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陆乘风出来,狠狠地臭骂了一顿。他有点疲倦地捂住了腹部,“爸爸最近的身体不太好,你不要骂爸爸了,感觉你再骂两句,爸爸都能直接进医院了。”
“活该!”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老毛病了,一阵阵的,跟你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懂。”
“是不知道怎么圆谎了吧?”我抽了几张纸,直到在手里揉烂了才勉强丢给他,“快擦擦你的汗吧!”
“哎,爸爸马上就擦,谢谢啊。”他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老实说,我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刺眼,非常地令我坐立不安。所以那天的谈话也没进行下去,我拿了手包挂在手臂上就走了。
第46章 回来了?
要说这大二与大一有什么不同, 明面上就是多了选专业方向和第二专业。大一只是打基础, 大二要选方向。我在软件技术、网络工程、数据库技术、嵌入式技术这四个方向里面选了嵌入式技术, 我觉得这好些。
简单的说, 现在学net的人太多,嵌入式方面的就比较不错。至于什么叫嵌入式?浅显的说, 就是带数字接口设备的电子产品。更浅显的说,就你家的数字微波炉, 你家的网络电视, 你本人开的小汽车, 你用的移动4G手机……等等,都要用到这项技术, 不深讲。
至于第二专业方向, 在学好本专业的基础上,多出一项为就业竞争力考虑的选择。我在国贸和金融两个专业犹豫了很久,小姐姐是做贸易的, 我想选国贸没准以后能有什么机会搭把手。选金融很纯粹,够热门够致用。
我最后选了金融, 和易新一个方向, 我觉得这很靠谱。至于国贸, 可以深学也可以浅学,深学必定要扎根去学,这就占用了我第一专业的时间,潜学看看贸易时政新闻,看看书本知识, 再到易溪那边多问两嘴,这也就达到了潜学的目的。这都是我的个人想法而已。
因为以上种种 12月份的四级考试工作室的常规工作量四级过后的六级备考,我大二这年是非常忙碌的。但我觉得忙碌的有价值。在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和正在为这件事做努力的时候,以及每次的努力都有晋级般的回报时,这种忙碌就非常有意义了。
至于暗地里的不同,就是这“学场”得意,情场就有些……不如意了。
总裁茶余饭后总是打电话跟我念叨,“去年圣诞节我还许了愿,今年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结果呢?感觉自己一直在演独角戏,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我不太厚道的笑了。在我一点都不玛丽苏的印象里,总裁们应该日理万机,不是谁都有空晋见的。易溪这个“长公主”,明显颠覆了我传统的认知观。我现在学的东西,相较于她现在的接触面,只不过是一些杂碎到不能再细锁的小项,我倒是希望以后能帮上她的忙,就不知道她理不理解我这份心思。
我也不爱讲这种事,像是下承诺书一般,做不到就成了日后的“你是大骗子!”。易溪记情话这方面的记忆力挺好,我被她揪住过两三回“言而无信”,现在我学乖了,只承诺我能做到的,然后尽力超越我所承诺的。谈恋爱要低调点,不能总给对象抓住话柄。
所以我只是说,“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现在忍得辛苦一点,以后你娶我,我就少收你一点聘礼当补偿。”
易溪的笑声有点腼腆害羞,“那……好吧。不过你的聘礼我是不敢克扣的,还是如数给你。”
倒是敢克扣我的。我也笑。
工作室接的项目,也由最初的网建,拓展到维护,关键词优化,商标店铺设计,软文撰写,以及微信、微博、论坛等社交平台的推广营销、评论转发、发帖顶帖等杂项内容。很杂,但也很全面。工作室成立最初所设立的目标,员工——只是为了在大学这几年打好基础,毕业以后能更好更快的融入市场经济。至于能不能如愿以偿进入心仪的公司,还得看个人技能和这几年的‘工作’经验 。一切的锻炼只为打地基。老板——跟我们不是一个咖位的,易新这个小老板,现在越来越不苟言笑了。好像工作室效益越好,越临近毕业实习,她就越令人“肃然生敬”。从易叔叔身上,我仿佛已经看见了易新多年以后的样子。
就这么到了大三,其实大三这年也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不特殊还值得拎出来说的也有那么两三件。
这头一件事,就是沈颜回国了,那个在外面游历了一年半的女人回来了。我对她的感觉怎么说?既那次冰湖话别以后,我们一次都不曾相见。可又当了大概一年半的“网友”。她总是强迫我看她的旅行照片,跟我讲她在当地遇到的趣事和旅行的感悟。
我有一次既笑又怒地问她,“你干嘛这么变态,人家不想看不想听,你还要强迫我。”,她开了视频,故作深沉地点了两下头,“我是怕你忘了我。”我这心里刚咯噔一响,她那边又转身嘻嘻哈哈地坐我跟前梳头发,“没有啦,我是想给你这个小土包普及一下旅行的艺术。你这个小土包肯定连国门都没有踏出去过。”她这么一损我,我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心率,“要你管啊,你资本家你了不起哦。”
虚拟世界我们聊得还行,但是当她一声招呼不打就突然回国出现在我校门口的时候,那场面完全就尬了。
还是阴天,还是作的要死的太阳伞,还是阿斯顿马丁,仅仅改了装束,不是小西装阔腿裤大红高跟鞋,而是一袭有些素雅的白色长裙。
她眼里带笑地朝我走来,我摘下眼镜擦拭了一番又‘’戴上去。
那时候有点轻度近视,因为总是熬夜看书,也因为长期间地坐在电脑前面。我的近视比别人来得晚很多。我上专业课的时候,身高缘故总是坐在后面,所以已经要佩戴眼镜了。刚上完专业课赶着出校门口吃饭也没顾得及摘,我还穿着从工作室见完客户赶去上课没换的轻便西装。那场面怎么说合适?
