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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凰 (流凰千度)


  休想。
  吴亥将燕燎翻过来,撕开燕燎的上衣,用手中黝黑的铁钉狠狠穿过燕燎的两片蝴蝶骨。
  殷红血迹像一条舒缓的溪流,吴亥在这条溪流里,把燕燎的两片蝴蝶骨打上了锁链,锁链被吴亥拉扯着,缠到了他自己的手上。
  吴亥干渴的厉害,他又抱起燕世子,捧着他的脸,触碰着他眼角的鲜红,可是这点湿润完全不抵事,于是吴亥一路往下,终于咬住了燕燎的两片唇。
  吴亥微微颤抖,燕世子的唇角是柔软温热的,淡淡的血腥与淡淡的甜,很矛盾,但是很美味。
  吴亥搂着穿过铁链的蝴蝶骨,温湿中辗转厮磨。
  却并不解渴,这让吴亥无比焦躁,四周的野火越烧越旺,越烧越焦热,吴亥亲触的也越来越深…
  “滚开!”
  燕燎这一声仿佛晴天霹雳,猛然把吴亥炸醒了。吴亥“腾”一下从床上坐起身。
  窗外天光尚未乍破,他自个儿倒是一柱擎天,一塌糊涂。
  吴亥一张脸青白交加,异常精彩。
  该死,化情散不是已经彻底解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天!?我又没有脖子以下!闹哪样!?!!!!?


第36章 捷战暗涌
  世子凯旋,还未到王城脚下, 早早就有人放狼烟传信。
  王城城门提前大开, 自城门笔直一条街道, 厚厚的雪被铲了大半, 两街张灯结彩, 站满了厚衣百姓。
  今年恶劣天气,没法继续做生意,但好在世子早在雪患前就下了一道宰畜令,家家除了该留下的牛羊, 其余该宰的宰、该卖的卖、该囤的囤。
  吃喝不愁, 年货丰富且绰绰有余,不仅没有受到太多灾情影响,甚至可以说避免了不少损失。
  这次北境外敌俯首求和, 这种大捷比任何一次胜仗都让人振奋。
  捷报早传进王城, 城门城墙高高贴满了喜报,王城内一派欢欣鼓舞,还没过年,胜似过年。
  燕燎策马进城时,两侧满贯的憧憧人影高声欢呼,彩绸满天, 他们欣喜而激昂地迎接着漠北的战神。
  人群中,王信白和徐少浊勉强挤到了一处高台。
  徐少浊拨开一直挡住他视线的灯笼,自豪道:“世子真快!”
  彩楼上有小姑娘的手绢飘落,被风一吹, 盖住了徐少浊的脸,被徐少浊红着脸拿开。
  徐少浊抬头一看,那小姑娘哪里管手绢丢到哪儿去啦,她眼珠子都恨不得跟着世子的红马跑呢。
  徐少浊抓着手绢,一捣王信白:“你为什么要说没人喜欢世子?你眼瞎吗?这么多人都为世子欢呼呐喊,他们都爱戴世子!”
  王信白扒在栏杆上,手中折扇有节奏地敲啊敲,忽然指向了一个方向。
  徐少浊顺势望去:“?”
  王信白笑说:“看到没,那是李大人家的耳小姐,长这么大啦,再过两年估摸着就要出阁了。她是个好姑娘,谁娶了她谁有福。”
  徐少浊:“…我没跟你讲这个。”
  这禁卫也是犟,也就看他可爱,逗逗他,假装说了几句燕世子的“坏话”,谁知道他就记到现在,缠着不休地非要把自己的观点给反驳掉,好像自己不顺着他的话承认“这世上人人都喜欢世子”,那就是莫大的罪过。
  王信白:“我问你,十七年间,世子别说妃,连个妾都没有,为何?”
  徐少浊胸一挺:“男儿志在四方,世子军务繁忙,怎么会想着儿女私情!”
  王信白呵呵:“一方面他不想,另一方面没人敢嫁。”
  徐少浊又要怒,王信白连忙用折扇抵住徐少浊脑袋上的纱布,不急不缓说:
  “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其实一直很奇怪十年前世子究竟是怎么活着回来的,要不是极大地意志力吊着一口气,他能死八百…你听我说完!!”
  拦住要往肚子上打的拳头,王信白加快语速赶忙说:“十年前你都没来漠北,你是不知道那半个月里漠北人是怎么说世子的吧?”
