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时主子的贴身心腹,只听主子的命令,从不管组织内的事,更不管暗卫内斗,如今出手必有缘由。
莫非他犯了什么大忌?还是对十九动手坏了主子的盘算。
牵扯到主子的问题都是大问题,十八不敢马虎,这也是他胆战心惊的缘由。
思考片刻十八决定停止对十九的寻衅,找到老大告罪。
于是趁韩昭戒备的时间他抽身而退,韩昭出手阻拦,却因顾忌暗处的人没有尽全力,最后只能任由十八逃脱。
看着吉凶难测的幽幽密林,韩昭神情凝重:暗卫组织里最接近主子的人就在前方,追还是不追?
最终,他掉头离去。
没有充足准备就以身犯险,不是韩家人的作风。
十八在密林深处找到了等他的人,他顺从地在那人面前下跪,叫了一声:“老大。”
被十八称作“老大”的人隐在树后,没有出声,片刻之后,抬起脚,狠狠地将十八踹到在地。
离开树林后韩昭没有走远,而是等候在不远处的高岭上,一边继续处理伤口,一边等着树林中是否有人会出来——虽然他并不抱太大希望。
收拾伤口的时候他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辛苦经营罢载,半分官爵没捞到,还成了通缉犯。早说自己不是做忠臣良将的命了,系统还不信。
果然,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人离开,想来是取道更隐蔽的地方了。
韩昭穿好衣服,牵起马,打算继续赶路。
凉州是不能呆了,他决定先去并州然后再去司州,目的有三:查探文鸢的身世、寻找计良的下落、调查主子的真实身份。
此时益州地界内,赵寄带领的军队衔枚疾走、星夜兼程,目标是对上庸发起突然袭击。
赵寄站在高岗上观察地形,核对地图上的位置。
此时他背后传来一阵马蹄碎步声。
来者翻身下马,气冲冲朝赵寄走来:“我们到底要去哪?你还不肯说吗?”说话的是宋世,是被宋业塞到赵寄军中的几个世家子弟之一。
赵寄连余光也未给宋世,只懒洋洋地回道:“军事机密,恕难告知不相干的人。”
竟说他是不相干的人,宋世被气到了,威胁赵寄:“赵寄!你要如此行事,莫怪我向少主禀报你意图不轨。”
赵寄终于肯给他一个眼神了:“哟!终于要回去告状吗?尽管请,这里没人留你。”
赵寄自问对宋世够宽容了。其屡次不敬主帅,以下犯上,要不是他懒得和宋世背后那些人扯皮,早就把他军法处置了。
宋世气急,面色涨红,就在他欲对赵寄动手时,一个青年站出来喝住了宋世:“宋世,住手!”
赵寄看了一眼这位一直站在后面现在才肯开口的公子哥,他叫宋琮,那群人派给他的偏将——这才宋业原本想用来取代他的正主。
不知道的人看宋世方才的激动劲儿还以为他才是当头的呢。
自己躲着不说话,派个小喽啰当枪使,赵寄很瞧不上这种“虚伪又小家子气”的做派,于是一言不发,冷眼看着这两兄弟表演。
被制止的宋世不满,唤了一声宋琮:“表哥!”
宋琮厉声教训宋世:“既然进了军营,就要令行禁止!关于将军的决策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宋琮说完看向赵寄,明显是在看他看完这出戏的反应,赵寄收回目光,没理会这两个人。
身后,宋世怨毒地瞪了赵寄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因为某些原因,主子没有睡过十九,放心食用_(:з」∠)_
差点整章都在打架了,一写打戏就容易激动,帅哥打架就是好看,最好打的时候还能让我在旁边,这样我就能喊:“快住手!不要再为了我打架了!”(抓住鸡头,摁回鸡笼)
我们再来盘一遍暗(死)卫(亡)名单:
一、二、三不多说;
六、十、十二、十七当年追杀韩昭被反杀;
八、十三被计良所杀;
四、五、七、十八目前还活着(恭喜,鼓掌),十四、十五、十六当年在小屋里出现过,(表面看来)没有二度出场;
十一疑是文鸢,九(表面看来)没出场。
谁能活到最后?让我们拭目以待。
下章,新人物出场!猜猜这又是个什么属性的式神(划掉)人物呢?
第53章 论战
月影挂寒枝,晨风拂酒旗。
嗒嗒的马蹄声从路的尽头传来,最终停在了客栈前,小二忙赶出去迎接:“爷,住店还是打尖?”
