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那个全身战栗的眼线，问道：“皇后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低声道：“据说情况很糟糕，御医们束手无策根本查不出皇后中了什么毒，皇后娘娘只能每日躺在正阳宫中。”
秦摄用一种很复杂的口吻说道：“这宫中的御医们真是越来越窝囊，陛下昏迷查不出什么来，皇后中毒也查不出什么个所以然来，真不知这帮废物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好了，我知道事情经过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眼线如临大赦，对着秦摄叩首，转眼间便离开了昭王府。
没有了外人，萧淙毫不避讳地说道：“舅舅，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要动手了，萧湛这个王八蛋已经把害人的脏水泼到母妃身上来了。”
“虽然不知为什么他前天没有责罚母妃，但是我能预感到他一定不会放过母妃的，恐怕这时候在等待一个时机吧。我真怀疑是萧战这个小畜生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故意把脏水泼到母妃身上，然后好借此对我们动手吧。”
秦摄沉声道：“用你的脑子想一想，萧盏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亏他还和你兄弟几十年！萧湛又不是萧洋，他是绝对不会为了权力把自己母亲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他比任何人都孝顺。”
秦摄目光闪烁吗：“那…………那是什么样一种情况？难道是有人故意想要嫁祸母妃？”
“完全有可能！除了你和萧湛之外，萧洋是最想当皇帝的，莫非这事是他一手炮制的。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弱势，故意导这么一出，好让你和萧湛两败俱伤，他捡个现成便宜。”
萧淙完全没有思维，他的思绪是被秦摄带着走的，之前他痛恨萧湛，现在又听自家舅舅提到萧洋的名字，他咬牙切齿骂向萧洋：“原来这事是萧洋这个小畜生干的！”
说罢萧淙提起悬挂在房间中的配剑，拿着出门还没走两步，又遭到了秦摄的呵斥：“你干什么去？”
萧淙说道：“我要去给母妃报仇雪恨。我对萧湛有所忌惮，难道我还会怕区区一个不成气候的萧洋吗？”
秦摄又一次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糊涂！这事才分析了一半，你怎么就这么耐不住性子，你要知道你这种性格是成不了大事的。我说了这是是萧洋做的吗？我刚才也只是推测而已，推测懂吗？”
“哦。”萧淙低声道，“可是……舅舅，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萧淙每次遇到困难犹豫不决时，他总会说出这句万年不变的话。
“我还没有分析好局势，怎么给你想办法。你先也不用着急，既然萧湛并没有责罚你母妃，你母妃暂时是安然无恙的。”
“不……舅舅，萧湛肯定会对母妃动手的。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最后目标在我。到时候借着母妃的事，定我的罪，好让我哑口无言。”
秦摄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摸摸自己外甥的头：“你最近长进不少，还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一出啊。”
“我一直谨遵舅舅的教诲，最近每天早上晚上都在读各种兵书和各种治国之道的书籍。”萧淙眉飞色舞道。
秦摄满意点头：“不错不错，多看书总是好的，你能这么想问题，进步的如此之快，舅舅非常欣慰。不管你想的对策正确与否这都没关系，最主要的是只要你动了脑筋，一切就都好办。”
秦摄道：“其实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可是现在我们依旧不能动手。边塞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贸然动手总归不妥，再缓缓，那边应当很快就传来消息了吧。宇文彦所支持的西凉铁骑，大概还有两天便能到达萧国皇城。”
“他们之间已经联络好了，若是粮草没有被劫走，这些西凉铁骑，就算来到萧国皇城也是不会帮助我们的。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等罗动那边传消息过来。懂么？”
萧淙点点头：“舅舅言之有理，是外甥唐突了，我一直以为要提前动手，现在看来还是再等等吧，虽然我痛恨萧湛，但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毕竟一切还是以大局为重，区区一个萧湛又算得了什么呢，外甥最近还是挺明事理的吧。”
秦摄道：“确实长进了一些。”
第185章 心狠
皇甫云那天从康王口中得知萧勉要拥护萧湛登基的消息后，一时间心绪有些乱了, 待平定心情后, 迅速飞鸽传信至东境。
东境, 益州。
