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每日行一善 完结+番外 (一斗白日火)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一斗白日火
- 入库:04.10
权飞烟却先一步回他道:“煞气太盛,不能上堂。”
“哦。”虞药点了点头,然后转看权中天:“请他入座。”
权中天跟虞药对视,两人静了片刻,最终权中天点头:“是。”
随即不顾权飞烟阻拦,去后堂请了铃星入座。末位。
也不知为何,随着饭局进行,权无用倒是被挤到了虞药旁边。
眼看着满门正热闹,权无用喝得迷迷瞪瞪,虞药拉了他一把,把他拽到自己身边,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问他:“师弟,你想不想炼煞啊?”
权无用本迷迷糊糊地,听了这话瞪圆了眼睛,但还是迷醉着:“炼煞多难啊!首先要先学会炼蛊,有水平了才能炼煞。再说了,炼煞这种遭天谴的事,我才不干!”
虞药:“……”
虞药把酒杯递给权无用:“师弟,这三煞炼了多久了,给师兄讲讲,师兄死回来好多事都记不清。”
权无用结果酒杯一饮而尽,上了头,脸色发红:“先说这剑煞吧。剑煞成煞之前,本是天道真人开山剑。这天道真人,相传是南菱开山祖师,本可登仙,但立誓清贫守民,永不成仙。西域群妖年年来犯,天道真人护卫南菱尽心尽责,法力渐弱。师兄你趁他法力大减未恢复之际,抢了他的剑。开山剑何等灵性,必然要归主人身边,于是师兄你一不做二不休,设陷阱抓了那开山真人,割发剖皮,煮其血肉,使开山剑浸入其中十月有余,以怖其魂,灭其灵性。十月之后,开山剑吞干血肉,自甘入魔,再取之屠南菱一村百姓。至此,开山剑已背主弃民灭仁义,成煞剑,又可幻化出万剑阵,杀人如割草,吞命如密网,乃名绞镣。
兽煞冥火,原东湖清水潭灵兽,卧于小弥佛下,日听诵经,聪慧非凡。为东湖匐水,为东湖扛山,小弥佛渡之欲登三宝。师兄访清水潭时,看此兽灵气高格,宜炼煞,幻化出小弥佛死状以引诱灵兽,逼得灵兽进异度结界,困之一炷香,结界内数十载。出来之后,灵兽性情大变,几难制服。小弥佛见它兽性显现,便与它断绝关系,将它送于师兄。师兄以血炼,炼其怨恨,激其怒火,两年终成煞,灵兽恨水,凝血聚火,火焰赤黑,是名冥火。
这人煞,是炼的最长的。因在天宫犯事而打下天宫的仙官,在世俗中多半早早殒命,有些在世间留下了子女。师兄你曾遍历山水,收集遗孤。八岁儿童最宜,天赋最高者,聚九九八十一名。数年教化,使其先成手足,再使其厮杀,修炼各式邪法,以冲击先天灵根,正邪相撞以求煞气。只剩一人,名之铃星,取杀神之意。铃星十八岁乃成,父母早已堕仙殒命,手足姐妹尽被自己屠戮。不是在杀,就是在准备杀,杀过神、屠过人、灭过兽。天下仙家法术会八成,邪门歪术十成十,我都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只知道师兄活着的时候,铃星一声令下,妖物邪魔未有不从。
“师兄我偷偷跟你说……”权无用搭上了虞药的肩,“你其实真挺不是个东西……大家都挺恨你的……”
虞药把师弟的手拿下来,他自己搭到师弟的肩膀上,“那大家恨三煞吗?”
