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姐姐回了房间,易新拿着我的卷子,“苏爽,你最近正确率高了不少。受什么打击了?”
“什么受打击,我就是觉得好好学习才行了。”
“你以前哪有这种觉悟,有这种觉悟也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现,没有自发的。”
“管我,我就爱学习!”最近渐渐也有人来问我问题了。班主任上课的时候还说,“苏爽,你这成绩就像开了外挂一样。”至于言外之意……我表示我真的没抄。
对于我自己的进步,我觉得合情合理。每天被两位学霸夹击着“晋级”,不进步反倒奇怪了。只是前段时间,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家事”上面。所以在我看来,我这进步还太缓慢了。
“努力也是对的,不努力不上进的人,就会变得不聪明。”来自易学霸的理论。
“那是,我这个年纪不努力,难道大好年华都用在恋爱上吗?”我哼了一声。
“夸你一下,居然摆出这么严肃的态度?一夸赞就来劲,真禁不住夸。”易新抖了一下试卷,“眼睛看这里。”
易溪的手指压着被打×的题目,“你是猪吗?这题怎么会做错?原理我都教你多少遍了?你耳朵要用马桶塞通一下吗?”
“……”我努力得还不够。
“你要加油向上了。”易新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爸最近开始给我姐介绍对象了。你努力努力,还是有希望的。”
“不是,你姐才26岁,介绍对象的事有点早啊。”
“是啊,我姐都26岁了,连固定的恋爱对象都没有!我爸能不着急吗?”
“我……”
“你能见光吗?别说性别不对,就是刨除性别论,你也只是一个学生。我爸能放心把我姐交给你?”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你说的也有道理。”
“要不然……”易新在我耳边笑了笑,“你跟陆乘风回去继承家产得了。这样希望会大很多。”
“你胡说什么?”我瞪她一眼,然而心里还是挺介意的。
第37章 送花
穷光蛋兼穷学生的我, 确实不太配得上易溪。让易新那一番话点嗒完以后, 我最近常在想这个问题。我不能把易叔叔辛苦栽培的大白菜, 就这么不出钱、不出力地给拱走了。我要跟他摊牌, 我首先得有站得住脚的实力。
我也很明白,就我现阶段的情况来说, 我只是一个需要以学业为重的学生而已。当然,谈点“黄金时段”的恋爱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我不能满脑子都是谈恋爱的细胞, 我还是应该琢磨一下“出人头地”的事情。
“真的不考虑回去继承家产?”易溪推着浅粉色的单车走过来。
她肩上绑了一件白衬衫, 笑容令人觉得如沐春风。
确实如沐春风。因为转眼就是春风和煦的日子了。天气回暖, 大家穿得也单薄起来。
我接过她手里的单车,“你怎么也这么说我?你原来不是希望, 我不要跟他走吗?”
我拍了拍前面的坐垫, 又拍了拍后面的坐垫,“你选哪个座?”
“我选前面。”易溪豪气万千地表示要载我。
我只能坐在她后面,放下自己的两条腿来“拖地”。
会骑马的易溪不会骑单车, 这叫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更多的是想笑,作为一个早已脱离“二八”芳华的社会女青年, 居然不会骑自行车这种简单的交通工具。
“可是陆先生每次见面都有说。”易溪已经不敢称陆乘风是我爸了。上次我就有点发脾气, 她也改得很快。“我也害怕耽误你的前程。”
易溪试了下脚蹬, 第一下没跑起来。
“那要不我先下去?等你跑起来的时候,我再跳车好了。”
“也行。”
我跳下车,两手半挨半扶着后车垫,“你踩吧……他那是企图策反你!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诶诶诶,歪了歪了!”
我赶紧跳上单车后座, 手也扶在小姐姐的腰上,“还是我用脚拖地吧,总比你一个人摔倒了强。”
小姐姐笑着抬手挠头发,“我看纪念品载小新很容易的样子,还以为这东西很简单呢。”
是挺简单的,“那要不我载你?”
小姐姐很直接地拒绝我,“不要!我是攻,我载你。这事说一不二!”