  “我告诉你,世子早智早慧的可怕,脾气还暴烈,打小就没人敢跟他玩。
  有段时间,民间甚至开始议论世子,传世子什么的都有,有说世子是个怪物的,有说世子是地狱里跑出来的修罗的,说什么世子一出生就会口吐人言,还会吃人,一天得吃三个,再长大了三个就不够了,得十个,迟早还要吃光天下人。”
  王信白笑笑,他当时也不过是个幼子,虽然知道明哲保身不曾妄言,但心里也确确实实胆寒过燕世子。
  王信白是相门子弟,自小得以近君王身,那时再不乐意,还是被王老爷子推进宫中,陪着身残志坚的世子。
  哦,还被迫每天在世子床前,先念十遍大悲咒、再念十遍清心咒。念给世子听,据说是可以减轻身上杀戮血气,有助于世子尽快从鬼门关走回来。
  王信白一直没敢说,起初日日陪着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的世子,他自己都快要怕死了。
  可是等世子醒来后,抓住他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那些贼人呢!没有踏进我漠北吧!”
  王信白:“……”
  世子呦…你说着关心的话,可是你的眼神好可怕。
  陪着世子的那段时间,王信白发现,世子根本不像别人嘴中说的那样可怕啊…
  世子身子没好全就在宫里练轻功,还要逮着不会习武的自己教,教不会还生气,会骂自己笨,可看到自己羡慕的眼神,还是把自己拽到树上,一起掏鸟蛋。
  王信白想着想着就笑了:“当然,那都是传言,后来证实出来,都是萧…都是有心人刻意去散播的。”
  后来,王信白被世子真正的面貌可爱到了,别说怕了,他甚至有些喜欢和这种不端架子、性情豪爽的人做朋友。
  徐少浊见王信白没了下文、开始傻笑,又急了,催促他道:“接着说呀,我不在漠北的时候,世子还有…哪些事?”
  徐少浊的声音越来越低,他左眼还被包着,右眼期盼地看着王信白,让王信白忽然想到妹妹养的那条小犬。
  王信白默了默,继续说:“然后就是世子立了大功呗,王上理应赏他,但他又没封爵,所以那年王上去咸安就给世子请爵了。”
  “哦,那年吴亥公子也来漠北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个犯了事的大儒——也就是范先生。
  王上一来担心世子身上血性太重,二来想改一改漠北重武轻文的偏态,就顺便把本该发配到南疆的范先生也带回了漠北。”
  “但是范先生一蹶不振呐,也不问朝政,改避世修道了,搞得世子有一阵子看到道德经就想吐,常常拉着我一块儿去藏书阁找异志小说看呢。”
  徐少浊又问:“这些跟世子不娶妻有什么关系?”
  王信白摸着扇骨,叹了口气道:“世子名声坏了好一阵子,他封爵后就开始巩固边关,开始插手兵权,行事霹雳手段,人人都怕他…好不容易世子在边关做出建树了,名声稍微好点了,王上给世子定了个文质彬彬的官家小姐做亲,结果吧,那个小姐她命不好——没几个月就死了。”
  徐少浊气坏了:“她死了还能怪世子不成?!”
  “这叫煞气。谣传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民心也不是一朝一日能撼动的,人们对于未知不解的、且力量远高于自己的东西,第一念头总是把它妖魔化,你懂吗?”
  “但是…”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听过一首打油诗吧?把世子神化的那首打油诗。”
  徐少浊点头,骄傲道:“当然!”
  王信白爱怜地看着他:“少浊,那首被王上禁令的打油诗,其实一开始就是王上默许了传出去的,而且就是我爷爷编的。
  哦,最后那句‘料事如神,帝骨天奉’是我加上去的,我觉得这么着更适合世子些,哈哈哈。”
  王信白看着一群沸腾欢呼的人群,笑着笑着,眼底微微浮现出嘲讽色:
  “兵部早把世子大捷之事昭告出去,城墙上更是贴满告示,告知民众往后再不用担心战事,可以安居乐业了,这又是在煽动民心啊。”
  徐少浊:“?”
  “你可看到征兵令了?”
  “好像被捷报盖住了。”
  “这就是了。国丧期间,便是遇到头等大捷,又怎可如此张灯结彩的欢呼庆祝?若是为官者没有暗示默许,百姓敢如此做吗?”
  徐少浊:“??”
  王信白摸摸他的头:“你真是傻的可爱。”
  徐少浊拍开他的手,一本正经说:“好了,我知道你告诉我的东西了,但是,还是很多人喜欢世子的!”
  王信白嘴角一抽,这个徐少浊,他怎么就跟这个杠上了!
  “世子身份尊贵,人人尊他,不败战神,人人敬他。世子在世人眼中是天之骄子是帝骨天成,我问你,有谁还记得他今年刚要十八岁,有谁把他当成一个十八岁的人来喜欢?”
  徐少浊愣住了,他没有思考过这种问题,半晌,他问出一句:“那你呢?”
  王信白无语了一会儿:“我?我倒是怕过他也敬过他,但后来我发现他就是个不会说话的耿直的…罢了罢了,别提了,提了容易打破幻想——嗷别打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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