师弟想了想:“恨不恨的再说,主要是害怕。”
第5章 权门一命
尽管是宴会,但并非尽兴畅饮,席首是邪神,席尾是人煞,席完还有大敌要挡,权家这顿饭,有心的人都吃得心事重重。
但权无用显然没有心,他喝醉之后倒在虞药身上,虞药推了几回他都能摇摇摆摆再回来,虞药索性也不管他了。
铃星在席尾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根筷子,松开手想让它立在桌子上,未果,又试,未果。仿佛多次,旁边一个小修没忍住笑了出来,许是没想到这传说中的恐怖也就是个托着下巴立筷子的家伙。
他一笑,铃星转头瞪了他一眼,小修当时吓傻了。
铃星立起筷子,点了一下筷子头,一缕黑气由筷子蔓延,牢牢地支起它。
于是筷子立起来了。
虞药转向权中天:“我有要事跟大家讲。”
权中天会意,转向众人,让他们安静一下。
虞药把肩膀上的权无用转交给旁边的修士,站了起来。
“北海为难,权家义不容辞。乡亲父老,乃我恩人,兄弟姐妹,皆为同胞。”虞药举酒杯,“西域来犯,妖孽蠢动,故土之难,刻不容缓。这杯酒,敬我权家青年,英杰豪侠,血肉防线。”
虞药一饮而尽。众人喝两声,同饮。
虞药倒第二杯:“北海富饶,土载士才杰灵,水养风骨美人,古满仓,食天下。遍游登仙道人,广迎天下侠客,纳士励商享誉四方。这杯酒,敬我北海大好河山,英才志气。”
虞药一饮而尽。众人击桌而和,同饮。
虞药倒第三杯,语气骤然冷冽:“破解西域群妖和本土斥灌,不能拘泥在己。形势危急更应今早打算。北海此番受难之首,在我祥龙镇。我提议,右中堂领旗,祥龙镇全镇备战。第一,至九月初八斥灌出前,率我权家子弟,分队在祥龙镇几地安全督查,防止小妖来乱。第二,联合官府,动员全镇百姓,修建避难令馆,修筑街道巷内防线。第三,广招贤豪,不拘一格,组封喉之队,以图在斥灌破土时能与之相抗。第四,联络东湖和南菱,此事乃天下事,无人可袖手旁观。第五,天宫……”
虞药打住了话头,想起来北海已无守护神,也无法上通天宫。
于是虞药停下,看权中天:“右中堂怎么看?”
右中堂和其他人一样,还没随着虞药突然转弯的第三杯酒反应过来。
虞药看他片刻,权中天起身:“是。”
虞药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铃星。”
众人停下,一起看向铃星。
吊儿郎当的铃星分了个眼神给他。
虞药继续:“你入权家十年有余,多年劳苦功高,权家福祉。既为我入门弟子,便是权家后辈的大师兄了。这杯酒,敬你。”
虞药一饮而尽。
众人瞠目结舌。
那根立在桌上的筷子,倒了。
***
宴散来人各归,权中天忙到月挂梢头,才朝房间走去。小修为他提着灯,走在前面,喝了点酒又吹了吹风,步伐不稳,有些困了。
权中天叫住他,接了他的灯,叫他回去休息。
小修忸怩了一会儿,还是跑了。
权中天自己慢慢地走在石板路上。
月光在树影中婆娑,黑烟安静地流淌,只有几声晚虫吱吱呀呀。
权中天刚进院子就停住了脚步,往树影间看,问道:“谁?”
树枝动了几下,权飞烟走出来。
权中天看了他一眼,便去开门,不痛不痒地问他:“师兄有事?”
权飞烟似是着急:“他让那怪物入了我权门。”
权中天推开了门,示意进去说话。
权飞烟大迈步跨了门槛,背起手,等权中天解释。
权中天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给放在桌上。“师出要有名,人煞守北海,也要有个由头吧。”
权飞烟不解:“人煞向来由他权清风驱使,要何由头?”
“师兄莫急。”权中天请他坐下,“若非邪神走火入魔,三年前你我又能奈之如何?斥灌若灭,生灵之幸,可若遗留邪神为患,其患更甚。”
“那……你的意思是?”
权中天熄了灯,点了烛:“将那曳红,系于权清风与煞星之脉,待其因阻斥灌而功力大减,权家一举灭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权飞烟皱起了眉头,不屑道:“此乃小人之法。”
权中天躲了躲他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那也是……他权清风教的。”
权飞烟仍紧锁双眉:“师弟,邪神此番性格大变,是否与招魂时那道突来的闪电有关?”
权中天将眼睛撇开,又笑着转回来:“师兄多虑了。”
“可他今日第三杯酒所言,布局反应敏捷,纳煞星进门,为日后名正言顺令他领衔什么封喉队……这绝非昔日糊涂人所能谋划,这简直……简直就是成竹在胸。”
权中天面色也严肃起来,虽未接权飞烟的话,却自顾自喃喃:“现在的权清风,以前到底做什么的呢?”
权飞烟的担忧仍未完:“况且之前让他守北海,还要好生相求,这次倒是痛快干脆,说些什么故土,什么同袍,怎么以前从来不提?”
权中天又沉思。“是啊,他对北海为什么会在意呢?”
权飞烟饮了茶:“为什么会让你当总督?他不是最爱大权在握了吗?”
这个权中天还真的知道为什么,因为虞药想跑。
权中天的不解也在这里:“想跑,又为何想帮忙?”
权飞烟叹了口气,见在权中天这里什么话都套不着,摇摇头,站起来告辞:“师弟万事小心。”
权中天站起来送他。
行至门口,权飞烟转过头,看了看权中天,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屋里的茶杯:“医师说了,不要吃太甜的东西,以后茶就别放糖了。”
“烦您费心。”权中天垂下眼,很客气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