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易知晓你对我帮助颇多,是我的贵人,对你心怀感激,满心想着该如何报答你对我的恩情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起疑心。”
说到这,秦慎行话语一顿,而后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再说了,我所言句句属实,句句皆是真心。”
“阿易与我心有灵犀,自然会感受到我的一片真心,也自然不会对我的说辞,心生疑惑。”
秦谨言闻言,眉峰轻挑,由衷说道:“秦慎行啊秦慎行,你可真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容易这孩子真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秦慎行笑而不语,对于秦谨言所说的,他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他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否认。
至于秦谨言所说的,容易被他吃得死死的,他是欣然接受秦谨言所给予他的这一赞美的。
*
南街,定安王府,攸宁堂。
执佑端着托盘,托盘之上放着一块干净的毛巾,以及一块皂角,身后跟着一个端着一盆温水的侍从,二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正厅之中。
秦怀安面无表情的坐在正厅的主座之上,右手握着的那把剑上尽是血迹。
新鲜的血迹顺着锋利的剑身滑落,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再缓缓的晕开。
“爷,请净手。”
执佑与那名侍从,走到离主座之上的秦怀安不足一米之处,恭敬的朝秦怀安行了个礼。
“哐当——”
秦怀安将手中握着的那把利剑扔到了地上,从椅子上起身,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他那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缓缓的放进了由那名侍从端着的水盆之中。
那名侍从低垂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让它不要发抖,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惹了秦怀安不快,步了那些与他一同共事的同伴,还有那些侍卫们的后尘。
秦怀安双手揉搓,打着泡沫,冷声道:“吩咐下去,让王侧妃她们这一个月内,老老实实的待在她们的院子里,没有本王的吩咐哪里都不许去!”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让他不快之事,秦怀安也没有心情,去见他后院那些莺莺燕燕,也不想她们往自个跟前凑。
“奴才遵命。”
执佑恭敬的应了声,轻声地走到正厅门口,对着在门口侯着的侍从甲,小声地将秦怀安的命令传达给了他。
秦怀安将双手沉于盆底,低垂的眼眸,看着盆中所盛的,那从干净清澈,到被染上了鲜血之色的水,不由得想起了,他回到府中之时,所见的场面。
秦怀安一想到那被一把飞镖,钉在了攸宁堂正厅牌匾之上,写有‘不要觊觎你不该觊觎的东西’的字条,还有他的书房被烧得满目疮痍的模样,再一次怒火中烧,一个用力,将水盆打翻在地。
“哐当——”
那名侍从先是被秦怀安打翻水盆的那股子劲,给带倒在地,而后见秦怀安大动怒火,心肝胆颤恐惧不已,跪趴在地上,额头触地,禁闭双眼,身子不受控制的发抖着。
秦怀安眸色暗了暗,连衣袍被打翻的水溅湿了也浑然不觉——堂堂定安王府,竟然让人潜了进来纵火!那一群废物竟然等到火势迅猛,无力回天之时,方才发现不对劲!
可惜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因为这场大火,全部烧成了灰烬!就那群废物以死谢罪,也难解他的心头之恨!
那群废物死有余辜,但更可恨的是那纵火之人,以及ta背后的幕后之人!
他一定要将那纵火之人,以及ta的幕后之人找出来,再将他们碎尸万段!
不该觊觎你不该觊觎的东西?
他秦怀安倒要瞧瞧,是何人如此狂妄,如此的胆大包天!
这时的秦怀安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与他作对的那些人的名单,他正一个一个筛选着,看谁的可能性最大。
待到出现秦怀钰的名字之时,秦怀安心念一动,等等……这‘不该觊觎你不该觊觎的东西’,胆敢如此对他说的也没几个,莫非,这指使纵火之人的幕后真凶,便是他那好六弟?
是了,也是他气糊涂了,他根本就用不着多加思考,也就他的好六弟与他旗鼓相当,敢明着暗着跟他叫板了!
