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想要与情郎你侬我侬一番都要找一些机会,如去空禅宗上香或是野外踏春才得以一解相思之仇,哪里像是现在这样方便?
等忍到下课,王瑶便迫不及待的到了幽会的地方。
幽会的位置是学堂不远处位置偏僻的尼姑庵,她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刚想坐下去休息一会儿,胸口便被人抓在手中,她一巴掌拍开那只手,一转身便看到自家情郎面带微笑的俊颜。
“我的小心肝儿,可想死我了。”男子一见面便松开了少女的手腕,抬起头便凑上前亲过去。
王瑶一被这人搂在怀中便溶成了一滩水,整个人似没骨头似的窝在男子怀中:“阿谦哥哥,我也想你啊……这段时间我娘看得紧所以……唔唔……唔唔……”
男子的容貌其实也是颇为俊秀,那张脸皮肤细白,一看便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他将少女在怀中搂住便是上下其手,将少女的小嘴含在自己口中一阵吮吸。
很快便是满园春色。
少女的衣裙凌乱,衣带落地,二人也知这地方不算安全,也没敢脱下衣服,不过王瑶那张潮红的面容和低哑的吟哦离得近了也知晓二人正在经历人间极乐。
待到事情结束,王瑶整理了衣裙,侧躺在那名叫阿谦的男子怀中,一脸依依不舍:“好哥哥,你再陪一下我~”
完事后的男子带着饕足的懒散,他回味着刚才的情事,却是越来越无味,于是他抽出被王瑶枕在身下的手臂,整理好衣服,对她道:“好妹妹,哥哥不能陪你了,今后自个儿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我们便不要再相见了。”
王瑶一听这话,面色大变,见阿谦穿衣无情,面色淡漠的样子,指着他大声道:“你站住!”
随后走上前拉住阿谦的手,拦在他面前:“你给我说清楚,当初你可是说过攒够了聘礼便来我家提亲的,怎么现在便是翻脸无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再次品尝这少女的滋味,阿谦的脸上却无多少感情,他盯着王瑶,一字一顿:“要我说清楚吗?王瑶,我现在便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王瑶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她看着情郎的嘴唇开开合合,可就是看不懂他的意思。
“你这大家小姐,自私自利又任性歹毒,当日你去我府中做客,我从花楼中赎买的翎娘本是孤苦无依的弱女子,是你将她推入池中淹死的吧?”阿谦凑上前,面无表情,“自从翎娘死后我便认清了你的本性。”
王瑶哆嗦着嘴唇,哭得狼狈:“你还是对我有心意对不对,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些,阿谦哥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也是妒忌那女子才这般做的,以后我不会了,阿谦哥哥你别生气……”
相好了几年的情郎如今说断就断,她慌忙抓住情郎的手腕,极力挽留情郎,换来的却是情郎毫不留情的拂袖一甩,阿谦道:“瑶儿,我们回不去了,你今日回去便忘了我罢。”
言毕,阿谦转身。
“汤谦,你个负心汉!”
随后他听到脑后有风声响起,他灵巧一避,一块石头从他耳畔飞过,这一下要是砸结实了可得受伤,这一下他可就恼火了,对于没有丝毫情义的露水情缘,他是不会留情的,他走上前便对着少女啪啪两个大耳刮子,将少女的嘴角都抽出了血,随后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小贱人,给你点面子你还真当自己还是王大小姐了?”他冷漠道,“给自己留点情面不好吗?”
王瑶自幼便被家里人娇惯着长大,要星星不给月亮,柳氏平日里虽很少谈起前头的夏氏,可偶尔谈起后王瑶便清楚一个道理。
自己的东西一定要握在自己手中。
若是自己夫郎有了其他女人,身份比自己地位的便寻了机会打发,后宅中让人消失的阴私手段也多不胜数。
王瑶直接被这两巴掌给打蒙了,她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撕声道:“就为了那么个贱人你便不要我了吗?”
