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要跑了!花疯子之前把我抓去香岭铸剑,我给他铸到一半就溜了回来,不然我哪来的钱赌啊?”
“那他肯定是抓你来的,你走开,别跟着我!”江羡鱼发现赌坊后门锁住了,只得转身往楼上跑,燕七羽也跟着他爬楼梯。
两人匆忙进到一间房内,关上房门藏进了衣柜里。黑魆魆的,又闷又热,江羡鱼抱怨道:“花疯子要你铸剑,你乖乖铸就是了,铸到一半跑什么啊你,你这就是找削!”
“不是我不给他铸,就我之前跟你说过,他不知上哪儿搞了一块煞气冲天的玄铁,要我给他铸剑,可我怕剑诅啊。之前我跟他讲道理,他也没怎么为难我。但他从越水回来后就更疯癫了,非要我给他铸造绝世邪剑,说要斩了江羡鱼。”
“这疯子……”
忽听门外传来动静,两人立刻屏声不语。只听房门被人打开了,脚步声渐渐靠近,那些人居然找都不找一下,径直来到了衣柜外面。
“出来吧,我不杀你。”
燕七羽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却被江羡鱼一把推了出去,差点撞到花祈玉怀中,但花祈玉一侧身就避过了。燕七羽忙合掌讪笑道:“花哥哥有话好说,好说嘛。”
“把他带回去,剑一天没铸好,就一天别放他出来。”花祈玉吩咐道,随从们便上前一步,押着燕七羽出去。燕七羽还可怜巴巴的回头哭嚎道:“你这是要我的命呐,那邪剑真的铸不得啊!”
“里边的那位,出来吧。”
江羡鱼翻了个白眼,只好推开半边柜门走了出来,故作淡定地理了理衣袍。这时几只七彩灵蝶翩翩飞来,萦绕在他身旁不愿散开。
花祈玉狐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家灵蝶会认定你是江羡鱼?上次在江天堡就是,这次也是。”
江羡鱼头疼地挠了挠脑勺,余光瞥见自己肩头的锦鲤刺绣,灵机一动道:“这身衣服是我找江羡鱼借的,也许上面残留着他的灵息,所以灵蝶才会追着我跑哩。”
“江羡鱼不喜欢浅色的衣服,从没见他穿过。”
“这就是他的衣袍,看这里的锦鲤,江羡鱼的锦鲤你总得认识吧。”江羡鱼得意地掸了掸肩头的锦鲤刺绣。
花祈玉似乎有点信了,“那你把这身衣服脱下来,我再让灵蝶辨认。”
江羡鱼故作害羞地抱住胸口道:“不要嘛,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看着,人家里面什么都没穿,不好意思的啦。”
花祈玉便摆手让随从们退下,继续盯着江羡鱼道:“脱。”
“你……好吧,我脱。”江羡鱼开始解腰带,还故意污言秽语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盯着我?莫不是看上我了?我告诉你,我没穿底衣的,脱了这件就光溜溜的,你是不是觉得很兴奋?”
花祈玉皱起了眉,心想这人真不要脸,脸皮比城墙还厚。
江羡鱼知道自己快要得逞了,又一把抽出腰带调笑道:“看好了,我真的要脱啦!其实我是个女的!”说着就作势要把胸口的衣襟揭开。
花祈玉急忙背过身去,而江羡鱼一秒变脸,飞身一掌劈向他颈后。却不料花祈玉就势扣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放倒在地,还不待他起身,花祈玉又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
“你真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我发现,你这没脸没皮的性格,跟那死咸鱼还挺像的,难怪我每次看见你都有种熟悉的讨厌感。”
“说,你跟那死咸鱼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和他的灵息这么相似?”
江羡鱼干咳了两声道:“我跟他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关系。”
“哦?”花祈玉别有意味地打量起江羡鱼,“瞧你皮相不错,那死咸鱼看上你也不是没可能。我就知道他是个断袖,以前成日跟叶临川陆与安厮混,如今旧的没断又有了新欢,果真是个滥情至极的人渣。”
“你,我……”江羡鱼感觉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这花疯子都误会到哪儿去了,他索性顺着说道:“是是是,他是个断袖,我跟他就是那种关系。我们晚上抱着一起睡,我还穿他的衣服,他特别宠我,还教我修习江氏阵法,所以我连灵气都跟他有些像,就是这样。”
花祈玉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姑且信你一次,不过照你这么说,他应该很喜欢你,如果我把你抓回香岭,他就会找过来吧?”
