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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求你做个忠臣吧! (贰两半)


  喝完酒后徐迟并没有走,而是看着韩昭感叹:“先生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徐迟只是无心之言,但却让韩昭心底一凛,他放下举到一半的酒杯,摆出如常的神情问道:“是好的故人还是坏的故人?”
  好?坏?
  凉州的那个韩昭对天下来说是个恶徒,但对徐迟来说却是一个很优秀的“点头之交”。
  徐迟还是会怀念凉州,怀念不看师门出身一手提拔他的景修,怀念在危难之时排除众议对他一个无名之辈委以重任的少主,怀念那个与他一同支撑凉州的宇文循……
  但凉州早就没了,他也在佟荣的恳切邀请下成了并州的军师,为其尽忠,如今另有明主的他唯一能替凉州做的,只是促成盟约,让并州加入覆灭伪朝的阵营。
  良久的沉默后徐迟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韩昭笑了:“那不如为了你与这位故人的交情再喝一杯?”
  徐迟爽快答应:“好!”
  这头徐迟与韩昭谈得很是投机,然而另一边不知何时结束了与佟荣谈话的刘稷却看着这边沉下了脸。
  宴会结束的时候刘稷喝醉了,他推开了想来搀扶他的耿毅,一头栽在了韩昭身上。
  韩昭伸手扶住他,让他不至于跌到地上,他却得寸进尺地将脸探到韩昭的颈窝里,低笑起来。
  青年的吐息喷在敏感的脖子上,韩昭顿时浑身僵硬,皱眉掰开刘稷的头。
  耿毅看着刘稷吃“顾先生”豆腐的行为,十分心慌:老大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他伸出手,提议道:“顾先生,把公子交给我吧。”
  韩昭不是不想把人给耿毅,但是刘稷的手死死扣住他的腰,掰都掰不开。
  这是喝醉的人该有的手劲?
  只怕刘稷不是撒酒疯,而是借酒撒疯,他垂眸叹了一口气:“算了,我来照顾三公子吧。”
  果然,这句话说出口后,握在韩昭腰上的那只手力道一松。
  就这样,刘稷被韩昭搀扶着回到了驿馆,韩昭将刘稷扶到房里,放在床上。
  刘稷还没有醒,看着像是睡着了,也可能是装的,不过如果他想一直装下去,韩昭也不想戳破。
  接下来耿毅会照顾刘稷,韩昭没必要一直呆下去,所以放好刘稷后他就打算离开。
  然而就在韩昭转身的时候,原本“醉晕”过去的刘稷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施力将韩昭拉回床边。
  韩昭对上的一双眼澄净清明,哪有半分醉相?
  刘稷先是看了一眼耿毅:“出去。”
  耿毅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刘稷又看了看被刘稷抓住的韩昭,但最后还是不敢违背老大命令,丢下一句“老大有事叫我”就出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门。
  刘稷跪在床上,脸与韩昭贴得极近,他抬起手指滑过韩昭的眉眼:“我有没有说过你这张脸不好看?”
  说着他开始用指腹揉搓韩昭的眼角,一边加力一边恼恨道:“涂的什么鬼东西?擦都擦不掉?”
  韩昭的皮肤被揉得发疼,他伸手拍开刘稷的手。
  手被拍开,刘稷停止了试图卸去韩昭易容的行为,他审视着这张陌生的脸:“看看你,与以前有什么区别?你以为在脸上涂点东西,旁人就认不出你吗?”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韩昭与徐迟在宴会上的对话他听到了一些,当听到徐迟说“顾崇明”像故人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短暂交流徐迟便能觉得韩昭眼熟,那其他人呢?又能多快认出韩昭?
  一点戏都不会演,还来这戏精遍地的权场掺和,来送死吗?韩昭为什么不能等他问鼎天下?为什么非要来掺一脚?
  这些年刘稷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得罪了太多人,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这些人没办法报复他,就隐忍不发,如同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只等他露出弱点的时候咬上一口。
  一旦“顾崇明”的身份暴露,一旦他的仇家得知韩昭与他的关系,他们完全可能将怨恨发泄到韩昭身上。
  刘稷厉声质问:“你来荆州到底要做什么?”
  韩昭没有回答刘稷的问题,只冷冷道:“放开。”
  不过如今韩昭的命令对刘稷并没有什么约束力,他反问:“您这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呢?”师父?还是兄长的属下?
