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恼不已, 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还没来得及较真,忽然,眼角余光瞄到的身影让司马心中的警钟大发。
在旁的两个人也发现了。
他们赶紧站出来,恭敬:“董事长!”
阿贵闻言一惊。
猛地回头, 对上蒋老爷子阴沉犀利的双眼,他的心“咯噔”一下, 悬了。
他彻底慌了。
这让他怎么解释?
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动手,暴露自己最近的荒唐。
阿贵不由得怯,往后退了一步。
嘴巴张开又合起。
最后,他干脆选择了逃避, 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直接逃离了去。
风雨这么骤来骤去,助理和秘书更愣了。
这样的阿贵,却是在司马的意料之内。
他下颌超痛,揉着,抬眼与蒋老爷子的视线对上。
蒋老爷子眉头锁得老紧,双唇死抿,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实则是气得连心都颤了。
蒋老爷子死死瞪着他。
他被瞪得心里发虚,恼火得很,却始终一言不发。
阿贵回了原先用来禁锢好仁的地方。
极度的焦虑与愤怒,连同恐惧,一起淹没了他。
他眼眶湿润,满腹的委屈和气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排解自己的情绪,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撕摔个粉碎。
他只是想要留住自己想要的,难道这也有错吗?
闹腾了一大轮,他蜷缩跪在了狼藉一片的地毯上,痛苦地揪起自己的头发,末了,突然发现了一样不该属于他房间里的东西。
这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捡起来,仔细打量,更加可以肯定,这也不属于好仁。
哪来的?
满是困惑,他的眉头越发地蹙紧。
看着有点眼熟,但是,他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正费脑筋思索,他忽闻:“蒋文朗的。”
他惊诧转脸,这才发现,司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
司马心里恼火,本来是不想理他的了,但是,又怕他冲动做出什么蠢事来,所以才有赶了过来的。
阿贵听他这么说,蹒跚着爬了起来,眉一皱:“什么?!”
司马走近来,把他手里的瑞士刀拿过,掰开里面的刀具,让他看主体边缘处隐藏着的用镭射雕刻出来的印记。
阿贵一看,眼睛一下瞪大了。
那边厢,还在跟朋友喝酒谈事情的文朗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躺枪了。
他在红酒会所里偶遇阿恩。
可是,美人已醉,而且还发起了酒疯,骚扰到他们这一边,让他们觉得很受困扰。
文朗之前跟她只有过一面之缘,对她十分无感,并不想多管闲事。
但是,阿恩偏偏就倒在了他的怀里,然后死死地巴在他身上,任凭身边的人过来救场、劝说、拉扯,就是不放开。
文朗看了看表,现在时间尚早,眼前的女人就已经醉得这么失态,实在是让他有些烦。
末了,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便干脆一把公主抱,丢下一句“你们聊”,然后就这么把人带走了去。
原本一直跟着阿恩劝的那个男人急了,想追上去,却被人推了一把,跌在了沙发上。
围观的几个朋友脸上的笑皆是有些不怀好意。
在场的会所经理陪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也没敢说什么,心里十分忐忑。
文朗把阿恩带到酒店套房去了。
直接把人丢下,文朗解下了领带,静静盯了阿恩好一会儿,走了开去。
时间,慢慢地过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阿恩渐渐地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坐了起来。
外表靓丽高挑的她身穿着一条紧身深V的红色连衣裙,突出了她的胸、臀曲线,身材凹凸有致。
丰盈、光泽的卷发随意地散落着,带着些许醉意,更是让她看上去十分妩媚动人。
这样的诱人,居然等不来房外那个男人的宠爱。
这让她倍感意外与失望之余,心里更多的,是自尊被践踏的气愤。
她爬下床,蹒跚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发现文朗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无聊的肥皂剧。
这实在是让她接受无能。
“你真的有这么正人君子,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Gay?”
