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俩被关进了一间像是牢房的地方,花祈玉被扔在了茅草堆上,江羡鱼无力地瘫坐在一旁,那些人把铁门锁上就离开了。
牢外燃着一盏孤灯,忽明忽暗,似乎随时要熄灭似的。江羡鱼忽觉胸口的痛感变强了,不由得捂住胸口,怕是石心病又要发作了。
没过多久,又有几人过来了,他们押着一个青衣人,粗暴地把他推进了牢房中,然后又把牢门锁上。叶临川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江羡鱼忙不迭上前扶了他一把。
“鱼儿!你没事吧?”叶临川扶着江羡鱼的肩膀,急切地打量起他。
“我没事,你呢,是不是受伤了?”江羡鱼打量着叶临川,却发现他衣袍上沾染有点点血迹。
“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大碍。”叶临川看江羡鱼一身艳丽红衣,眼神十分惊艳,“你怎么突然穿成这样?真好看。”
江羡鱼没好气地扫了眼旁边的花祈玉,“还不是这疯子,非要我跟他妹妹拜堂成亲,他妹妹也是奇怪,莫名其妙的就复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奇怪,像行尸走肉似的,走路的时候还有怪响声。”
于是,两人便讲述了各自的遭遇。
叶临川道:“我寻到这里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傀儡师,但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这些怨偶大多像行尸一样,任人摆布,但也有少数特别的,有自我意识。他们抓我过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他们说,明晚阴时要献祭,你知道是说什么吗?”
“不知道,但明晚到了阴时,花家妹妹还要继续拉着我拜堂成亲。”江羡鱼说着又咳嗽了两声,捂住胸口微微蜷缩身体。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病了?我听巫灵尘说,石心诅在变强,鲛人石心病的恶化速度也会加快。”
江羡鱼颤抖道:“好像是的,越来越痛了,尤其是到了这个鬼地方后,痛感越来越强烈,之前我还可以忍的……”
“那你别忍了,喝我的血。”
江羡鱼强颜笑道:“不行,痛一次就喝你的血,要是天天痛,一天痛几次,那我岂不是还要把你吸干?”
“那交尾,不喝血就交尾!”叶临川说着便把江羡鱼摁倒在身下,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准你和别人拜堂成亲,既然你穿上了这身红衣,那就嫁给我,和我洞房吧。”
“别乱来,谁要嫁你啊,开什么玩笑,怎么不是你嫁我啊?再说了,看看我们此刻在哪里,这旁边还有个人呢!”
“管他呢!我以前说好了,随时随地,想要就要。”
“不行,真的不行……”江羡鱼话都说不全了,已经痛得浑身颤抖。
“我要,我就要!”叶临川说着就开始扒江羡鱼的红衣,江羡鱼眼底闪烁出妖冶的红色,笑着握住他的手道:“好哥哥,你真的要这么玩吗,花疯子还在旁边呢。”
叶临川继续解江轻魂的腰带,“不管他,就当他是具尸体。”
“那好,我陪你玩!”江轻魂坏笑着勾起唇角,忽的翻身将叶临川欺在了身下。他骄傲的抬起下巴,露出弧线优美的下颚和玲珑的锁骨。红衣自他肩头滑落,妖娆地挂在手臂上。
“你真好看,无论是前世今生,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让我挪不开视线。”叶临川目光灼灼似火,自上而下地欣赏着对方。
“那你说,是我好看,还是那死鱼好看?”江轻魂虽然在笑,但眉头却忍不住皱了起来,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都好看,都是我的!”叶临川又一个翻身,将对方扑倒在身下……
牢门外的灯盏渐渐燃尽,天光从窗外透了些进来。
两人躺在杂乱的茅草间,用衣物遮着身体。江羡鱼把脸埋在叶临川怀中,羞恼道:“你老实交代,昨夜又……多少次?”
“我没有啊,你都没意识了。”
“屁话!你弄轻魂不就是弄我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生气了吗?”江羡鱼在对方胸口捶了一拳,却打得有气无力的。心口虽然不痛了,但他又觉得腰酸背痛,浑身像要散架似的。脑海中还有残存的意识,昨晚他俩有多疯他是有感觉的。
“鱼儿别生气嘛,乖。”
“你闭嘴!以后再也不许碰我了!”
叶临川瞥了瞥眼睛,心想你不让我碰算了,反正轻魂让我碰。比起羡鱼的娇羞撩人,轻魂的狂野傲慢,不顾后果的索要和征服,更容易让人堕落……
此刻,江羡鱼最气的不是叶临川乱来,而是轻魂居然被压了,他觉得轻魂是不可能被压的。轻魂是他最后的底线和骄傲,连他最后的骄傲都被打败了,这是奇耻大辱!