月华如水, 静静倾泻在屋檐上。某座阁楼内的密室中, 有一妖艳女子身着红裙，跳跃的烛火映衬着她的脸庞, 无形中又给她增添了几分抚媚。
妖艳女子边上有一中年妇女，妇女取下密信, 递给曲妃卿。
她长长的指甲扫过信尾, 将信缓缓展开，看了信上的内容后神色淡然, 并没有任何差异的表情，像是似乎早就料到了某些事情一样。
曲妃卿看过信后，将纸张揉成一团, 然后丢在幽幽烛火中。片刻后，信纸燃尽。
她一双狐媚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容：“终于要动手了。”
这一瞬间, 曲妃卿忽然觉得如释负重。是的, 她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这些年来她跟随着皇甫云，从偏僻的山谷走出, 来到萧国的皇城中。刚来的那一年，师徒二人没有任何权势一直受人白眼。
可为了打探朝廷中的事情，他们苦心孤诣谋划了一切又一切。于是乎有了万春楼的诞生，有了各种影卫的培植。
曲妃卿现在回想往昔, 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片段和场景。这些年来，她表面上过着光鲜的生活，可实际上她一直苟且偷生，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报仇雪恨。
想要报仇雪恨绝不是一句话，而是需要付出太多太多的努力。她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可每天生活在仇恨中，心中弥散着阴暗和窒息的感觉。因此当她看完这封信后，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早点报仇雪恨，她便能早点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等大仇得报之后，她就会带着柳晴儿远离是是非非，寻一处僻静场所安安静静过完下半生。
中年妇女不放心地问道：“先生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曲妃卿眼睛中的笑意愈盛，“师父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既然已经准备让我们动手，自然是已经部署好了一切。云姑，您就别担心了。”
听曲妃卿这么一说，这个叫云姑的妇人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先生具体要我们怎么做？”
“益州靠近东境，师父让我们把益州搅得鸡犬不宁。益王萧勉去皇城时带了很多人马，这些人马很有可能会成为师父实施计划的绊脚石。只要益州这边出乱，萧勉接到消息后自然会率领军队赶回来。届时师父那边就能顺顺利利了。”
这妇人问道：“是派兵攻打益州这里吗？可我们手上兵力不足，虽说益州这边的兵马才两万不到，可这些士兵彪悍勇猛，以一当十，想要短时间内攻下益州绝对不可能的。”
曲妃卿轻轻摇头，笑着回答道：“对付这种有勇无谋的莽夫们，何需花费过多力气？”
云姑有些疑惑不解，又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瘟疫，这个办法远远比我们主动攻击要强多了。”
第186章 回来
顾云璟是晌午时分进宫的，直到深夜时分她方才回到侯府中去。萧慕雪一直在家中等她, 这会虽已经到了用晚膳时间, 可公主殿下没有任何胃口, 因为驸马不在。
萧慕雪自从嫁给顾云璟为妻以来, 她早已把公主的架子放下。身上并没有皇家的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气质, 相反，她便得极其平易近人。侯府的下人们也不再把她当公主看待, 直接把她看作主母。
萧慕雪自己无心吃饭，可她并不想耽误众人用晚膳时间, 直接嘱咐一众下人先吃饭, 自己则回房中继续等待顾云璟。
这期间，玉瑶端来饭菜, 可萧慕雪并没有动筷子，直接让她把食物端回去。爆炸案发生后，萧慕雪也身受重伤, 雨清幽曾经嘱咐玉瑶，要给公主殿下进些大补的食物。现在别说大补的食物了, 萧慕雪是连饭也不肯吃一口。
玉瑶担心公主的身体, 焦急道：“公主殿下，您好歹吃一点儿, 否则身体怎么受的了？”
“玉瑶，你把饭菜端下去吧，我没胃口。”萧慕雪一脸的担忧，她说道, “驸马这么晚都没回来，我实在很担心，我得去寻找她。派去宫中找驸马的人都说，驸马和益王早就离开皇宫了。离开皇宫这么久，而且我也派人去驿馆打探了，益王身边的人说驸马和益王爷并没有回驿馆。”
“玉瑶，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如果是放在之前没有发生这么多事端，萧慕雪自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担心顾云璟。然而现在局势紧张，就像是一根紧绷的琴弦，只要有人轻轻一拨弄，就会生出无尽的暗潮涌动。
顾云璟的身份又是这么特殊。昭王一直对她恨之入骨，不但如此，朝中拥护萧淙的人也对顾云璟意见颇多，因为驸马在支持萧湛实行新政的过程中，损害了一些保守党的利益。这些人听到顾云璟被炸伤的消息后个个手舞足蹈，觉得他们的世界从此太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