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字连绣花都不会,更是没有按照闺秀来培养,虽然王家衰落了,可大小姐如今这副样子只怕今后也许不得好的人家,也嫁不得好的良人。
少女在她的呵斥下畏缩一下,笨拙的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望了她一眼:“我这就起,这就起。”
这副受气包的样子让兰香一阵厌恶,跟了这么个没前途的小姐也就罢,若是等她嫁人了,她还得跟着陪嫁,若是主人家和气些还好,否则也就只有跟着受罪的份儿,想起柳氏的意思,这位刚被封为二等公民的大小姐想来也会将会像她那个短命的娘一样福薄,兰香对她就更不客气了。
烂泥扶不上的墙。
兰香想着。
她一面将水盆端进来,将一块毛巾往滚烫的热水中一丢,一面呵道:“赶快把脸给洗了,一会我给你收拾一下,别在主母面前丢失了体面!”
水盆发出哐当一声响,吓得阿恒抖了一下,她伸手去将毛巾拧干,慢慢擦了擦脸。
少女低垂着眼睛,手指在不停的颤抖。
滚烫的毛巾冒着热气。
她顺手将毛巾抖开。
毛巾上的热气迅速挥发。
整张脸都蒙入了毛巾中。
她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扭曲一下。
热气腾腾的感觉,像极了她杀人的瞬间。
人在死前的几分钟里,内里的血都是温暖的,如果她的动作快,刀锋切入人的腹部,将冰冷的双手放入那人的腹腔中,那么这种温暖可以维持上很长一段时间。
梳洗完毕后,兰香在铜镜前为她梳妆。
兰香的手法有些粗鲁,梳到打结的地方时不时扯到她头皮,她垂着眼帘,默默的忍耐,直到兰香将她收拾好。
换上一身靛青色的袄裙,配着一个简单却过时的发饰,她就像一只掉进凤凰窝里的山鸡,到处都充满了土气。
兰香上下打量一番:“你如今刚归家,二小姐对你本就有意见,你若在装扮上出了风头,就更是得罪二小姐,到时候你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她福了福身:“承蒙兰香姐姐指点,不然不然我犯错而不自知了,这次我一定会小心,不会闹笑话的。”
上一次家宴上,她将用来漱口的水喝了。
虽然长辈都没说什么,一众小辈在父母的知会下也隐藏得极好,不过她能感受到那些人嘲笑的目光。
兰香连打击她的精力都没有,她一挥手,推了阿恒一把:“走吧!别让老爷和夫人等久了!”
她连忙点点头,跟在兰香身后,慢慢前行。
她望着兰香在她前面摇曳的杨柳细腰,嫩黄色的束带更是显得她的腰身不盈一握,她的眼睛随着兰香的腰转来转去。
这一节腰肢就像一根刚发芽抽条的柳枝,柔韧富有活力,让人不由得想象,将这节嫩枝咔擦一声折断的瞬间,将是怎样美妙的画面!
当然,不是拧断,而是将她的后脑勺折到脚后跟,她喜欢听脊柱断裂的声响,正如生命萌芽一样让人期待,生命消亡的瞬间更让人觉得有喜悦。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手指指肚在发痒。
是痒入骨髓的痒,十个指尖微微抽搐,她抬起右手,将不受控制的左手强行按下去。
不行!
要控制!
要忍耐!
不然,就没得玩了!
