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暴脾气,居然比我还坏,那我不管了,你疼死算了吧,反正也是个假鲛王。”宁有峰说着抱起斩刀,却见叶临川又跌跌撞撞地扑了上来,疼惜地把江羡鱼抱进怀中。
“别忍了,你别忍了。”叶临川看江羡鱼满头冷汗,心疼极了,立即咬破自己的下嘴唇,朝他唇上吻了过去。
温热香甜的血液流入口中,江羡鱼倏然瞪大眼睛,挣扎着要推开叶临川,他不要喝心上人的血,他不是嗜血的野兽!叶临川却不顾他的挣扎,摁住他将鲜血强喂进他嘴里。
宁有峰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两人道:“你们这是……居然敢当着我的面亲嘴,当我不存在吗?!”
叶临川死死压着江羡鱼,他胡乱挣扎着发出朦胧的呼喊。血液吞入喉中,心口的疼痛立即得到了缓解,身体燥热也平息下来。唇齿间溢满腥甜,狂吻中唇角溢出血液,划过脸颊,流过白皙的脖颈,艳丽无比。
“你们还亲!真当我不存在吗?!”宁有峰气得跳脚,这两人一定是在欺负他,活了一百多岁初吻还在。
在鲛族,亲吻是一项重要而神圣的仪式,鲛人只会和心爱的人亲吻,没有感情的鲛人可以交尾,但绝不会亲吻。除非是成亲,一般情况下鲛人不会当众亲吻,如果当众亲吻,那便是在炫耀。
“还亲,你们还亲!”
江羡鱼渐渐放弃了挣扎,叶临川这才把他放开,两人唇上还连着一丝血液。叶临川微微喘息着,流血的唇红肿不堪。江羡鱼脸上染着醉人的红晕,胸口剧烈起伏着,衣发凌乱,脆弱而撩人。
宁有峰愤然一刀架在叶临川脖子上,“太嚣张了!从来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你们欺负我没伴侣是不是?我要是不拦着,你们是不是还要在我面前交尾?太过分了!”
正在这时,两队红甲鲛兵来到了庭落间,领头的鲛兵叩首道:“禀少将军,江家所有人都已经搜查出来了。”
几人看向不远处的大堂内,江家剩下的少年们,还有巫灵尘和楚儿,病弱的江照水和重伤的江坤生,都被押到了堂内。
“好,江天堡我收下了。”
第38章 咸鱼要搞事
“好, 江天堡我收下了。”
宁有峰话音未落,忽觉身侧袭来一阵急风, 他迅速旋身避开, 一道尖锐从他胸口划过,在他的铠甲上割开一道狭长的口子。与此同时只听噌的一声, 灵枝刺插在了一旁的花树上。
还不待宁有峰反应过来, 叶临川遽然腾地而起,指尖衔着一枚细长银针,直向他腹下刺了过去。眼看只剩毫厘银针就要刺入, 又是一声铁器拍击的闷响,叶临川眼前一黑,忽的栽倒下来。
“好险。”宁有峰退了半步,而叶临川手臂挣了一下,便趴着不动了。宁有峰没料到叶临川会突袭, 叶临川也没料到对方的刀那么快。
一切就发生在弹指之间, 江羡鱼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你把他怎么了?”江羡鱼焦急地爬向叶临川,鲛兵们见状立即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并把他押了起来。
“放心,死不了,只是用刀柄拍了一下, 晕过去了。”宁有峰顿了顿, 又冲旁边的鲛兵下令道:“你们把他押到岚姐那边去, 岚姐交代过了, 要拿这个人试药。”
“试什么药?”
“我怎么知道?对付这种皮相好的男人, 岚姐总是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药,有得他受了。”宁有峰说着,俯身拾起了脚边那枚银针。
两名鲛兵听令把叶临川架了起来,他耷拉着脑袋,昏沉沉的,任凭摆布。江羡鱼奋力挣扎道:“放开他,放开他!”说着周身又闪现出一圈灵光,鲛兵察觉手臂刺痛,立刻放开了他。
不料就在这时,宁有峰冷不防将银针拍进了江羡鱼小腹下,“原来是封灵针呐,用来封你刚刚好。”
“你!”江羡鱼顿觉浑身乏力,双腿一软就要跌倒下来,两名鲛兵又上前一步架住他,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叶临川被带走。
随后,江羡鱼便被押到大堂内,宁有峰也收刀跨进堂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堂中每一个人。少年们多半负伤,有的缠着额头,有的绑着手臂,无一例外都被铁索套着四肢。他们看到宁有峰就像看到鬼似的,一个个脸色煞白,神色惊惧。
江照水坐在木椅上,脸色憔悴,正用手帕掩唇微微咳嗽着。巫灵尘抱着楚儿站在旁边,再往旁一点便是江坤生,他半瘫在木椅上,腰间还绑着支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鲛兵甚至都懒得锁他。
“这江家才几个人呐,岚姐那个笨女人都搞不定。”
宁有峰说着,视线忽然落在了巫灵尘身上,巫灵尘和楚儿穿着款式相同的黑袍,衣摆上绣着朵朵蓝色火焰。他眼前一亮,凑上去道:“瞧你俩这身打扮,是巫族的吧?”