文朗闻声,一下回头看向了她。
面对她的愠色,帅气的脸上居然还现出了那么一丝茫然和无辜,这样的反应,让原本就是打算设计钓他的阿恩更是生气得不得了。
“你……”
阿恩觉得自己简直是被人侮辱了。
喝醉酒,送上门,穿成这样躺在床上,他居然……
从未被男人如此冷落,阿恩气愤不已,脱下自己的一只高跟鞋直接朝他脑袋砸了过去,文朗微惊一躲,看她仅踩一只高跟鞋一跛一跛地愤而离去,十分想笑。
其实他一早就知道阿恩有问题。
刚才才几点啊。
哪有人还这么早就喝得这么醉的。
而且还穿成了这样,而且还巴着他不放,后面还跟着一个“娘娘腔”地大灰狼,企图拖走醉酒的她,“威胁”她的人生安全。
不管怎么说,戏看完了,人也不好得罪,总要给个台阶下不是?
于是,文朗站起身,赶紧地在阿恩踏出这里之前重新把人拉了回来。
阿恩还是很气。
文朗诚恳道歉。
却不想,阿恩上一秒还在死死瞪着他,下一秒让他着实一怔。
肩膀上的挂肩一褪,她身上这条红色的裙子竟直接落到了地上。
令人惊艳的火辣身材一下完全展现在了文朗面前,这样的突然让文朗甚感意外。
看文朗的变化,阿恩的嘴角得意地扬了起来。
“你果然不是Gay……”
她把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随意踢去,整个人贴上来,抚上这张帅脸,主动吻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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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背后杀机
医院里, 好仁整个人昏昏沉沉地,一直在发高烧, 怎么睡都睡不醒。
混乱的记忆不断在脑中重复闪现。
崩溃的哭泣、消失的生命、悔恨的泪水, 一次又一次, 震撼他的灵魂。
冷汗,完全渗湿了他的病服。
头颅无意识地摆动着, 紧握的双拳无法抓住哪怕一丁点安全感, 干裂的嘴唇呓语喃喃,发音太低,且毫无逻辑, 让人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了入院的第三天。
文易满怀心事, 前两天,日以继夜, 一直守候在病床前,希望能够在好仁醒来的第一时间问到那张欠条的下落。
到了第三天早上,他实在是撑不住,放弃了。
他一走,病房里从此静悄悄的, 除了医护人员,再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探视过。
直到, 第四天的后半夜,病房的门才又被人轻悄地推了开来。
一双深棕色的男装休闲鞋缓缓地踱了进来。
小心地探头,确认房间里真的没有其他的人,六爷这才走了进来, 却被猛地从床上弹起的好仁吓一大跳。
好仁突然“诈尸”,他整个人都怔在那了。
末了,他听到背后走廊传来脚步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门掩上反锁。
好仁并没有真的醒过来。
刚才那一下不过是他沉睡在梦魇中不能自拔,肢体抽搐所致。
六爷走到床沿边上坐下,伸出温暖的手抚上了好仁冰凉的额头。
六爷发现他满身满脸都是冷汗,衣服早已被湿透,身体因此受寒,以至体温更低。
想要帮他换掉身上的病服,六爷着急站起来,却因为找不到能够替换的干净衣裳,最终只得放弃。
六爷不敢露脸,不敢去打扰医院里的任何人。
心里极是郁闷,他坐回到床沿上,紧紧地抓上了好仁的手。
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地传递入好仁的内心。
黑暗中,六爷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好仁身边,陪伴了一个晚上。
接近天明,他才离开了这里。
内心沉重,他出了医院大楼,回到自己的车上,一直在驾驶位上等着他的任戎见他脸色很难看,便问:“怎么?”
六爷把鸭舌帽摘下,吁了一口气,问:“……我是不是错了?”
话语中,带有难以复加的自责与懊恼。
任戎听来,只是冷冷地提了一提嘴角,答:“对,不够狠。”
听到这话,六爷脸色更沉,斜瞥向了他。
当初,威廉那幅画是六爷找人送到阿贵那的。
好仁之所以有今天,也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阿贵年少气盛,被嫉妒烧心,当然会做出很愚蠢的事。
威廉在这方面最没有气量,得知之后,肯定不会放过阿贵。
原来的计划,是消息传到威廉那边,威廉赶回来救人,当场逮住阿贵,一气之下把阿贵解决掉。
原以为,蒋伟年白发人送黑发人指日可待,却不想,突然杀出个傻文易来,竟二话不说把好仁给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