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反派的绝美爱情[穿书] 完结+番外 (陆夷)
看着并肩而站表态度的四位王爷,萧毓岚不动声色先后看过沈爵和徐应屏的反应,起身走到殿央,对着四人鞠躬行礼,鲜少诚恳道:“朕替黎民百姓谢过诸位王叔,朕定当不负尔等厚望,为宁朝开辟新辉煌。”
四位王爷连连后退还礼,不敢受萧毓岚这礼。
襄王低声道:“陛下客气,这是老臣应当做的。”
尽管云王掏东西掏得不情愿,话却要说得漂亮:“陛下心系天下,是社稷之福,能尽绵薄之力,是我等荣幸。”
蜀王对萧毓岚处境可怜不足同情有余:“陛下要注意身体。”
淳王向来和善,看着萧毓岚慈爱道:“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陛下尽管开口,老臣必当万死不辞。”
“王叔们言重了,朕问心有愧。”萧毓岚又行礼。
四位王爷再次连呼不敢当,才退回到原位上。
这场移交军权又得藩王们支持的戏码结束,宴会又恢复先前的热闹,歌舞不歇,敬酒声不间断。
只是这酒肉穿肠,是甘甜美味还是食难下咽,唯有当事人知晓。
全程看戏的洛闻歌想给萧毓岚发朵小红花,先是借题发挥铲掉沈爵枚棋子,再借藩王表态事告诫朝内站队官员,他如今已有法子清理朝纲,及时藏好小尾巴再改邪归正或许能活命,否则就如同那位李大人般人头落地。
洛闻歌细品今日好酒,入口绵柔到胃火烧,好喝又烈,像萧毓岚这个人。
在他自斟自酌时,洛安自暗处而出,跪在他身侧附耳过来。
洛闻歌凝神看着洛安,辞严义正:“现在?”
洛安点头,极为轻声:“事出紧急。”
洛闻歌皱眉:“我知道了。”
洛安小步退回到暗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洛闻歌又静坐会,自认没人注意到他,悄然起身离去,殊不知他和洛安的举动皆落入萧毓岚眼。
萧毓岚见他渐入黑暗的背影,再看身侧早前借口身体不适退走的沈如卿空位,眸光微闪。
“李公公。”萧毓岚抬手。
李公公赶紧伸手扶他:“陛下?”
“朕出去净手。”萧毓岚道,他声音不小,离得近的人都听见,殿内极为短暂安静瞬,片刻后又恢复如常,人有三急,天潢贵胄也在所难免,能理解。
萧毓岚离开养心殿,站在偏殿暗处,冷声问:“他人呢?”
洛闻歌顺着小道疾行到御花园假山群,看着在星空下被雪色映照出微白的嶙峋怪石,洛闻歌觉得自己真昏了头,为博得与云王继续合作,竟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来此赴约,他停下脚步,隐觉得不妥。
当日在陈家酒肆云王答应过,在京这段日子会装作与他生疏。
既如此,怎么会挑宴会时约他见面呢?
有人假借云王想见他,而这个人身在后宫,不得轻易见朝臣,答案昭然若揭。
洛闻歌猜出此人是谁,也记得萧毓岚的话,裹紧狐裘转身打算离开,并不想横生枝节。
然而在他抬脚那刻,身后假山洞里传出哀求:“你来都来了,真不肯见我面吗?洛郎,你当真恨我这么深?”
洛闻歌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有些吃不消,他没回头:“沈贵妃为陛下爱妃,不该私下约见朝臣,若是让陛下知道,罚沈贵妃是小,连累沈阁老是大。”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想见你。”沈如卿声调哀怨,透着些许凄凉,好似真的爱惨了他。
洛闻歌拧眉,口吻越发冷酷:“沈贵妃请自重。”
“我若是能自重,岂会以他人名义约你?”沈如卿的声音忽然近起来,伴随金簪珠玉相撞清脆声,似在身后。
洛闻歌嗅到缕特别的馥雅香味,萦绕周身,像在谁身上闻到过,他刚要想起来,后脖颈迎来阵凉风,让他心神俱为凛,长腿跨躲过身后人的拥抱。
“沈贵妃若无其他事,臣先告退。”他半转身行个礼,身形微动就要走。
沈如卿哪能让他轻易脱身,追上前来急声道:“我有助你实现远大抱负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洛闻歌顿住脚步,回身看紧张的沈如卿,无动于衷:“沈贵妃在说什么?”
“在我面前不用装傻。”沈如卿松口气,以他极为不喜的语气说,“你要真不懂我说什么,这会就已经走了。”
不得不说沈如卿说对了,他冷声:“长话短说。”
直觉再逗留下去会出事。
“洛郎别急,有些事急不得。”沈如卿媚笑,往假山洞里走,回头看他,“进来,站那被看见怎么办?”