“呵。”想到这,秦怀安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了主座之上,眸色深沉,这天下都快是他秦怀安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有什么是他秦怀安不该觊觎的?当真是无稽之谈,惹人发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比心啾(づ ̄3 ̄)づ
我会努力更新的,这本离完结最多还有六万多字,坑掉的可能性是真的不大【看我真诚的大眼睛.jpg】
第50章 五十啾
五日后。
此时已是戌时四刻, 京都的大街之上,依旧是热闹非凡。
若说这京都最出名的销金窟, 当属那取意自‘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春风阁了。
春风阁大门外。
看着站在那春风阁大门口, 正在搔首弄姿的几名女子, 容易的脚步一顿, 面上尽是犹豫之色,虽是他深知让李嵩改变主意的机会渺茫, 可他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阿嵩,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要不,我们换个去处可好?”
“你想要买醉, 有的是好去处,我瞧那酒巷深就不错。”
“酒巷深里的酒, 滋味确实不错,可我不想去。”李嵩见容易的脚步停了下来, 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目光坚定的看向了,有了退堂鼓之意的容易,温声说道:“既然我们都到了这大门口了, 也不必要再浪费那个精力, 去换一个去处了。”
听闻李嵩此言,容易静默了几秒,深吸了一口气,而后, 再缓缓将之吐出,颇为无奈的说道:“那……我们进去吧。”今个小爷可是舍命陪君子了。
容易的话音一落,李嵩便勾唇轻笑了一声,继而伸出了左手,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容易的肩膀,“阿易你放心,我是不会让那些人往你跟前凑的,你可是我未来哥夫,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
有数你就不会对着小爷发动可怜攻势,让小爷陪你来这了!
强忍住了想要给李嵩一拳的冲动,容易淡淡的瞥了李嵩一眼,微微抬手,将李嵩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挥开,语带深意,“最好是如此。”不然,小爷也是自身难保。
要不是容易见李嵩是个失恋之人,又是个刚参加完国试的,这两种因素相加在一起,再加之,他也是十分认同,正如李嵩自己所言的,李嵩也确实是需要放松放松一下他的心情。
除去这些,还有便是,李嵩明明知晓,容易对于亲近之人,十分的容易心软这一点,故意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容易。
要不是如此,容易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李嵩的请求,陪着李嵩到这种烟花之地来。
虽然容易知道,自己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可是他瞒着秦慎行小哥哥,到这种烟花之地来也是事实,他的心里头,还是会有负罪感涌上心头,而且久久难消。
想到这,容易微不可察的一叹,因着心里头有些紧张,他的小心脏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狂跳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希望此行一切顺利,可千万不要遇上不该遇到的人。
*
说来,这李嵩为何想要到这春风阁来,一切还得从今个上午说起。
今个巳时末刻,李嵩所参加的那场武试,分出了最终胜负。
在这场武试之中,李嵩拔得了头筹。
待到三日之后,通过了武试的一众人等,到这武试场来,领取了各自的上任书,至此,这场武试这才算是圆满结束。
对于自己在这场武试之中,拔得了头筹这样的好结果,李嵩的心情本是十分愉悦的。
可碰巧的是,李嵩在从武试场回府的路上,见到了王婉婷的轿撵,遂上前去,满心欢喜的,想要将这份愉悦与王婉婷分享,亦是为了在王婉婷面前,表现出自己优秀的一面。
可李嵩未曾想到,王婉婷先是笑吟吟的给他道了喜,还大肆夸赞了他一番,就在他因着王婉婷的这番夸奖,有些飘飘然之时,而后,只见王婉婷的笑意不减,虽是语带笑意,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却让人心生凉意——
“李公子,感谢你对婉婷如此的厚爱。”
“可婉婷已有了心上人,对于李公子的厚爱,婉婷只能说声抱歉了。”
“李公子,你我并非彼此的良配,你我之间没有那个缘分,从今往后,还请李公子将对婉婷的情意收回。”
“这样,于你,于我,都好。”
“李公子之前送与婉婷的东西,婉婷整理好之后,便会派人将之送到李公子府上。”
当时的李嵩,在听了王婉婷的这一番话之后,笑意直接僵在了脸上,而后缓缓消失。
王婉婷似是没有看到李嵩深受打击的模样,眉眼带着笑,对着李嵩微微福了福身,“李公子,婉婷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而后,她转身上了轿撵。
李嵩沉默的看着王婉婷的轿撵从他身旁经过,而后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在李嵩的心里,他一直以为王婉婷对自己是有些情意的,所以才会花了那么多心思去追求王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