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这么长,第一次入V,作者君我似乎有种无知者无畏的错觉,小天使们也看到了,文可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感谢小天使们的包容,我会努力学习哒!争取写的最好的一本都是我的下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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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少年
南风楼前颇为热闹, 或是南风楼的恩客,或是姑娘小倌均好奇地向这边看来。
青楼教坊做的是夜间的生意,白日无聊, 是以姑娘小倌三两扎堆, 窃窃谈论了起来, 目光不时往几人这边飘来。
之前搭讪霍长婴的那个女子, 见事不对,便悄声避开。
此时南风楼门前, 红绸灯笼招摇,四个人相对站立,本是对峙之势,却因一方势头太过强盛而显出一种压迫感。
萧铎背负长剑,将霍长婴揽在怀中, 尽是维护之态。
男人的掌心带着温暖的热力,从霍长婴的腰间一路暖至心头, 莫名生出一丝悸动来,令他耳尖微微发热。
霍长婴不在地扭了下腰,萧铎握在其腰间大掌却没有放松半分。
手下用了用力将不老实的霍长婴禁锢在怀里,萧铎锐利的目光扫向那男人, 声音冰冷:“卢庭彦卢公子, 不知令尊是否曾警告过你。”
眼前这位,便是卢靖远唯一的嫡子——卢庭彦,流连花丛浪荡成性,且男女不忌, 是永安城中有名的纨绔。
卢庭彦认出萧将军, 他心下猛然一惊,面色微白, 因宿醉而昏沉的头脑登时清明。
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卢庭彦干笑道:“误会误会,”说着又强自扯开话题看向霍长婴,试探道:“这位竟是萧将军的妻子么?”
卢庭彦一双眼睛不要命似得在霍长婴身上来回打量,目光停在少年被衣领遮掩的脖颈间,眯了眯眼道:“可能是在下孤陋寡闻,似乎……似乎没听说晋国公府有过喜事?”
这话说的失礼又冒犯,即便是卢靖远在此处,面对盛怒之下的萧铎也不敢再三挑衅,可这位卢公子却好似没发觉萧将军的怒气般。
萧铎面沉如铁,凌冽的目光瞪视向卢庭彦,背脊干将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怒气,嗡鸣颤动。
卢庭彦喉结滚动了下,下意识摸摸脖颈,眼前男人的目光太过狠戾,仿佛下一刻便会拔剑出鞘,只取他人头,连忙噤声。
萧铎眉头紧锁,不欲再同这位纨绔纠缠,呼哨一打,追电便哒哒跑了过来,利落地翻身上马,拉起霍长婴稳稳环抱在身前。
“今日之事,令尊那里我不会多言,”萧铎如刀的目光警告般扫向卢公子身边的小倌,沉声道:“也请卢公子好自为之。”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那名叫竹颜的少年在触及萧铎眸光时,向卢庭彦身后缩了缩,神情怯怯。
神骏疾驰而去,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光影。
“公,公子,”竹颜在卢庭彦身后细弱,拍着自己单薄的胸脯道:“那位便是萧铎萧将军么?真是……好生吓人。”
卢庭彦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指尖还残留着那位将军夫人臂弯间柔韧的触感,细长的眼睛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您……还回府么?”
等到竹颜细细弱弱地再唤了声,卢庭彦才回过神儿来。
他唇角扯出一道玩世不恭的痞笑,揽上竹颜肩膀,半醉半醒道:“大白天就碰上个晦气事儿,回去还指不定被老头儿怎么念叨,”
说罢,卢庭彦大袖一挥笑道:“今儿不回了!”伸手勾了勾小少年青涩的下巴,将人往楼里带:“走走走,给本公子唱首曲儿,陪爷再乐呵乐呵。”
竹颜笑着半推半就应是,洒下一片迷醉欢笑。
追电奔出了平康坊,便放缓了马蹄,溜溜达达地走在坊间道路上,不时甩甩尾巴。
冬阳温暖,两人却一路无话。
被萧铎环在身前的霍长婴还在为方才的那一丝悸动而困惑,却明显感到身后男人强自压抑着的怒意。
他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竟然自觉有些理亏,却也不知是为何,霍长婴想了下还是开口打破沉默道:“方才那位卢公子,是……哪个卢公子?”