“不不不,如你所说,他就是个人渣!他他他对我始乱终弃,我好可怜的,就算你把我扔海里喂鲛了他都不会管的。”
“来人,带走。”
几名随从听令走进来,粗蛮地把江羡鱼架了起来。江羡鱼在想,此刻若反抗应该逃得了,可一旦使用灵闪必定暴露他的鲛身,后面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只好任他们押着自己。
金州离香岭很近,骑马只要半个多时辰。沿路是无边的芦花,一行人骑马穿行在芦苇丛间,江羡鱼忍不住问道:“我很好奇,你到底逼着七毛给你炼什么邪剑?你也知道,如今江羡鱼已是邪魔之身,寻常兵器根本伤不到他呐。”
“我要燕七羽铸的可不是一般的剑,而是一柄能诛魂的邪剑,它不仅能划伤肉体,更能刺伤魂魄,多砍几剑那死咸鱼就魂飞魄散了。”
“不会吧……你跟他多大仇啊?”江羡鱼有点后怕,万一此剑铸成,那江轻魂岂不是要完蛋了?
“我就是要他下地狱,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江羡鱼没好气道:“你这人莫名其妙哎,既然这么恨他,那你当初为何还要带那么多人去北渊帮他打仗?”
“等他跪倒在我脚下的那一天,我自会亲口告诉他为什么。”
队伍飞快前行,不远处便是层峦起伏的香岭,漫山遍野开满了红色茶花,而花家的重楼俊阁就隐约于万簇繁花间。
江羡鱼随花家众人踏上石阶,他仰望着藤花蔓搭成的大门,不禁想起了当年在花家偷酒,被花祈玉狂追了十里的事。他扪心自问,除了偷了那坛花蜜酒没道歉以外,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花祈玉究竟是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呢?
正要进门时,江羡鱼忽似察觉到了什么,蓦然回首望向远方的金州城阙。他凝重地皱起了眉,因为他感觉到了江轻魂的气息,对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都到了这个节骨眼,那家伙不应该镇守在江天堡吗?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彼时,江轻魂正站在金州的大街上,而叶临川就跟在他身旁,神色依旧木讷,但手一直紧紧牵着他。
“那死鲛人到底在干什么?”江轻魂眺望着香岭的方向,之前受到巫灵尘的怂恿,他才带叶临川出来寻找江羡鱼。却发现江羡鱼一直在动,几乎就没有消停过。而他带着叶临川,一路从汉林追到了金州,结果那家伙又跑到香岭去了。
“你累坏了吧?”江轻魂疼惜地看着叶临川,他本来不想带叶临川出门,但叶临川却固执地要跟着他,一刻没牵着他的手就会很不安。要不是因为叶临川行动迟缓,他们应该早就能追上江羡鱼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江轻魂也不打算追去香岭,主要还是不想看见花祈玉。他便带着叶临川找了家客栈,打算暂歇一晚。
叶临川虽然残存着一丝神智,但动作还是很迟钝,吃饭要江轻魂喂,就连洗澡都要他来。江轻魂已经习惯了看他的身体,但有时候会忍不住摸他几把,他也不会反抗,顶多就是脸颊泛红。可他越是脸红,江轻魂就越想摸他,还摸得越过分。
“有时候我在想,你这样傻乎乎的也挺好,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你说,要是给鲛人知道我每天对你为非作歹,他会不会很生气?”
“不过,我觉得他不会生气,而是会愉快地加入进来,跟我一起对你上下其手,毕竟我和他原本是同一个人嘛。我有多下流,他就有多下流,我和他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坏与更坏之分。”
尽管叶临川没有回应,但江轻魂仍然说得很开心。
洗漱完后,江轻魂帮叶临川穿上睡袍,然后抱着他上了床。两人一起裹在被窝里,静静地看着对方。叶临川握住他的手,慢吞吞地搓着他的手背,往他掌心里呵气,似乎觉得他的手很凉。
“别这样,我的手不会热的,我是个死人。”
叶临川还是执拗地搓他的手,似乎觉得再多用一点心,他就能温暖起来。江轻魂环臂将他搂入怀中,在他耳畔低语道:“对不起,我无法温暖你,也感觉不到你身上的温暖。如果你怕我冷,下次就好好抱一下鲛人,他的感觉能隐隐传到我身上。”
“嗯。”叶临川几不可闻地发出了这么一声,往江轻魂怀中钻了些,就这样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江轻魂也闭目养神,可没一会儿,他又不悦地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又感应到了江羡鱼,那死鲛人真是不歇气,又在香岭闹出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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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祈玉:你们别看我头发卷,我可是个直得不能再直的钢铁直男。
第27章 咸鱼要嘿嘿
繁星点点, 花香隐隐。
江羡鱼跟在花祈玉身后, 两人穿过重重垂花门楼, 来到了火星翻舞的剑池外, 打算看看燕七羽铸剑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