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替反派皇子养崽[穿书] 完结+番外 (冬月青)
沈初站在窗外也听到了里面动静,不禁大为感动,瞧见眼前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男孩,圆溜溜的一双眼睛像是带着光一样看着他,整个显得有些胖乎乎的,但还是能从眉眼瞧出几分清秀可爱。
少年一脸崇拜的眼神道,“沈哥,我叫苏瞻,蜀地人,今年十七了,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你能再给我说说吗,到底是什么使人成为了人,使马成为了马,使草木成为了草木?!那每个人不同的性又要怎么去发现呢?!”
沈初脑海灵光一闪,想起这少年好像在原书中还是个重要角色,别看现在年轻,其实在当世也可算作天才一般的人物了,琴棋书画样样都是可成为传世的存在,性格活泼不落俗套,以后是大反派五皇子敌对阵营的重要人物之一,不过看现在这圆乎乎的长相,还真有点看不出来。
按照原书的设定,其实苏瞻这个人物的设定有点模仿苏轼,只是苏轼这么个人实在是太天才了,诗、书、画在历史上都太超凡绝尘,作者可没这么大能耐写出苏轼的惊天才气,只是作了一些私设和粗浅的模仿。
最后被读者评价,这人物可爱是有点可爱,但和历史上的苏轼半毛钱都扯不上关系吧?!后来作者便决口不提这个人物模仿了苏轼的设定。
现在沈初穿到书中,看到这人就在眼前,不得不说还是颇为新奇的,而且他觉得这少年还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果然是当世的天才设定。
不过对他问的问题,他也有点无奈,难道他回答他,决定人之所以成为人、动物之所以成为动物、草木之所以成为草木的,是一种名叫基因的东西吗?
但是他肯定又不知道基因是什么了,他要如何给他解释基因,又证明基因的存在?
然后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基因不同,但是每个人最后成为的人,也不是完全由基因决定的,还有后天的环境和个人的意志选择,麻蛋,这也太复杂了,他自己就个现代的普通人,又不是搞科技搞哲学的,再深入再专业他也不知道啊!
哎——这跨越时代的鸿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但是看着这人一双亮闪闪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沈初真不忍心拒绝啊。
他提了一口气,只能竭尽所能地给这小孩解惑了。
“嗯,一个人、一只鸡、一棵树是怎么来的?”
苏瞻抓了抓自己脑袋:“呃,每个人都是自己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鸡是鸡蛋里面孵化出来,树是种子里长出来的?”
沈初觉得天才果然就是天才,脑袋就是灵光的一逼,“那我们来假设一下,这个胚胎、鸡蛋和种子里面,包括了所有的信息,然后决定了这个胚胎能长成人、鸡蛋能孵出一只小鸡、种子长成一棵树,这可以理解为先天决定。”
“而对于每个人来说,生下来之后就有了自我认识和自我思考,然后思考自己要做什么事、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不仅受先天所影响,也会受后天的际遇所影响。”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选择。”
苏瞻眼睛越来越亮了,“简单来说,你所说的胚胎的信息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但是一个人最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最终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就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但是,每个人的选择还是会受自己先天和后天条件的影响,就像寒门学子和贵族子弟相比,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走上仕途,达到一样的成就。”
沈初老怀甚慰的点点头,充分感受到作为老师遇到那种脑袋灵光的学生由心而发的喜悦。
“你总结的很对,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需要终其我们一生,去完成认识自我、实现自我这个命题,也有可能一生都完成不了。”
室内穿来杨夫子的爆吼声,“你们两个精力很好啊!那你们中午也别吃午饭了,一直给我站到下午上课!”
沈初不禁苦了脸,觉得自己跟秋天里的小白菜一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苏瞻倒是神采飞扬的模样,和他那吃货相貌和吃货人设一点都不符合。他凑过来悄悄道,“现在才有点明白古人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是什么意思了,感觉听了沈兄的一席话,我三天不吃饭都没问题!”