  刘稷有些醉,又正在气头上,韩昭不想和他争执:“你喝醉了,先睡觉。”
  说着他伸手要将刘稷摁到床上,但刘稷不肯遂他的愿,一来二去之间两人就在床边交起手来,很快连脚也用上。
  这场打斗双方都有气,韩昭在为刘稷送出潍城的事生气,而刘稷则在恼恨韩昭以“顾崇明”的身份出现后的一切行为。
  两个人互不相让,拳脚越来越激烈。
  十几招过后刘稷寻得空隙欲将韩昭绊倒在地,而韩昭却在他靠近的时候反身一肘击在他脸上。
  刘稷吃痛捂着嘴退开,而两人也终于停手了。
  刘稷看着从自己嘴角抹下来的鲜血,苦涩道:“我们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韩昭移开眼,没有回应他。
  没有仇恨,只有两头倔驴,谁也不肯服对方,谁也不肯听对方。
  房门被敲响,耿毅的声音传来:“老大,出什么事了?”
  刘稷一腔火气没地儿发泄,耿毅一头撞上来自然讨不得好话,他听到了一声狠戾的:“滚!”
  耿毅不再出身,屋内安静下来,刘稷坐在床头,韩昭站在另一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愤怒渐渐平息,随之涌上来的却是无尽的萧瑟。
  夜晚的冷渐渐染上心头,刘稷想起自己被刘赐丢在宜城的三百五十七个夜。
  那时所有人马都随着刘赐迁到南都,除了他……被刘赐厌弃的他在迁都时被人恶意丢在了宜城。
  在凉州对韩昭放下狠话离开后,他却在冰冷死寂的宅邸中消磨光阴。被过去抛弃,又看不到未来,精神上的折磨远胜于肉\体,在那段日子里,刘稷差点发疯……
  宜城的夜好冷,他好想韩昭。
  刘稷想对韩昭述说自己的委屈,想以此换取怜爱,但他说不出口,他不想再像过去一样在韩昭面前那么卑微,血泪证明,那样什么都得不到。
  刘稷死死咬住牙关,将呜咽扼死在喉咙中。
  韩昭不知何时回过了头,凝视着刘稷在烛火下寂寥的剪影。
  成长的代价是失去,注定饱尝心痛、苦涩,染上一身沧桑,韩昭就是这样过来的。
  他觉得刘稷也能做到,但没想到自己会不忍心……
  他见不得刘稷这样。
  韩昭抬脚朝刘稷走去。
  刘稷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他双目泛红,嘴角还在渗血,看着十分凄惨。
  除了心疼韩昭还有心虚——他失手了。
  若是三年前韩昭不会这样,那时的他说把刘稷的脸打肿就绝不会让他破皮,当然这只是举例,韩昭从不打刘稷的脸。
  但刘稷这三年长进太多,如今韩昭与他交手也觉得吃力。
  他不是故意对刘稷下重手的,重逢以来刘稷多次对他不敬,他若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怕刘稷会变本加厉。
  然而还有一点他没有去细思:刘稷靠近让他觉得紧张。
  这种紧张不止来源于“被冒犯”的不悦,还有一种他自己也形容不了的危机感,以至于他必须一再强化师父在徒弟面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才能获得安全感。
  不过这只是非常隐秘的感觉,在韩昭看到刘稷嘴角的血渍时便被心疼淹没。
  不管刘稷长成什么模样,韩昭还是想照顾他、庇佑他,想以一己之躯尽力地为他抵挡风浪。
  当年他失去了父亲、兄长所以不得不咬牙咽下一切苦痛,独自面对一切挑战,但刘稷还有他,不那么辛苦也可以的……
  刘稷看着来到自己面前后就默不作声的韩昭,他的心脏在不争气地狂跳,他期待韩昭对自己做点什么。
  只要有一点温情,他便会如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
  韩昭没有说话,只是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手帕,擦掉了刘稷嘴角的血迹。
  然后又拿出一个药瓶,将药剂倒在手帕上,捂到了刘稷嘴边:“拿着。”
  刘稷自己抬起手摁住手帕,他记得这个味道,是以前韩昭常给他用的外伤药。时光仿佛被拉回了他们还在凉州的年月,刘稷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师父。”
  不料韩昭严厉回道:“不要把顾崇明当你师父。”
  冷冰冰的斥责又瞬间让刘稷觉得自己与韩昭的距离被推得无限远,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受伤地看着韩昭。
  韩昭知道这样会让刘稷不高兴,但他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凉州的韩昭早已被宣传成杀人如麻恶徒,他的存在不会给如今的刘稷带来任何帮助或荣耀,而刘赐与公良尹肯定也不乐见被“教化”的刘稷依旧留恋着过去,依旧眷恋着那个“抛弃他”的师父。
  所以韩昭没有去刘稷身边,他怕别人猜出他的真实身份,他怕那个不知隐藏在何处的主子借他算计刘稷。
  他避开刘稷质问的目光,把剩下的红药放在桌子上:“三公子,夜深了,在下告辞。”说罢扭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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