萧铎侧头看了眼怀中少年,只见霍长婴面上难得有些紧张,好似怕自己生气般眼睛看别处,若在平素,他都能想象到,此时长婴唇角翘起嘲笑自己的模样。
如今竟难得安静。
想着萧铎心头猛地揉了下,天知道方才他牵马出巷口却不见人影时,心中是何等惊惧,而当好容易寻到人时,却见长婴正被人轻薄,他心头翻涌起的怒火也不知是对长婴,还是对自己。
真想把长婴藏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瞧见。
萧铎暗自握紧了缰绳,叹口气道:“卢庭彦是卢靖远的嫡子,往常也只是有些浪荡名声,不知为何,近日来竟迷恋上男色,日日留连南风楼,且毫不避讳,”
“只怕是从此断了仕途,他父亲也许还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霍长婴垂眸,指节发白,无意识摩挲着缰绳,萧铎果然明白断袖龙阳乃是大殷朝中大忌,他明明应该高兴,可不知怎么心头却生出些酸涩,只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将军!”
两人间气氛一时有些沉寂,忽然前方不远处有一道声音夹杂在急促马蹄声中传来。
是赵程。
“吁——”赵程拉紧缰绳,停在两人不远处,抱拳恭敬道:“刘府尹妻儿已经接回,现已暂时安置在国公府。”
“途中可遇到阻碍?”萧铎问道。
“兄弟们幸好去的及时,当时人都被赶到悬崖边了,”赵程面有不甘道:“而且,袭击刘府尹妻儿的竟都是死士,被兄弟们拿下后,发觉事情败露全都服毒自尽了,尸体之上也没有丝毫线索。”
萧铎眉头紧锁,面上浮显出凝重之色。
方才还在头脑间的胡思乱想登时消散,霍长婴拍了拍男人手臂,压低声音耳语道:“那日我瞧见刘府尹的魂魄时,他告知我些一事,需得找刘夫人配合。”
萧铎不疑有他微一点头,扬鞭打马,一路疾驰回了国公府。
花厅中,萧绮罗和一个容貌温驯的女子正等在那里,那女子和萧家姐姐差不多的年纪,因神色凄楚而面色煞白,显得更加憔悴几分。
一侧的萧绮罗不时安慰几句。
见几人过来,那女子忙起身,一双眼睛红肿未消,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萧绮罗起身道:“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我先去后院看看念君和小刘麒。”
那女人冲萧绮罗连声道谢后,便看向赵程。
跟在两人身后的赵程会意,忙道:“这位是刘府尹的夫人,”又看向萧铎和霍长婴道:“刘夫人,这便是萧将军和,和……”他磕巴了一下,平素兄弟们一起喊着夫人夫人的,也没个顾忌,可这位常姑娘,其实说起来,也确然还未正式进门。
萧铎扫了挠头的赵程一眼,手臂虚虚地环在霍长婴腰侧,无比自然道:“是在下内人。”
赵程见自家主子都这般说,忙咧嘴笑着应道:“对对对,是夫人。”
霍长婴:“……”
刘夫人是个温柔和煦的闺阁女子,又沉浸在夫君离世的悲痛中,没注意几人之间的异样,忙欠身问好,霍长婴有些尴尬地学着刘夫人的模样,跟着回了一礼。
萧铎瞧见长婴这般模样,心头那些不悦一扫而空。
京兆尹衙门已暂时查封,原本负责查案的主要官员被杀,朝中一时还未抽调出人手。
萧铎想了下道:“过几日,恐怕会传夫人去大理寺问话,这件案子也要上报,今日不是正式问话,只希望夫人告知些刘府尹近日来的异常。”
毕竟萧铎不是专职办案的官员。
霍长婴看了眼男人,萧铎会意,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刘夫人点点头,略微沉吟道:“若说异常,便是他那日回来后,急匆匆地赶我和麒儿回娘家,我问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他只说衙门有事走不开,我虽心里疑惑,但郎君的话却不敢不听,”
想了想刘夫人又补充道:“郎君近日来虽然时常不安,经常自己在书房待到深夜,但是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案件而烦忧,却,却没想到……”
她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她强忍着眼泪道:“我与郎君相识于微末,那时他还只是个地方小官,后来一步步走到了这个位子,”刘夫人拿帕子抹眼泪,“永安城权贵那么多,这些年郎君左右为难,生怕开罪了哪个惹不起的,”
“还不如早年在乡下安静和乐,虽也曾受过地方豪强胁迫,也好过在天子脚下却将命都丢了……”
刘夫人刚刚受到丧夫之痛,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伤心,一段话说着说着便有些颠三倒四。
孩子年幼,娘家又无权无势,霍长婴心头不忍,便柔声安慰了句,“刘夫人节哀,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刘夫人抬头看眼霍长婴,忍着泪水,目光虽然茫然,却不空洞,她喃喃道:“对,我还有麒儿要照顾,他那么小,还不知道他父亲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