感觉像是颠倒过来。她以前总是商务装,我是学生随便穿。现在我商务装了,她倒“随便穿”了。
“吃饭?”她比傻愣愣地我,来得更自然些。
我点点头,“回来了?”猛得倒吸一口觉悟的凉气,我那才是说了句废话吗?
不怪乎我惊讶,自从我“商务”以后,已经甚少在人前说废话了。
“那你面前的是鬼?”我呵了一下,跟她并肩前行。
安静了一会儿。几乎同时开口,“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又看着对方,两人都笑了。
沈颜迈着懒洋洋的步子,这跟从前的“干练大步”又不一样了,“你成熟了一点。”
在她面前,我确实只成熟了一点。我点点头,“你倒是淡薄如水了。”
“唉。”她莫名地叹了口气,把手搭在我肩上,与叹气的动作自然衔接,恰是那么一股子不经意的感慨,“你穿高跟鞋居然跟我一样高了。”
我瞟了瞟她搭在我右肩上的手,“你这流氓气质倒是依旧啊。”
她暗笑一声,“说什么呢小鬼?我只是拿你当我年纪小的朋友而已,我这搭肩的动作纯属朋友之间的交流。”
我一个白眼快翻过去了,“怎么现在跟你说话有点惆怅?”没等她回答,我又接着问,“你去看过陆乘风没有?”
“你还挺关心我们夫妻生活。”
陆乘风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了,他貌似今年底子不太好,健康状况差了许多,三五不时地在我面前晃悠出一副煞白的僵尸脸。这也不是我想关心,不过是上一回他要带我回家见什么劳什子爷爷奶奶,我不同意,他便屡次三番的来,把我激狠了,我装着天真乖巧的去了,只是见面的时候,拐弯抹角地讽刺了人家几句。把陆乘风给气得……进医院疗养好一段时间了,现在还没出来。
“我以为你回来看他,不是住院了吗?”
“看过了。”沈颜拍拍我的肩,“这家潮汕砂锅粥怎么样?”
不怎么样。想起那段“三人行”的时光,我现在还有反胃的感觉。当时吃这家砂锅粥,她一顿,她也一顿,吃得我差点嗑胃药。
“可以。”是的是的,我又叶公好龙表里不一了,我就是这么个习惯。
怎么说我也是东道主,我给沈颜盛了一碗粥,“你回来还走吗?”
她端粥的时候反问我,“记不记得我问过你,若我洗净铅华归来,我们能否回到往昔如故?”
“你以为我在干嘛呢?”要不是愿意往昔如故,我还陪她吃这顿叙旧饭?
我这可冒了被易溪发现吃无名干醋的可能性。
易溪就是我要说的这第三件事了。不知道今年吹得什么风,这么邪性。但从生理角度来说那肯定不是更年期,一下子我有点不认识她了。怎么说呢,就性格有点变化。人家情侣是磨合磨合,越磨合越平和,我们这对是磨合磨合,越磨合越烈性。她涵养还是好的,涵养这一点是进步的,甚至在人前也没感觉出她变化,就是跟我独处的时候,有一丝又烈又冷的感觉。单就感情这方面来讲,她已经不再那么傻甜白了,跟我玩起了收放自如那一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