江羡鱼生了一会儿闷气,便坐起身穿好衣服。余光瞥见角落里的花祈玉,心想还好这疯子昏死过去了,不然昨夜他俩那样……这疯子定会气得跳起来杀人。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外面似乎天已经亮了,那些人偶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江羡鱼说着便走到牢笼前,打量套在铁门上的枷锁。
“巫灵尘说,这些怨偶在白日里会安分一些,但到了晚上,攻击性就会大大增强,我们要逃的话,只能趁白天。”
江羡鱼握着厚重的枷锁,向叶临川伸手道:“你带针了吧,借我一根。”
叶临川便递了一枚针过来,江羡鱼捏着针在枷锁上捣鼓了一番,锁扣清脆地响了一声,弹开了。
“厉害厉害。”叶临川由衷赞叹道,江羡鱼便得意地把针还给了他。随后两人把花祈玉架了起来,试探地往牢门外走了过去。
穿过幽暗的长廊,摸索出了后阁,便是一地血红的枫叶。江羡鱼张望着辨别方向,叶临川却是步伐一僵,因为他一眼就看见前方枫林中有一道熟悉的蓝袍人影。
第54章 咸鱼要搞事
紫色的天空, 红枫叶片片飘落。蓝袍人立于林间,衣袂翩飞,修长的背影无限落寞,像是在等一个不归的人。
叶临川看得微微失神,便对江羡鱼道:“鱼儿你就在这里等我, 我过去看看。”说着便向枫林里走了过去。
“爹——您在这里做什么?”
叶之南闻声转过头来, 脖子扭动发出一阵咔嚓声。叶临川不由得顿住脚步,只见对方眼瞳极黑,脸看起来十分僵硬, 脸颊两侧还有接合的痕迹, 没有天暗时看着那么栩栩如生。
“谁是你爹?”叶之南按住腰间剑柄就要拔剑,叶临川急忙道:“别动手, 您好好看看我, 我是临川,是您儿子啊。”
“我没有儿子,你不是我儿子。”
“为什么?从小到大,究竟是什么让爹这么讨厌我?”叶临川目光颤动,眼前的人虽然是怨偶,但却凝聚了他爹的残念。
“你问我为什么,问得好啊,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儿子!”叶之南说着走向叶临川,围着他踱起步来。
江羡鱼就在楼阁前看着, 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 便把昏迷的花祈玉放在台阶上, 也走向了纷飞的枫叶间。
“我不是您儿子,那又是谁的儿子?”
“你是谁的儿子,你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吗?你娘以前没告诉你吗?”叶之南僵硬地笑了笑,声音极其沙哑难听。
“娘亲她……”叶临川记忆中的娘亲极其清冷,平时很少与他说话,从来不抱他,甚至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你不是我儿子,我叶之南从来就没有儿子,你是江锦立的儿子!”
闻言叶临川浑身一颤,江羡鱼也瞪大了眼睛。要说江锦立是谁,那就是江羡鱼的爹,上一代江天霸主,猎鲛榜上的传奇英雄。
“爹……您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住口!你是江锦立和牧婉娘那个贱人生的,不是我儿子!”叶之南口中的牧婉娘便是叶临川的娘亲,叶临川在震惊之余,听到对方骂娘亲是贱人,心中更是难受极了。
江羡鱼禁不住插嘴道:“叶伯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一生堂堂正正,和牧夫人也清清白白的,您怕是误会了罢!”
“你爹?”叶之南不由打量起江羡鱼,很快就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因为怨偶看人不是看外表,而是看的内在魂灵。
“误会?我曾亲眼见他俩抱在一起,卿卿我我,还能是误会?”
“这怎么可能?!”江羡鱼难以置信地看向叶临川,关于父辈的恩怨,他俩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两家父亲是结义兄弟,娘亲都是名门闺秀,尤其是叶临川的娘亲,更是出了名的美人。
据说当年,叶之南向牧婉娘求婚时,三步一拜,五步一扣,整整十里路都铺满鲜花,最后终于抱得佳人归,引得众世家子弟艳羡不已。相比之下,江锦立就低调得多,娶了娇妻藏家里,都没让外人见过。
“眼见的也不一定为真,会不会是看错了?”江羡鱼还是不信。
叶之南不屑理会,伸手捏住叶临川的下巴道:“当年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一张小脸多漂亮啊,我叶家从来没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我,从头到脚没有一丁点儿像。”
“长得不像又怎么啦,不像就说明不是亲生的了?这是什么道理?那川长得也不像我爹,叶伯父怎么还要强说他是我爹的儿子?”
“反正是个杂种,管他长得像谁。”叶之南说着,竟反手打在了叶临川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