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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标记委员会 完结+番外 (辣子鱼棒)


  我僵硬着一张脸,很想告诉那位被父亲奥斯卡演技蒙在鼓里的O家长——你面前这位姿容慈美的年轻大美人,不是我继父,而是他自己口中那个“独断专横无人敢惹的alpha”。
  而且他自己也快五十岁了。
  眼看局势朝极端不可控的道路疯狂滑去,我颤着手指给我母亲发送了“报警”信息:桓哥,你老公我管不住,你自己来吧。
  我一般不这么叫我母亲。一叫就绝对是大事。我母亲肯定能get到,并会在五分钟内赶到,带走我这个疯狂四处散播魅力的父亲。
  3.《千年家族继承人的我,被当做结婚纪念品的故事》
  要问起我的家庭氛围到底和不和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问题出在我父母身上。
  他们几乎三天一小吵,十天一大闹,逢年过节还会大打出手。我家的宅子很大很大,他们能从七楼打进湖塘,又从岸边打到祠堂,虽然总以我母亲主动举手投降为结局,我看他俩似乎乐在其中。
  我很苦恼。
  因为往往他们半夜打架时,都会恰不巧赶在我考试前夕。有一次,池塘下的声音太大,我就跑到窗口喊:“你们可以小点声吗?我还要考试呢。”
  我看到散着圈圈涟漪的湖面里伸出一只皎白的手,干脆利落地施了个大范围静音咒。
  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我父亲的手,因为他在家被我母亲宠得娇惯,从不做活,手指头是白白净净的。
  打完了,他们会安静很多天。他们会开始黏糊抱抱,在放我玩具的大屋里,地下室的拐角里,厨房放冰箱的角落,被我撞到好多次,甚至送我上学后,我一背起书包走了,我母亲就会偷偷亲吻我父亲的脸颊。
  吵完架就一定要这样吗?这一定是大人们特有的和好方式。
  我十岁那年,他们又吵架了。这次好像很严重,我躲在转角楼梯里,听我母亲在厅堂中生气得来回踱步,停下来,又凶又冲地朝我父亲说:“席莫回,是不是我把你惯太狠,让你以为我没脾气了?”
  “这件事和你无关。”我父亲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很冷淡。
  “和我无关?”我母亲都气笑了。我知道他那个暴脾气,只要是和我父亲有关的事,一点就炸。
  “瞒着我出去应战,受了伤,你以为你偷偷治好老子就看不出来了是吧!?你拿我当什么人?”
  我父亲在静默中,轻轻咳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我却感觉我母亲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我母亲立刻放下面子,“你是不是还没好?让我看看——”
  “和你无关。”
  父亲说完,瞬移走了。在这里家里,只要他想走,没人能挡得住他,我母亲也不例外。
  我心想,他们大吵一架,第二天就该正常亲亲抱抱和好了,但是一连三天,父亲的房门都紧锁,母亲也整天绷着脸,一言不发。我不知道这次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只直觉很不妙,心里一直打鼓:怎么今天没有像烤年糕一样黏糊?好奇怪。
  晚上吃饭时,我听到我母亲站在窗前,朝高楼上眺望,自言自语说:“……窗户都封上了,唉,算了。”
  算了?我母亲居然有气馁的一天!难道我们家要就此破裂了吗?
  我想了想,如果我父母离婚,我铁定会被分给父亲,到时候我母亲就会借着来看我的由头,整日在学校门口蹲守。我父亲送我上学,因为过于年轻美貌,会被路过的家长老师骚扰。再被我那个醋厂成精的母亲看到,我都想象得到会有怎样一场天崩地裂的大乱。
  搞不好,我们学校都会被夷为平地,不复存在。
  不行,我还等着期末考后,拿着父亲的准许,和黑皮哥一起去游乐园玩呢!
  我,席漂亮,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决定挺身而出,拯救我即将岌岌可危的家庭。
  因为我父亲很“难搞”(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词),我就先去找了母亲。
  我母亲是个男O,但不管独自出门还是和我们小家一起出去,总会被认成alpha。这不奇怪,毕竟他很酷,很高大也很强,比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身上的肌肉还多,是个比A还A的男子汉。
  按理说,我们这样的AO父母小家庭,孩子是可以叫男妈妈“爸爸”的。我母亲却随意地说,“你只有一个父亲,是席莫回。我是生你的,你就叫母亲吧。”
  他是从来不在乎自己称呼的。他只在乎我父亲。
  他很爱我,偶尔也会看着我说出怪怪的话。
  比如,在家心血来潮拖地的时候,捋起袖子,支着拖把杆休息一会,看到了路过抱着小书包的我,就会突然感叹:“哎呀,是我和我家A爱的结婚纪念品啊,一天一天长大了。”
  结婚纪念品,他是这么偷偷叫我的。
  我觉得很奇怪,但想到他每日给我饭盒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小布丁,就不在意了。
  “咚咚”,敲敲门——
  我母亲开门看到我,虽然皱着眉头,一张冷酷的脸,还是低下身来问:“我家娃,怎么了?”