哟哟哟,谁攻谁受这种事,岂是嘴巴上说说就能拍板。再则我也不介意谁攻谁受。换句话说,互攻互受才和谐健康。但是,如果是为了人前的面子问题,我觉得让她当攻也可以啊,毕竟她大我那么多,“被压”应该会很没面子吧。
“可是……”这该怎么说呢?我拧着自己的耳朵,有点纠结。
“……你都原地踏步好久了。”
小姐姐很轻,所以我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小姐姐在后面紧紧搂着我的腰,声音一下子就尖锐起来,“小爽!你慢点……为什么你这么快?!”
我脖儿一仰,单手扶住车头,单手直指蓝天,“因为我要带你飞得更高!”
做人不能太嘚瑟。
后面摔得挺惨的。
真不是我技术问题。人行道上突然蹿出来一只野狗,隔大老远吼都吼不走。
小姐姐往我额头上摁了个肉色的创可贴,“那还要陪我放风筝吗?”
“当然。”说过的话还是要算数的。何况,还是女朋友的要求。
好不容易等她有一个有假期的周末,小姐姐说想去森林公园踩单车、放风筝,我哪能不答应。我是不会放风筝,可是不会的东西我会学啊。为了教小姐姐放好风筝,我特地上网看了教学视频,就是为了把她的风筝捧上天去。小姐姐选了一只粉色蝴蝶,我也发现了,她能选粉色的情况下,绝不选其它的颜色。我把零钱递给小贩,又买了几只透明塑料纸包装的玫瑰。是了,约会总少不了要送些玫瑰花。
小姐姐露出喜滋滋的表情来,“谢谢。”
我很不厚道地笑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收了几只玫瑰花,就笑得跟捡了大便宜一样。”
我觉得她不太会算这笔账。求她一笑的人很多,我觉得我算是“手笔”最小的一个了。
“这还是七年以来,你第一次送花给我。”
她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听着像夸我,又有点被损到的感觉。
我翻了个大白眼,“你这话说得跟七年之痒似的,前六年我可没跟你好。”
“作为邻居姐姐,你也没给我送过花啊?我都给你送过好多次花了。”
“不是,插花也算花啊?”她给我送的,都是她自己拾掇的插花,我还以为就是装饰餐桌用的呢。
“怎么不算了?还是我亲手插的呢。送手工物品,更有纪念价值。”
“那还是我错了。以后我争取看到就送,好吗?”
“你要是故意闭上眼睛呢?”
“……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小气。”
我从斜坡上往下冲,逆着风的方向跑,一手托着线轴,一手高举风筝。当风筝飞到比较稳定的高度以后,我把线轴交给了小姐姐,她在一旁跟着跑。我席地而坐,看她放风筝。有时候看她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也幸福起来。以前我觉得吧,自己蛮喜欢她的,也蛮看重她的,尊重她像尊重自己一样。经历了我妈这件事以后,我觉得她似乎比我以为的更重要。她的意见,很大的佐佑了我当时的想法和看法。我觉得如果能让易溪幸福,叫我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的。
当然,最好在不伤害第三方利益的情况下。如果伤害了第三方的利益,比如一直对我很亲切的易叔叔,我觉得还是需要权衡一下的。
当然,这都是“到时候再说”的事情了。
易新和纪念品去首都参加最后的辩论赛了,最后的辩论赛实际还有好几轮,而且是跟着直播的节奏走,正常情况没有个把月回不来。于是一个人在家的小姐姐,就微信里各种对我喊,“空虚寂寞冷”。关于留宿的问题,我爸上次已经严肃的教育过我了。我也觉得我应该矜持点,不能答应的太主动了。
想是这么想。
小姐姐发了个卖萌的、可怜兮兮的表情过来,“小爽,我等你。”
等你妹啊等!“你不要等我,你自己睡觉。”
“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笑了,“是这个用法吗?”
小姐姐发了个【抽泣】的动图,“小爽,你不爱我了吗?”
“嗯。我不爱了。”
小姐姐接着【悲伤不已】,“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因为我有单词要背。”
大一下半学期开始,我就想报考英语四级了,有些学校不需要通过英语四级就能拿毕业证书,但是我们学校貌似比较严格,要求四级通过率达到100%。别的学校我不知道,但是X大因为名气的关系,是有这方面的硬性规定。另外还要求大一新生不能参加报考,四级只能从大二开始报考。我推算了一下,大约剩半年左右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可是我只有一个人。”
“那你快点睡吧。”感觉她再多说两句,我就得摸黑过去了。
“我只有一个人。”
“床好大,心好空。”
我几乎是无可奈何地掀开被子,“你就不能一个人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