洛闻歌犹豫片刻,抬脚跟了进去。
待听不见声响,李公公才敢抬头看萧毓岚。
这看,李公公腿抖如筛子——完了。
第26章
只见萧毓岚脸黑如锅底, 眼眶发红皆是隐忍怒意。
李公公跟在萧毓岚身边十余年,从未见过他这等神态,像要杀尽天下人,入骨愤恨,还有些许意味不明的酸味,怕是打翻陈年老醋。
这点不难理解,沈如卿甘愿入宫成为皇妃,更应洁身自好, 遵守三从四德,一心为陛下开枝散叶,怎么能借故约见朝臣?还是近来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李公公想到萧毓岚对洛闻歌的重视,又记得洛闻歌离开养心殿时微红脸颊, 忽然对方才猜想产生自我怀疑。
若陛下真吃醋, 这吃得是哪一位的?
李公公不敢贸然多嘴,可要顺着萧毓岚守在这不成体统,他只得硬着头皮,极为轻声道:“陛、陛下,咱们出来太久, 恐会惹人生疑。”
萧毓岚内心翻涌如暴风骤雨,不肯多说句话,尽管手捏得咯吱作响,还是忍住冲进去将洛闻歌与沈如卿就地处死的冲动。
他想, 不能就那么让洛闻歌死了, 留着还有用。
什么用, 气死自己吗?
萧毓岚站在假山背面越想越生气,明知看不见洛闻歌所在地方,还是眺望而去,眼眸深处满是怒意,好一个不会再见面啊,洛闻歌是真觉得自己离不开他了吗?
萧毓岚再多看一眼,转身潇洒离开,那就走着瞧。
李公公被萧毓岚这不声不响动作看得心惊,盘算着要不要将这事儿禀告皇后。
陛下如今最亲近之人就是皇后了,撞见沈贵妃与自己近来信任朝臣私会,没个人开导,李公公很担心萧毓岚会憋出病,有个人陪着会好上许多。
离开御花园,萧毓岚不露喜怒:“此事给朕烂在肚子里,若要让第三人知晓,李公公,你来年坟头得开满花。”
李公公被吓得一激灵,扑通跪在地上,连连颤声表忠心:“陛下放心,老奴必将这事儿带进棺材里,否则让老奴不得好死。”
“起来吧。”萧毓岚停住脚步看向灯火通明的平和殿,眼眸微眯透着些凉薄,“让人守着御花园,别让人打扰他们。”
李公公起身,眼含不解地看着他,不知这是何用意。
萧毓岚勾起腰带上的玉佩细细把玩,轻慢道:“按朕说得做。”
“是。”李公公轻应道。
*
洛闻歌跟进假山,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很宽阔还很高,星光自鳞次交叉的山涧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凭添几缕清冷。
走在前面的沈如卿站在微亮处,含情脉脉望着他,那双眼睛比洛闻歌平日里见得要灵动许多,暗含魅惑。
他不为所动,瞧过便转开视线,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沈贵妃此时可以说了?”
“这般急切不像你的性子,以往你我想见,你总是温柔又耐心,我想聊什么,你都会顺着我。”沈如卿攥着手绢哀怨道。
洛闻歌看她好一会儿,蓦然笑了声:“沈贵妃,你也说那是以往,那时你是沈阁老的掌上明珠,是未出阁大小姐,今时不同往日,你已是名冠后宫的沈贵妃,身份不同,你我关系也不同,我若还按先前态度对你,怕是嫌命长。”
“若是有得选,我想嫁给你,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内助。”沈如卿揩揩眼角,略带丝哭腔道,“可陛下一道圣旨命我进宫,天命不可违,我爹也不过是个阁老,终归是臣,臣不可逆君,为了沈家,我没得选。”
洛闻歌往沈如卿面前走了两步:“若沈贵妃是想和臣叙旧,恕臣失礼,先走了。”
原以为沈如卿会说点有用的,谁知道进来听得还是儿女情长。他宴席悄然离开,若有心人留意到,恐怕是无端给人留下把柄,洛闻歌内心烦躁一瞬。
“你不是觉得自己怀才不遇,得不到陛下赏识,一身学识无用武之地吗?”沈如卿见他真要走,及时抛出个饵。
果然,这话一出洛闻歌停下来了。
沈如卿咬着唇气得牙痒痒,洛闻歌确实变了,对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眼里半点情意都没有,看她像在看花草树木。
还是说那人说的才是真相,先前洛闻歌之所以愿意和她见面,引为知己全看在她是内阁首辅沈爵之女的份上?
沈如卿转眸看向神色平静的洛闻歌,又说:“我认识个人,他很欣赏你,多次想与你见面,苦于没机会,这次他好不容易进京,想和你喝酒谈天说地,共商大事。”
洛闻歌眉梢微动,慢悠悠下圈套:“不知沈贵妃说的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