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心听明白了,“陛下是想太子自己意识到丞相的儿子骗他,叫他们二人争斗起来?”
何星洲点了点头,“且让他们斗一段时间,两个孩子都需要历练,如今,就看谁是谁的磨刀石了。”
“你就不怕咱们的儿子成了磨刀石?”
“那我也得了一个堪比丞相的人才,倒也不亏。”何星洲将手放在方正心的肚皮上,点点金光涌入,蕴养着里面还未成型的胚胎。
当着宫人,方正心有些脸红,推了一把,“吃饭就吃饭,做什么动手动脚。”
“我和咱们小儿子打招呼呢,爹爹不疼他,就由我这个父亲来疼。”
方正心一下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抱着肚子,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我又有了!”
这也太快了。
“有没有,我说了不算,得让太医看了才知道。”
周嬷嬷也是大喜,连忙指使侍卫去请太医。
王太医几乎是被拽着跑了过来,把完脉后,跪地道:“恭喜皇夫,脉走如滑珠,小皇子已有一月了。”
方正心高兴之余又有些郁闷,“这才多大,你们就知道是皇子了?我倒是想要个公主好好和我亲近亲近。”
安远笑得见牙不见眼,劝慰道:“皇夫莫怪,太医不过讨个吉利,您是有大运道的,自然心想事成。”
何星洲也连连保证:“你是知道我的,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疼,都没你重要。”
方正心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桌上的膳食全部撤了下去,重新换成清淡滋补的上来,太医在离开前,定好了皇夫每日在御花园闲逛的时间。
多运动,也好方便生产。
皇夫有孕,也只有栖凤宫知晓,古人迷信,怀胎头三个月是不能到处说的。
安远太监和周嬷嬷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边好好伺候主子,一边看紧下人,生怕他们到外面嚼舌根。
算起来,越白安穿越过来已经月余了,在京城里,这位丞相府中的小姐,还真闹出了不少话题。
什么把姨娘和庶子都赶出府啊,又做出了什么样的好菜啊,还斥责了哪家公子救了可怜的女人等等。
都是些小事,但发生在从小便脾气温和的丞相女儿越白安身上,就有些不寻常了。
丞相府对此讳莫如深,既没请大师,也没做法事,完全当做看不见一般,由着她胡闹。
何星洲心想他们必定是达成了某种交易,不然就丞相那成了精的狐狸,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绝不是是能被亲情迷惑住心神的那种人。
在剧情里,要不是他早死,就越白安那个脑子,天下还说不准是由谁做主呢。
关于穿越女的事,何星洲派人持续关注着,但不密切。
他看得分明,这种人是位置越高,祸害越大,如今皇位被他稳稳坐着,朝堂也是铁桶一般。
任凭那女人再怎么厉害,也翻不过天去。
十月底,京城便下了一场大雪,把地面盖上了一尺多深,虽说温度没怎么下降,但雪灾已经初见雏形。
朝堂上,听着顺天府汇报被大雪压塌的房屋和死亡人数,那些曾经觉得皇上小题大作的大臣也是心有余悸。
幸好,九月底,皇上便找工部烧制了一批叫“水泥”的物件,盖房子又快又结实,那玩意烧起来廉价,全部低价卖给了平民,让他们好好修补了房屋。
有了这一举措,今年伤亡的百姓,还不到去年的十分之一。
要知道,这可是突如其来,叫人没有防备的大雪,换作往年,还不知要砸死冻死多少人命了。
成果是清晰可见的,所有人都与有荣焉,唯独坐在高位上的皇上,并不太满意。
“朕记得工部制出的水泥是足量的,怎么还有百姓没有用到?”
工部尚书见皇上怀疑他们工部出了蛀虫,心下大惊,忙出了列,道:“陛下明鉴,水泥确实是足够,如今还堆在库房,随时可找人核对数量。”
“那为何......”
