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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替反派皇子养崽[穿书] 完结+番外 (冬月青)


  而外舍生不一定学识就不够,只是内舍生名额满后,只有有缺额,外舍生才能补进内舍生名额。当然,如果外舍生学识受到夫子肯定,还是能够直接递进的。
  像范雍这种,原先在州学里求学,到太学才一年左右,本来是外舍生,因为受夫子其中才破格成了内舍生,每个月有些月钱,但也就勉强提供一顿饭食那种。
  而沈初本来是在汴京里的私学里读书,但私学里的夫子认为他颇有天资,只是有时候想法有些不拘一格,恐怕自己误人子弟,恰好他又和太学学正相熟,便给他求了这个名额。沈初还蛮感激的,本来他就是随便找个私学读读书认认字而已,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当然,以他穿书者的身份,还带着超越时代的认识,被夫子刮目相看也不是难事,但他自己清楚,他多的就那点超越时代的认识,很多基础功夫,像练字、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压根不如很多一般的学子。
  太学里的课程主要是四书五经,但还有音律、刑律、医学、算数、书画、武学之类的科目,像刑律这种,主要包括律法断案之类,因为当朝天子比较重视,基本每个学子想要科举,都要进行学习,音律、书画也差不多是学子的基本修养了,也是必备课程,医学、算数、武学之类其他的,就是凭天资和兴趣选学。
  这只是几门主流的选修课程,其他像地质、水文、农耕也有课程,其他还设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课程,像天相学、占卜学、风水学之类的。
  沈初对很多课程都很好奇,除了四书五经外,其他听课都很自由,恰好有夫子在上课,又有空闲时间,都可以随便去听。
  有些夫子课讲得好,即使是旁科,也会有很多学生来听,座位不够了,便席地而坐,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自然也有夫子讲得很无聊枯燥的,然后课堂上就稀稀拉拉几个人,如果每一个人来听,这门课就可以取消了。
  总体来说,沈初觉得太学里的氛围还是蛮自由的,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毕竟按照书里古代架空的设定,人们都是很尊师重道的。
  当然,太学里这样的氛围在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因为像州学、县学,压根没实力请来这么多学识渊博的夫子,一般都着重教授四书五经之类的儒家经典。
  沈初除了四书五经外,还选了书法、刑律、武学和舆图学,舆图学和现代的地理很像,还包括风土人情,也会稍有涉略地质、水文,但没有专门的地质、水文科目专业;武学则包括兵法和武艺,但是没法像宫里的皇子一样,有足够的场地来学骑射,只是一些拳脚功夫和兵器之类的,但也是州学、县学不能比的了。
  这样下来沈初也就多出一到两个下午的空闲时间,有时候他会去音律课或者画学课,当时陶冶情操了,有时候会直接回家带孩子。
  没办法,他和那些没成家生子的年轻人不一样,什么时候都会挂着自家崽崽。
  他今天上午的课程是中庸,下午是武学。
  教中庸的夫子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学识的确很丰富,对中庸和相关学说都很熟悉,但是性格有点古板,讲的也很枯燥,只是中庸是四书之一,科考也是必考科目,所以基本没有学子敢缺席。
  沈初到了学室,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他便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虽然杨夫子讲课很无聊,但是太学的学子学习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上课那几乎是一丝不苟,恨不得把夫子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这样科考时才不怕没话答。
  太学的学室是半环形,进门后有块影壁挡着,中间是一个采光充足的庭院,半环形中间是足有两层高的一座礼堂,里面供奉着孔子、颜回、曾参和孟子,一般大的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礼堂两边半环形延伸出去就是学室,学室共有三层,每层十数间。
  半环形的建筑正后方有一座七层飞檐阁楼,是藏书阁,东北面有座训诫堂,惩罚犯了过错的学子的,西北面是练武场,再往后就是学生宿舍了。
  到了点,杨夫子捏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慢悠悠地背着手踱着步进来,手里也没拿书,向来都是惯熟于心了的。身后还跟这个年轻人,是太学里的唐执教,因为资历不够,所以多是跟着上了年纪的老夫子辅助教学。
  不过沈初印象里,这唐执教对四书五经的理解,可不比杨夫子差。
  杨夫子坐在教案前,戒尺拍了拍桌面,“今天我们来学《中庸》第十三,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杨夫子先将原文抑扬顿挫读了一遍,然后用同样抑扬顿挫的节奏进行讲解。
  这古文对沈初这个现代人来说本来就不友好,加上昨天去了明月楼,回去弄得有点晚,又起了个大早,在夫子抑扬顿挫的念书声音中,沈初忍不住一只手撑着脸睡着了。
  突然耳边响起爆喝声,“你!你给我起来!”