等到请安的时候,柳氏早已在房间里等待许久,见阿恒缩手缩脚的走进来,不禁觉得自己昨日的不安都是错觉,昨日夜里,她没能睡好,虽然这前头夏氏留下的孽种二等公民的身份登记成功,而且也解了王家的燃眉之急,可她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巧到让人感到不安。
柳氏一直都警惕着这个莫名出现的情敌女儿,当年被她一把掐死后扔进江水中的孩子。
夜间入睡,她拉了拉王浔的手,悄声道:“夫君,妾身总觉得这事不对劲,雪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门认亲,而且这孩子总让我觉得怪怪的。”
王浔翻过身,拍拍柳氏的手:“别想太多,这孩子性子懦弱自卑,是一颗最好掌控的棋子,就算她真的想起什么,她也翻不出什么浪。”
柳氏道:“我们还是再派人去手痒了她的养父母那边去查探一下,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王浔抱住柳氏,点点头:“好。”
柳氏总是会让他心最硬的地方软下来,前不久长子王立被抓之后便没了音讯,对柳氏已经是严重的打击,他们也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常年游历在外,柳氏将所有的宠爱都灌注到了小儿子身上,可溺爱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柳氏养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
王浔想着,等到次子伤势好转,他便将这二世祖好生严加管教一番,他优秀的长子已经凶多吉少了,次子即使是烂泥也得想法子扶上墙。
柳氏心下仍有疑虑,但今日在那边监视的丫鬟所言,大小姐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而且脑子蠢笨木呆,身体瘦弱,在看她现在的样子,柳氏悬挂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她和气的和她说了一下话,可吃好睡好,若是有需要让她添置之类的,直让这没见过世面的孽种感动得落泪。
不过之后,柳氏便放下心了,那孽种那副习惯了穷酸生活的肠胃吃不得好的,于是两天后,那位大小姐便卧榻不起。
显然这几日的一些行动给兰香留下了阿恒一个懦弱可欺的形象,丫鬟昨日还得掖着一点,今日便更为直接。
可阿恒的性子及其暴戾,尤其是起床气方面,她平日里便不是个能忍的性子,第二日再被如此蛮横的吵醒,她的眼瞳危险的眯起。
兰香听不到阿恒的回答,她便走到床前掀开纱帐,再次催促:“大小姐,该”
床上只剩下凌乱的被褥。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脚不协调,歪歪斜斜的转过身,背后无声无息站了一个人。
她穿着白色中衣,静静地盯着她。
这一看真有几分诡异。
兰香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失声了。
她就像是哑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对面的少女开口了:“这就是精神力的应用?真的,太有意思了。”
话音落下,兰香跪倒在地,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骤然袭遍了她的全身,她张开嘴,惨叫出声。
她的喉咙几乎都嘶哑了,可外界却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阿恒看着痛得浑身抽搐的丫鬟在地上打滚,她极力挣扎,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从阿恒的视角上可清晰的看到绵密的针尖刺入丫鬟头颅。
这些都是由精神力凝集而成。
丫鬟第二日就变得比狗还乖巧,以大小姐劳累过度为由,第二日整日缩在自己房间内。
然后阿恒就继续往床上一趴,蒙头大睡。
大夫前来看后,也便安排了些调养的药物吃食。
阿恒看着赶来看望自己的生父,只能感叹一句衣冠禽兽。
世界上,能活得幸福一些的是糊涂人,能活得好一些的是聪明人,而能成为人上人的,却是根骨好,武力强大的武道高手。
她的脑海中,各种残忍的刑法在转动,她仿佛看见她手握一根长长的端削尖了的木棍,从男人的排泄口插进去,从他的面部穿出,她生了一堆火,将男人放在烤架上,慢慢烘焙。
然后男人就在她的烂到不能再烂的烧烤手法下变得外糊里生,她带着遗憾戳了戳上面的肉,想了想又将他翻个身继续烘烤。
等王浔离开,兰香便上前听令。
阿恒没有看她一眼。
昨夜实验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她把兰香的大脑中枢给破坏了,如今兰香的表情动作完全就靠她在支撑。
一旦她撤回精神力,很快这个丫鬟就会死于呼吸衰竭。
昨夜柳氏和王浔的对话她都听到了,想起几年前柳氏看到她一脸惊吓的表情,又想想前头几个被她玩疯玩傻的仇人,她突然就不想照着以前的模式玩了。
她托着赛百子,想着该怎么弄。
灵光一闪之间,她骤然想出了新玩法!
她还没有扮演过女鬼。
想当初前世一些经典鬼片她是看过的,什么咒怨伽椰子她是熟得不能再熟,灵异故事也看过一些,作为一个标准的演员,梁园给她送的这本虫族精神力入门书简直就是黑暗中的光源一样让她感动,最近得研究出一些新玩法来。
舞台准备好了,灯光师也来了,摄影师也准备好了,诸位演员也到位了,就只差道具了!
还在等什么?
夜里,她抱着虫族精神力入门书,看得如痴如醉,阿恒的悟性其实并不差,只是正如那一句话所言,自古枪兵幸运e,她就倒霉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想想就贼带感!
第95章 长梦
幽暗的透明器皿, 尺寸堪比两张床大小。
无色的溶液中, 点点湛蓝星子恍若最深的海域中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水母, 在水中沉沉浮浮,这是罗袖夫人在飞船上所拥有的最好的修复液, 原本打算自己遇到意外或重伤的时候使用,如今全部都放入了这透明器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