沈初:别——
他们没注意到,靠在窗边一名身着华贵的少年,本来形容慵懒,听到他们的交谈后却陷入了沉思。
两人一起站着偷偷叽里呱啦,因为杨夫子第二次暴怒,两人还是收敛了很多。
很快到了中午,学生们陆陆续续去用午饭,还在门口罚站的两人异常显眼,不仅要饿着肚子,还要接受同窗们的笑话,被夫子教训罚站可不是什么好事,沈初觉得还是蛮丢人的。
第9章 太学3
范雍来找沈初一起回去吃午饭,他中午来不及自己做,就在沈初家搭伙,每月给李云娘点伙食费。
沈初苦着脸道,“范大哥,中午我不能回去吃饭了,给我随便捎带点吧,下午还是武学课,记得别给我娘说我被夫子罚站啦,丢人——我还得在崽崽心中保持伟岸的父亲形象。”
范雍好笑道:“知道丢人还和夫子皮?”临走时拍拍沈初肩道,“放心,我不会给李婶和崽崽说的,就是中午没你哄着崽崽入睡,崽崽怕是不习惯。”
沈初被范雍激起了强烈的悔愧感,果然上课不应该睡觉的,午饭没得吃,还不能见自家胖儿砸。
等范雍走后,苏瞻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沈兄,你、你都有孩子了吗?”
提起自家胖儿砸,沈初就有一箩筐都说不完的话,诸如自家儿砸多可爱多聪明之类的,对崽崽不到三岁的成长经历如数家珍,崽崽每个小小的举动都像具有历史性的一样。
沈初还对个时代没有摄像机感到特备可惜,不能记录崽崽成长的一点一滴。不过,后来毛团具备了录像功能,只是每次需要用财富值兑换,要多坑有多坑。
苏瞻对沈初当父亲的兴奋感不太能理解,只能感叹道,“沈兄你肯定是个好父亲——”这副傻爹爹的模样,和刚才给他解惑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两人说得正起劲的时候,一伙人向他们走来,为首的正是沈初的两个便宜弟弟——沈庄和沈恒,课上和他抬杠的孙荣、黄奇、谭贵三人跟在他们后面,在那幸灾乐祸地对他们指指点点。
沈庄和沈恒两人,都跟眼睛长在头顶一样,对沈初不屑一顾。自从被王氏赶出沈家后,沈初也没准备再和他们有交际,在学里看见他们也当不认识一样。
沈庄和沈恒也不屑于来奚落这个他们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庶兄,直接把他当透明人一样,孙荣三人见状也讨了个没趣,就被沈初怼得最厉害的黄奇还心有不甘,跑过来在沈初面前耀武扬威道,“呵呵,就凭你个贱妾生的儿子,还在那夸夸其谈,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沈初脸色一冷,看着他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别人怎么说他他可以不计较,但是不能说他娘。虽然他才穿到书里三年,他不是原身,可是他知道李云娘要多好,沈容那种渣男才配不上她,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诋毁她?!
黄奇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到了,不禁后退了一步,又觉得自己有点怂,故作气势挺起了胸脯道,“呵,你娘就是个教坊的舞伎,怎么,还不能让人说了?!”说完便撒丫子地跑了赶上其他几人。
苏瞻瞧沈初一副想要追上去揍人的模样,忍不住拉住他道,“别和这些人一般计较!你不是说一个人是什么样最重要的在于自己的选择吗?!这些蠢笨之人知道个啥!而且在学里打架是要被开除学籍的,也忒不划算了。”
沈初捏紧了自己的掌心,心里给这人狠狠记上了一笔。
他忍不住和苏瞻说起了李云娘,他娘是多么美丽温柔的一个人,有机会的话可以带苏瞻见见,他娘最擅长做狮子头、四喜丸子、红烧肉这种大肉菜了,还饿着肚子的苏瞻口水直流,一脸怨念道,“沈兄,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折磨我吗?”
沈初瞧他那圆乎乎的脸上皱巴巴的表情,不禁大笑出声,将刚刚憋在心里的一口郁气都发了出来。
幸好今天是大太阳,秋高气爽、天空湛蓝,要是阴天刮点秋风啥的,他们两个站在外面一站好几个小时,都得冻傻了,哪还有心思在那胡侃。
好在没过午时,唐执教就过来让他们散了。临走时,唐执教对沈初道,“你对‘忠恕违道不远’的见解很独特,但以后还是不要在课上睡觉了。”
沈初不禁闹了个大红脸,古板的杨夫子说他他还可以梗着脖子不放在心上,但是博学温雅的唐执教说他,他便觉得跟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羞窘了。
离下午的课不足半个时辰了,两人到大家最爱去的后山休息。后山在太学西北角,说是山,其实是个比较高的大土坡,朝向太学的这面坡很缓,有一大片的草坪,另一边几乎是个断面。
山坡顶有棵数百年的大槐树,枝繁叶茂,五月间的时候会有很多白□□粉的细小花瓣铺在草坪上,煞是好看。周围还种了些桃树、腊梅、海棠之类的,到了时节也是落英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