阿谦自是懒得和这少女解释,当初相遇的几次英雄救美不过是他的暗中设计,那时候他也认真修习了武功,可惜骨龄大了而且他天资也一般,只勉强修炼到个三流,当初若不是为了攀上王家这颗大树,他哪会费劲心思接近这任性的大小姐,又对她百般讨好骗了她的身子。
奈何这在家里被人宠着的大小姐便是被他要了身子也是甚是高傲,瞧不上他的身份不肯委身下嫁,他本想去败坏了这大小姐的名声闹得满城风雨再去求娶,可王家是最注重家风的,当年柳氏的生母便是败坏了名声,到死都未能葬入祖坟,而且就在他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前一个这么做的人给了他前车之鉴。
那是一个来王家打秋风的破落户家儿子,与王家如今家主王浔的侄女有了首尾并闹出去了。
两个人都被下令浸猪笼了。
在这之后,阿谦便绝了这条梦想中的捷径。
然而这大小姐便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他本想稳住她一段时间,等自己有了功名再去求娶,待他拜入神隐宗成为外门弟子后,他更是上了一条青云路,也遇见了他所心仪又地位相当的女子,待王家家道中落,他在兵临城下之前几个月很有远见的暗中投靠了虫族,做了虫族的内应。
城破之后论功行赏,他有了二等公民的身份证明,现如今在一位男爵的手下做侍卫。
这下子他对家道中落又只是三等公民的王家就看不上眼了,本来便不喜这等做派的王家大小姐,不过是贪欢,之后更是将这王家大小姐当成青楼粉头享受偷情的快感,可这次之后,他发现这王家大小姐早已没了当初遇到他时候的青涩羞赧,最近几次更是比窑姐儿还放荡。
可窑姐儿比起她温柔小意、娇柔可人多了,哪像这大小姐这般难得伺候,此时也没了偷情时候的新鲜感,他便连那表象都懒得做了。
听了王瑶的质问,阿谦一面整理衣冠,一面道:“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青楼里的姐儿都比你知情趣,翎娘身世凄凉,心性单纯,不然也不会被你白白害了性命,你要想让你那父亲为你出面,尽管去告,我便要看看他是把你拉去浸猪笼还是来找我要公道。”
第97章 无情无义
阿恒微笑着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幕。
果然还是看戏最有意思, 今日她见王瑶心情极好,粉面含春, 便有种会看到好戏的预感,万没想到竟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场活春宫的大戏,不过见过这么多场活春宫,阿恒早就看腻了,万没想到的是, 这两个人来了一发之后就闹崩了。
少女的手指无声贴上自己看来寡淡的嘴唇, 视线锁定住下面看起来年轻俊秀,但依稀可见过去模样的男子,眼眸宛若月牙微微弯起。
阿谦哥哥,许久不见了。
他的腿不瘸了, 穿着体面了许多,若是没有刚才甩给王瑶的那两个耳光,他也有了几分世家公子的韵味。
【阿谦哥哥,许久未见,你还是一样的, 翻脸无情呢。】
人之秉性在危难时刻可见一般。
人类的灵魂很高贵,大难来临时可以为自己最在意的人付出生命。
人类的灵魂也很卑劣,总会因为无谓的事情自相残杀,为了一丝蝇头小利出卖对自己有恩的人还洋洋自得。
后来她回忆了一下, 阿谦这人本质上就是一条白眼狼, 别人对他的恩情, 要几年如一日的付出才能稍微捂暖这个冷心冷肺的少年, 但几年如一日的教育和养育之恩却比不上因为他犯错而给他的最后一耳光,当年她将这受伤的少年捡回去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时光荏苒,十年后的今天,他们每个人都走向了一条儿时做梦都不曾想过的未知道路。
有的人已经长眠地底,有的人依然活得风光无限,有人……却活在地狱中。
有的人和事,不是不恨,可人活在阶层最底层,注定是谁人都能踩一脚的蝼蚁,当年的她,选择了刻意的遗忘,不去想,好歹能活得轻松一些。
可有的东西并不是随着时光流逝就真的能忘怀的,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儿时被逼得家破人亡,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一种潜藏在深处的浓烈恨意。
她无声笑着。
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重逢。
她的眼瞳逐渐通红透亮,过了这么些日子,她感觉,她又饿了。
三叔,当年的你和阿谦也算了一丘之貉,地牢中的位置,留你一个可好?
你一定会很乐意的,对吧?
毕竟你们俩,也算是臭味相投。
阿谦这些年来过得也是意外的精彩。
人生起起落落,他都经历了一个遍,本以为是绝境,未曾想却是柳暗花明。
他的人生经历的事情太多,能到今天也不容易,等他回到了自家住宅,但见里面出来一个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柔婉少女,见他归来便给他端茶递水。
这是他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妾室,与死去的翎娘有七分相似,性子温和沉默,若不是出身太低,他甚至想娶她为妻子。
他归来后也算了结了一番心事,今日能去与王瑶厮混也是因为休沐在家无聊,不过甩了那歹毒任性的大小姐后,他心下却没有多少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