第8章 太学2
  杨夫子气得他那撮小山羊胡子都一抖一抖的,连话都说不转了,“你、你给我起来!解释、解释‘忠恕违道不远’是什么意思?”
  沈初被杨夫子暴吼起来,一脸懵逼,发现自己竟然睡着还被杨夫子抓住了,不禁颇为羞窘。好在功课他还是提前预习了的,再加上现代人的思维,他便将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说了出来,“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忠恕,简而言之,可理解为忠于己而恕于人。《中庸》开篇即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为道’,所谓‘性’,即本性,一个人如果依从本性、忠于自己的内心行事,便可称作‘率性’,而‘率性’即‘为道’。”
  “所以忠于己恕于人,即是忠于自己的本性、本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而可说‘忠恕’不远道。”
  杨夫子碾磨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似在思考,堂上有其他学生不满道,“这‘忠恕’的‘忠’,明明就是忠君爱国的‘忠’,沈同窗好大脸,还忠于本心。”
  有人接话道,“就是,有人天生恶事作尽,难道他遵从自己本性为非作歹,也是忠于己了么?那他岂不是也离道不远了?!简直是笑话——”
  沈初对这两人有点印象,平日里经常在他两个弟弟沈庄和沈恒鞍前马后地伺候,极尽谄媚之能事,家里也没多显贵,多是靠着沈家这棵大树好乘凉。
  平日里也不算不学无术,要不然也不会还能反驳几句,但总归是蠢笨之人,谈不上多聪明。
  沈初本不想理他们,但在座那么多诚心想学的学子,不想误人子弟,便反驳道,“想必这位兄台对‘性’的理解有偏颇——”
  第一个人的观点看似愚笨、实际上其心可诛,有点辨别能力的学子都知道《中庸》里这句话的“忠”不是指忠君的忠,若是他真正去反驳了,又站在了被人指摘的离场,不反驳也罢。倒是第二个人说的可以大作文章,便给他率先下了定论,他讲的不对。
  “孟子和荀子分别有性善论和性恶论的说法,我们姑且不论。所谓天命之谓性,并非仅指人,飞禽走兽、草木万物,皆有其性,让其能够成为其本身,就像使人能够成为人、使马能够成为马、使草木能够成为草木的,才能叫作性,而这是相对广义层面,回到我们自身,便是身为一个人,何为我们的性,又该如何率性,如何做一个人?”
  “而到相对狭义层面,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就像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那么每个人不同的性又是什么,这是需要每个人自己去寻找的答案,然后率性而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如果对于这位兄台而言,恶人的恶便是你的性,你认为为恶便是你应该做的事,我也无话可说。”
  那人被气得面红耳赤,腾地站起来指着沈初的鼻子道,“你、你强词夺理!”
  和这两人一伙的另一人道,“哈哈,照沈同窗所言,所以你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在课上睡觉咯?!”反正他没听懂沈初在说什么,他只知道沈初说的率性而为,性是什么自己的本心巴拉巴拉的,把火引到他睡觉上总没错。
  沈初摇摇头,刚想说这人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又着相了,
  杨夫子却被这话一激,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立马凶道,“上课给我睡觉,还在这胡言乱语!给我出去罚站!”
  他一直在思索沈初的话,但觉得有些似懂非懂,里面有些东西好像很有道理,好些东西好像又很没道理,但是这学生竟敢在课堂上睡觉,实在是胆大包天,不罚站说不过去。
  唐执教在一旁欲言又止,觉得沈初所言颇有道理,其中许多引他深思,一时陷入了思考中,等到回过神沈初已经站出去了,也不好再多劝。
  这时以为脸蛋圆乎乎、眼睛圆溜溜的学生蓦地站起来道,“学生觉得沈同窗一席话发人深省!学生愿陪他一起出去罚站!”
  说着也不等夫子发落,自己也跟着一起出去罚站了。在座许多学生,有的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有的瞧他们觉得他们傻,还有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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