉大水龙头把几个碗上面的泡沫冲干净，撑着水池边缘笑出声：“哦，你问这个啊。”
曲尘发现他越来越跟不上这位大爷的脑回路了：“……等等，你刚刚说领什么证？出国领吗？”
“不是。”周睚笑得神秘，而曲尘只想打人。
周睚和亲戚聊天这点时间里微信里攒了很多小红点，顶上的数字节节攀升，一直到99+才悄然停止。
周睚联系人里留下来会经常给他发信息的人不多，这种情况除非是徐青燃闲来无事刷刷了百来个表情包，要么就是群聊。但是徐青燃生日之后，后宫群他也没冒头了，有次震动吵到徐青燃，徐青燃干脆帮他屏蔽了群消息。
这一次被顶上来的是班级群。
据徐总描述，七中九班是一群临时抱佛脚的好手，玩游戏的时候暴击技能加到满分的那种，具体表现为平时天天喊着紧张紧张，成绩就那么掉着，临到考试集体爆发，考出全班也莫名其妙，但是还挺好看的成绩。
但是他没想过这个抱佛脚是真的字面意思上的抱佛脚。
现在放假不过两三天，各家窜门活动最热闹的时候，刘承远他们跳出来组织减压活动。
周睚懒得往上刷他们的废话，点进去看到哪是哪。
刘承远在统计人数：还有谁还留在K市的啊！
刚巧碰上是假期短还过年的时候，一多半同学都在。
陆晨发上他刚搜出来的地图攻略：就在后安区，挺近的，但是这个时候灵山也多人。
龙狮：灵山什么时候人不多，过几天更多人！
绵羊偶尔不太跟得上这几位的思路：是卷子不够多吗？这个时候不刷题跑去求神仙？
刘承远：临时抱佛脚不就这么抱的吗！
绵羊：……
灵山靠近郊区，上面有个灵山寺，附近的人有事没事就爱到那山上去走一走，但这么浩浩荡荡过去抱佛脚的不多见。
周睚隔着屏幕都品到了九班的清新脱俗。
小部分人的吐槽的戏谑不能影响他们的兴致，吉娃娃也拖着学委出来凑热闹，还不忘问徐青燃和周睚。
吉娃娃：皇上，睚哥，你们去不去！
周睚没有马上回复，平时上学就算了，放假还看着这么一大群八百瓦灯泡干什么。
龙狮跟着回复：灵山寺有月老树啊，情人桥，可以挂情人锁的那种。
发完龙狮自己觉得太明显了，又打着哈哈来了一句：还有送子观音庙。
杨子鱼：……
陆晨：……
绵羊：……
杨贞：……
茂全：……
众人就差直接把问号穿过屏幕砸龙狮脸上，但是正主自己先跳出来扔问号了。
皇上：？
皇上：找抽？
周睚笑出声，曲尘警惕地看过来：“……你够了，你都聊了一天了！”
其他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哎，对，多子多福，皇后也来吧。
陆晨闭上眼跟着瞎扯：这个送子观音庙，听说很灵，我邻居家的大嫂的表哥的侄子一家去过着个送子观音，拜了一尊，没多久就查出了三胞胎！
九班冒出一堆浑水摸鱼的跟着大肆开玩笑。
徐青燃哭笑不得地回：我去，别吵吵了。
其他人赶紧转攻周睚。
周睚见状，切到私信界面，给徐青燃发了一个问号。
徐青燃那边看上去格外绝望，一连甩了好几张图片，依稀可以看出是青瓷碟子，周睚在徐家吃过饭，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们家的餐具。
家政阿姨放假了，这时候徐家还有能下厨的人？
徐青燃没让他琢磨太久。
皇上：你公公下厨了。
皇上：你品。
ZY：……
ZY：辛苦了。
周睚没有亲眼见证徐明臣是怎么残害厨房的，但是联想徐青燃和徐丹丹，大概能想象到那个破坏程度。
班群围着周睚轰炸了一圈，发现主人始终没有冒泡。
龙狮再次呼喊徐青燃：@皇上，皇后不去？
ZY：去。
徐青燃要去他当然要跟过去的，正好他确实想他老公了。
刘承远行动迅速，确认完人数立马拉了个小群，名字就叫“临时抱佛脚小分队”。仔细讨论出发时间和集合地点。
周睚估摸着徐青燃那边的情况，切私聊窗口继续问：吃完饭了？
刚发过去电话就打了过来。
徐青燃下楼把新买的电脑椅拖上了楼，此刻窝在电脑椅上，踩着桌子测试轮子性能，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喘：“想我了？”
周睚未出口的话一顿，进房间拉开的窗帘，街道喧嚣的声音传上来，他撑着窗沿。
“想你了。”他接着问，“……你刚刚干了什么？”
“能干什么。”徐青燃懒洋洋重复，说完回过神来，笑弯了眼睛，“我搬了快递上来……要不我下次上跑步机跟你打电话？”
“你可以上跑步机跟我视频。”周睚说着自己叹了口气，硬生生把话题掰回去，“你们吃过了？”
“吃了，外卖。”徐青燃说，“我们让他自己尝了一口，然后重新点了外卖吃。”
周睚大概能想象到那个场景，有点同情。
徐青燃接着想起了别的事：“你以前不在家的时候我也点外卖。”
“我不在家？”周睚问。
徐青燃郑重点头：“你加班，你们院长天天扣留你的时候。”
“……我们院长。”周睚想到这笑了，“我平时哪次加班不是挑你出差的时候。”
至于院长扣留，有一年他们院换了个年轻的院长，比他大两年，那时候是表现得对他有那么点意思，经常找事留同事加班或者聚餐，徐青燃来找人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但徐青燃后来也没提过这事，再加上那个院长没有任职多久就调走了，徐青燃要是不提他都不记得这件事。
“哦，平时。”徐青燃神神叨叨地重复，“就是说除了你们院长留你的时候。”
周睚：“……燃哥。”
徐青燃顿时破功，笑出声来：“我以后少点出差。”
这也不算什么保证，就跟随便抛了一句出来哄人一样，周睚还是给挠的心痒了一下。
临时抱佛脚小分队订好出发时间，就在明天上午，说是趁早上山，显得有诚意。
徐青燃电脑上列着附近几家寺庙的地图资料，夹着手机跟周睚聊起这事。出去躲徐明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想去灵山寺看看。
他和周睚，还有谌明俊这事搞得颠覆世界观，弄不清楚总不安定。
他不止一次翻过资料，除了一堆怪力玄学的小说其他什么也没找到，也算走完所有的路，最不可能的也要去碰碰运气了。
想想周睚动不动摇签筒那神神秘秘的样，估计一早就把能找的文献都给翻过了。
周睚对灵山寺知道的多一点，是因为他爸周忠海。周忠海早年起家的时候正赶上灵山寺修建，他和妻子也是时不时到灵山上散心，经常进灵山寺里上香，逢年过节也去走仪式。后来事业起来，周忠海忙工作，去灵山寺的就只有妻子。周睚很小的时候跟着去过几次。
“有个招男弟子的学校。”周睚说，“还有很多卖红绳的……”
话题到卖红绳的就截止了，班群组织完临时抱佛脚活动，又开始集体告别游戏活动，全班都跑出来立有的没的起誓，刘承远看最后就漏了他们两，嚷嚷着让他们也出来喊一嗓子，聊表决战高考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