“咦,你怀里这个小可爱,好像也是鲛人呐。”宁有峰见楚儿生得白嫩嫩的,便伸手想揪他的脸蛋。
巫灵尘忙抱着楚儿后退了些,宁有峰却凑得更近了,只见对方眉眼灵俊,紫瞳幽深,气质不似凡人。
“你——该不会就是那什么山主,那招魂的,让我想想,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了。”宁有峰费解地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额角。
楚儿正要回答,巫灵尘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两人都不作声。
江羡鱼有气无力道:“他们不是江家的人,也不是猎鲛师,只是碰巧在这里作客,你放了他们吧。”
“本来就没几个人,我若放了他们,那岂不是更没意思了?”宁有峰摊了摊手,又凑过去打量江照水。她不自在地躲开视线,他也跟着挪了个方位,好奇地盯着她的脸看。
“江家原来是有女人的啊,长得可真丑。”
江照水愣了愣,诧异地抬眸注视着对方,只听他又道:“真丑,你们人族的姑娘都这么丑的吗,居然比岚姐还丑。”
她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丑了,但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她漂亮,从来都没有人说她丑,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丑。顿时心中委屈挫败极了,眼睫一颤,泪水便涌了出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江羡鱼气得龇牙咧嘴,他妹妹明明是全越水城最好看的姑娘,从小美到大!
“你怎么哭了?”宁有峰有点不知所措,“我不就是说你丑么,我只是在说实话,你为什么要哭呢?”
江照水哭得更凶了,抽泣着肩膀也颤了起来。宁有峰围在她身旁,手足无措道:“别哭嘛,你们这些女人动不动就哭,烦不烦呐?”
宁有峰最见不得人哭,如果他在杀人的时候,那个人哭了,他或许就不会再杀对方了,如果那个人非杀不可,他也会把人哄得不哭了再杀。之前江家少年攻上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就突然哭了,所以他独独留了那个哭泣的少年一命。
“给你糖吃。”宁有峰从铠甲内摸出一颗糖球,递给江照水道:“我们鲛族的糖是用海花蜜做的,可甜了,给你尝一颗,不哭了好不好?”
江照水盯着那颗红艳的糖果,又想起了小时候跟哥哥抢糖吃的场景,想着他曾离自己而去,想着这孤独寂寞的两年,泪水更是止不住。
“怎么越哭越凶了嘛,烦不烦呐。”宁有峰无法理解。
江羡鱼怒喝道:“你别说了,滚远一点,别招惹她!”
“我想哥哥了……我想他,我想他了……”江照水抽噎道。
江羡鱼鼻尖一酸,差点就脱口喊她妹妹,但还是咬牙忍了下来。即便他此刻喊她妹妹,她也不会认的,除了叶临川,所有人都只认江轻魂,可那个该死的家伙偏偏不在。
“原来你想哥哥啦,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来着,让我想想,我怎么又忘了。”宁有峰又敲了敲自己的额角。
江羡鱼不爽地瞪了宁有峰一眼,这小子年纪轻轻忘性就这么大,居然连他的大名都不记得,人家赤鲛王云焰天都记得清清楚楚!
江照水抹了抹眼泪,心想自己越哭越丑,不能再丢人现眼了。
宁有峰看她不哭了,便剥开糖纸把糖扔到了自己口中。他咬着糖球在嘴里转了一圈,不适地皱了皱脸,咕哝道:“太甜了这玩意儿,不知道无兮怎么那么喜欢的。”
彼时,门外又下起了细雨,江天重楼水雾朦胧。
宁有峰带江羡鱼出了门,江羡鱼慢悠悠地跟着走,双手被绑在身后。由于腹部刺着封灵针,他无法运转灵力,走起路来也有点费力。
两人来到训猎场边的高坡上,少年们也被鲛兵押了过来。只见那几只巨鲛正在场上刨土,石板都被翻了开来,已经刨出了一个大坑。
“这是在做什么?”江羡鱼惊诧道。
“王说了,把江氏训猎场挖了,造个湖。”
宁有峰说着便命鲛兵把少年们带过去,给他们一人一把铁锹,让他们也去挖坑。少年们一头雾水,但也无法反抗,只好照做。
“你们不会得逞的!”江羡鱼愤恨道,如果训猎场真被鲛族挖了造湖,那将成为江氏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此刻他真想去抢一把铁锹过来,狠狠把宁有峰的脑袋给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