“陛下。”顺天府府尹站了出来,“不是我们不尽心,百姓愚昧,觉得无甚大事,又不肯花钱置办水泥,我手下的衙役快要跑断了退,还被他们打骂着赶了出来。”
这倒是何星洲疏忽了,他只道尽量缩减价格,以百姓对房屋的看重,必定十分乐意,却不想还有些刺头。
这种人古往今来都有不少,总是认为朝廷是在害他们,如今也是被雪灾教做人了。
“朕明白了,两位大人先起身吧,此事你们做得很好,事毕后朕自有赏赐。”
“谢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穿越的那位姐,是个狼人,杀了太可惜了,亲们放心,魔鬼何星洲会“物尽其用”的。
第52章 暴君的白月光皇后(5)
下了朝,何星洲忙不迭就去了栖凤宫,陪着方正心在花园里慢慢走着。
安远突然从外面跑了过来,表情急切,道:“皇上,皇夫,太后那边传来消息,说要召见两位。”
方正心看了眼何星洲,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到底是躲不过。”
“她能安分一个月,已经是很难得了。”
何星洲重新揽着他,两人摆好依仗,坐上轿辇,晃晃悠悠赶去了慈安宫。
太后的居所一如既往地热闹,和上次多是宫人陪着太后说话不同,这次里面多了许多年轻女子的声音,莺莺燕燕闹成一团。
何星洲皱了皱眉,由宫人领了进去。
“儿子见过母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
在外人面前,方正心的姿态一向叫人挑不出错处。
太后看到他那一刻,脸色就拉了下来,本想把他晾一会才叫起,考虑到等会的大事,还是轻轻哼了一声,“起来吧,你们坐到哀家身边来。”
“是。”
方正心很自然跟何星洲坐在了一块,两人肩并着肩,十分默契。
但这种默契,在太后眼里,却是没规矩极了!
后妃与天子并肩而坐,就算是皇夫,也太过僭越,假以时日,此人当了太后,还不知要怎么在皇帝头上作威作福呢。
眼不见心不烦,她扭头转向另一边,朝着包嬷嬷使了个眼色。
包嬷嬷立马会意,上前介绍道:“陛下,太后请了京城里的贵女进宫。那位穿着粉色刻丝祥云纹绸衫是顺天府尹家的嫡次女,那位黄色芙蓉花锦裙的姑娘是御史台的孙女,还有那位......”
“停!”何星洲总算是听出了音来,当即便不悦道,“朕不是说了吗?宫中人多口杂,不许贵女进宫。”
“还请陛下见谅,太后自然知道您的规矩,不过她年纪大了,总想办一场寿宴好好热闹热闹。召贵女们过来,不过是陪她说说话,问问她们的喜好,也好安排下去。”
“免了。”何星洲半点不客气,对着太后正色道,“母后,如今雪灾正盛,朝堂已是焦头烂额,如果传出您要大摆寿宴的消息,岂不让天下人非议?”
太后本想以孝压人,没想到她这儿子更加了不得,竟用公事来堵她的嘴。叫她一时间也有些慌了,“不过是摆个宴席而已,百姓家老太太就不过寿吗?”
“就因为咱们是天子之家,所以也该做好表率,一家人在一起聚聚,吃顿宴席便可。”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百姓无知,只会看到您在他们受苦时还要过大寿,少不得要多嘴说您骄奢无度,不恤臣民了。”
这话果然管用,太后一听就被吓住了,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她什么都不缺,最看重的不就是死后的名气?
要是一场寿宴就让她陷入被天下人唾弃的地步,她宁可放弃。
“好了好了,我不办就是了,说得那般严重作甚?”
何星洲从善如流,道:“母后慈和,想必不介意将宴席所用的物资钱款全数捐出去?”
眼见太后不乐意,他补充道:“想来若是天下百姓知晓太后善举,必定感恩戴德,在暗地里为您祈福,保佑您福泽绵长。”
太后一听,果然有些心动,百姓祈福她看不上,毕竟她每年都要到寺庙请高僧来做法,不过,能让天下人交口称赞她这位太后的慈善,却让她十分在意。
于是,她也松了口:“如此也罢,宴席之物恐怕不够,哀家再往里面添一点,也好让百姓挺过雪灾。”
“太后仁德。”
殿中各女也纷纷起身行礼,称赞的话不要钱般往外丢,皆是艳羡之意。
何星洲坏笑了一声:“各位小姐既如此羡慕,不如同太后一起,将你们不用的衣物被褥都捐赠出去?”
她们立刻收了声,神色不明,她们不是舍不得那两件衣服,是怕此时贸然参与进去,家里大人恐怕会有想法。
毕竟孩子都捐了,大人还能装作没看见不成?说出去叫人笑话。
太后一撇嘴,虽说有些看不上这些女人,但总不好叫她的客人难堪。
顿时转移话题,朝着方正心发难起来,“哀家昨个做了梦,梦见宫里又多了一名皇子,想来是上天有所征兆。那孩子,真是乖巧可人得紧,醒来哀家念得不行,不知皇夫可否替哀家实现这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