来者音调沉缓:“一间客房,再来碗鸡蛋面。”
说完他将缰绳递给小二,大步走进了客栈。
客栈内,数位借宿在此的学子文人正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讨论天下之事。
此地乃宣宗学府“听涛书院”所在地,学风蔚然,文士们从天南地北聚集到此,也带来了四面八方的消息。
有的人在说红巾军分裂出来的刘赐军与刘斐军的争斗;有的人在说因萧墙之祸而混乱不堪的并州;还有人在说风云涌动的东部……
然一个从西北而来的人带来的最新消息很快统一了热烈的讨论:凉州向司州进军了,目标看起来是上庸。
一个学子发表意见:“凉州数伐中原不利,如今又朝上庸进军,怕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另一个点头附和:“听说他们的主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小将,想来也不是认真打的,或许是试图借此来分散窦骁的兵力,缓解龙渊关的压力。”
虽然在细节上各有分歧,但大部分人都觉得凉州不行。
忽然,一道清澈明朗的声音插\\入了谈话:“非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柜台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着鸦青色儒服的年轻男子,否定他们的应该就是他无误了。
儒衣青年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小二沽酒,转过身面对着打量他的众人:“凉州此战绝不会虎头蛇尾,相反很可能改变中原格局。”
周围的酒家素来就是学子们聚集闲谈的地方,鼓励互相交流,如此插话非但不算失礼,若有高见还会被奉为座上宾。
众人听到如此大相径庭的意见,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忙追问:“怎么说?”
“凉州最大的毒瘤是什么?”青年先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个从西北来的学子最先回答出来:“是世家。”
青年点了点头:“过去的凉州屡屡东出不利是因为最大的话语权属于是世家的掌权人,这些西北世家大多是当年因敬帝变法,在东都待不下去后搬离的。他们思想陈腐,固步自封,贪图天下,却又紧捂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利益不肯撒手,自然什么事也干不成。”
青年的话很尖锐,把凉州最大的弊病分析得极为透彻。
“不过两年前,凉州发生了一场政变,如今掌权的刘玄却有与旧世家完全不同的政见与思维,不可再以旧目光来看。”
有人反对道:“但就算这样凉州依旧是凉州,贫瘠、偏远,如何打败新朝?”凉州是天下学子最不看好的地方,所以去那里寻前程的也最少。
“那我们就就事论事,只说此战。”青年说着走到学子们的桌前,坐了下来,“凉州此次出兵,目标不是上庸。而是在——襄阳!”
说这话时青年眉眼弯弯,笑得明朗温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在众人惊讶又期待的目光中他继续说了下去,并抽出一支筷子沾了茶水在桌子上比划:“若能占据襄阳,进可攻南阳、东都,退可据守益州、交州大片之地,东联红巾军。然而唯一的问题是……”
“窦骁?”一个学子毫不犹豫地回答。窦骁可谓凉州的噩梦,这些年无论多少次秣马厉兵、挥师东出,都折戟在七星原,凉州想东出,窦骁必须得除。
但怎么除却没人有办法。
宇文循或与窦骁有一战之力,但凉州没办法花那么大的代价去打,毕竟争夺天下的势力现在可不止他们和伪朝。
不料这番分析却被青年否定:“窦骁虽骁勇,然不足为惧。”得不到主君信任的将军,无法发挥最大实力。
窦骁不足为惧?
青年屡屡语出惊人,旁人也不以为奇了,只看他如何圆:“那凉州的问题在哪?”
青年回道:“问题在于夺下襄阳必然导致凉州战略中心南迁。”
有人不以为然:“这算什么问题?”在旁人眼中,凉州那个地方鸟不拉屎,早就该丢了,也就刘玄守着当宝贝疙瘩。
青年笑了笑,没有解释下去。他说的已经够明了,懂的人自然能一下明白。
凉州被称为军事重地是因为它曾是沟通中原与西域的关窍,自从中原战乱,商路断绝后它的战略意义便失去了,只剩下贫瘠、偏远,根本就不适合作为入主中原的根基。
然为何这么多年了,他们依旧以凉州为据点?只因凉州最大的问题:世家拥权。
世家们的根在凉州,自然不愿迁都。何况这些年龙渊关给了他们天然的安全感,加剧了他们守旧的思想。
然如今刘玄对南方用兵,一旦在南方打下基业,那么不管他们愿意还是不愿意,重心南迁是必然的。有迁必有动,如此一来刘玄便有了大把的削弱世家权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