  我昂起头说:“父亲要我给你送礼物。”
  母亲诧异,嘴角撇了下,磨着牙愤恨说:“礼物?什么礼物,那个傲娇精嘴巴死硬的把门连夜封了三千层封印,能给我送什么礼物?”
  我扑倒在他身上,踮起脚,抱抱他的腰,“是我噢,你的结婚礼物。”
  我母亲呆了两秒钟,忽然蹲下来,把我抱得好紧好紧,冷酷的外表一下子崩塌了,“呜呜呜呜我家娃怎么这么可爱,算了算了我再去哄哄傲娇精吧。”
  母亲说他要去做些准备,暴力突破我父亲在主卧门口层层设下的防御网,我趁着这点时间,去小书房的书架上找东西。
  我想找一本相册,我母亲当成宝贝一样收在这里的老式相册。
  说起这本相册,我就想嘟嘴巴。它是我的十岁生日礼物,里面收藏了我从在我母亲肚子里到现在长大,每个月的成长变化,是母亲这个粗糙的男人做的唯几件细腻长久的东西。
  我高兴翻开时,却发现,几乎里面每一张都有我父亲。小心翼翼抱着刚出生的我的父亲,拍家庭照时正襟危坐的家主父亲,第一次送我上学时背景里长发飘摇的父亲,春天出去玩时樱花树下的父亲。
  我母亲好像在记录我的成长,可他的眼睛和镜头里,总是离不开我父亲。
  只有一张里面有我母亲,是我小学的典礼上黑皮哥拿着照相机玩时胡乱拍下的。母亲的视线穿破纷乱的人群,远远凝视着一个方向,只因为那里站着我正在和班主任笑谈的父亲。
  当时,小小的我看了又看那张照片,只觉得它很不同,到底哪里不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个子矮,够不着书架,就把呼呼大睡的黑皮哥叫起来帮我拿相册,准确找到那张照片,塞进我的粉蓝色小信封里,用我的136色豪华蜡笔郑重其事画了一封信,也夹在里面,做好一切准备,我就去敲敲我父亲的房门。
  “父亲,在吗?可以开门吗?”
  没有人理我。很正常,他肯定在日常生闷气。
  我没有办法,就趴在地下,把小信封从门缝里一点一点塞进去,然后抱着膝盖坐等在门边。
  不一会,门里传来缓慢的走路声,料想我父亲捡起了信封,看到信封的正面歪歪扭扭写着:
  “是你们的结婚纪念品送你的小礼物”
  我不可以说是我母亲送的,因为他在气头上,说不定会迁怒我,给我加个百八十份咒法作业。
  父亲在门里低声说:“礼物的‘物’字还写错了……”
  我赶紧捂紧嘴巴,生怕他知道错字大王席漂亮就蹲在门外。
  父亲应该拆开了信封,先看到那张照片,沉默了很久很久,再展开我精心画了十多分钟的蜡笔画,画的是我黑头发的母亲和银色长发的父亲,手牵着手,最下面写了我的话 :“他好喜欢你的。”
  “咔嚓”,门居然开了。
  父亲看到坐在走廊上的我,又看了看手上的画,抹了一下脸,捂住眼睛,嘴角却是微微笑着的。
  他张开手,“过来我抱抱。”
  他的态度软化了。
  我跑过去,软软撞进他怀里给他抱,凑在他耳边小声对他说:“刚刚母亲也抱我了,父亲也抱我,等于你也抱了母亲,就算和好啦嘛。”
  父亲呼吸声很重,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揉着我脑袋说:“嗯,快去睡觉,明早还要送你上学。”
  我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今晚我父母和好肯定八九不离十了。
  过了一会,我在被窝里乖乖抱着小兔子看书,就听到楼上轰隆的动静,是我母亲拿重火力去炸门了。炸了约莫十分钟,忽然没声音了。我安心了许多。
  再过了一个小时,我母亲匆匆忙忙穿着睡衣下来,敲开我的门,给我送了一份甜滋滋的手工果冻。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揉着我的头毛说:“谢谢我家崽。”
  我含着小勺子,悄声问:“你把他‘搞’好了吗?”
  我母亲忍不住笑了,还要装作威严的样子:“下次可不能在你父亲面前说‘搞’这个词,他会生气。”然后也小小声,“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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