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定是魔教吗?
容真真目光又落在桌上躺着的那枚黑色玉佩,他的第六感一直都挺准的,这次的事他总是觉得没那么简单,魔教都绝迹十多年了,以他们的风格,要是想反扑报复中原武林,按理说应该声势更浩大才是,这种阴毒的手段,仿佛跟信里说的那些不大相同。
“再说吧,此事既然目前已经有了结果,咱们就先按兵不动,倘若背后真有什么黑手,一定会找机会再下手,咱们就这么等着。”
“就这么放过魔教了?”容雄飞不可置信,“大哥,你可别做软脚虾!”
“咋咋呼呼啥呢?”容真真把自己的腿放下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好歹也是个女人,一提打架你就来劲,怎么的,你很喜欢看到血流成河的场景吗?”
“武林前辈好不容易才换来武林十多年的太平,你说打就打,那魔教既然能坚挺这百十多年都没有被彻底消灭,你以为靠的是什么?要是没有两把刷子,他们能安然这么久?”
“你是急吼吼的带人去了,你能保证全身而退吗?魔教能不能被消灭先不说,到时要是死了不少人,你对得起谁?”
容雄飞不说话了,她虽然有时候也冲动,但比容萌萌有脑子,当下也不言语。
“这事明面上看算是解决了,罗常青已死,邱掌门那头应当不会再追究,罗掌门那边因为他儿子可能勾结魔教一事,估计暂且也没时间跟咱们计较什么,这一页就先翻过去。”
容真真下了决定,“只是阿陵,你派人通知一下麒麟书局,让她们留意一下最近武林各派的动向,一有异样就上报给我。”
“散会。”
容真真说完这话,懒洋洋的又躺了回去,继续摆出那副咸鱼的姿势。
容萌萌凑了过去,略带讨好的说:“大哥你真聪明!”
“臭小子,有话就说。”容真真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弟,每当他开始拍马屁的时候,必定有所求。
容萌萌挠挠头,小声问道:“我能不能去找商淮哥哥?他来信邀请我去看他新得的珊瑚树,可好看了。”
“不许去。”容真真霸道的说,“再去,再去你都要嫁进去了!老子不准你跟那奸商有来往!”
“不嘛!”容萌萌不依不饶,“商淮哥哥不就坑了你一次,你不要这样记恨他呀,这次真的是去看珊瑚树,真的!”
“不行。”容真真拿出封建大家长的架势,特别有拆散野鸳鸯的反派作风,“阿陵,你多派几个人去看着他,不准三少爷出门。他要是敢翻墙出去跟人私会,给我打断他的腿!”
“大哥你好不讲理,我讨厌你!”容萌萌气急败坏,壮着胆子骂了他一句后转身就跑,背后的黑色大刀因为惯性收不住,“啪”的一声撞碎了容真真趴着的书桌。
容真真来不及躲避,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吃屎,趴在碎木屑里灰头土脸。
容萌萌见自己又闯祸,慌不择路的跑出去,不小心把门剩下的半边门框也给削掉了。
“容萌萌——!我日你祖宗!”容真真破口大骂,狮吼功震得房梁都要塌下来。
容雄飞淡定的喝茶,一边提醒道:“大哥,他的祖宗也是你的祖宗,你这样是不伦。”
“你也给老子闭嘴!”容真真被阿阮从地上扶着站起来,还没喘口气,就又听到底下人来通报。
“盟主,天山门掌门又来了。”
“不见。”容真真冷酷的说。
那下人有些为难,“可是,楚掌门说,您要是不去,他就要吊死在门口。”
容真真忍了又忍,只好让人去把他们带进来,不然他这个盟主府的脸面就彻底没了。
不一会儿,门童就带了几个人进来,为首的那个一身黑衣酷哥装扮,一张脸惨绝人寰的帅,好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绝世大帅哥,一身的强攻气势。
容真真见了他就头疼,早年被这狗比这张脸和这身冷冽的气势骗的可惨,赔了不少钱后才发现这狗比是个什么真面目。
楚寒若站在书房里,一身黑衣上仔细看还有不少小块补丁,头上用来束发的竟然是草环,怀中的佩剑连个剑鞘都没有,只用了破纱布包扎,一身的穷酸气息。
“你来干什么?走远点,你身上的穷酸气熏到老子了。”容真真没好气的说。
“给你送礼。”楚寒若开口说道,声音一如他本人冷冽,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说:“我算出,你近日有血光之灾,特来送一道符纸保你平安。”
“不需要,谢谢。”容真真同样冷酷。
“不,你需要。”楚寒若把符纸塞到容真真手里,然后单手朝上手心朝天,淡定的说:“诚惠,五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钱?”容真真翻白眼,早就看破了这个家伙的套路,“没钱,不给。”
楚寒若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反应,淡定的回头对着自己的三个弟子点点头,于是那三个同样一身补丁的弟子忽然就开始原地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仿佛大老远来奔丧。
楚寒若不慌不忙的也解下自己的腰带挂上横梁,不言不语只顾动作。
“你干什么?”容真真在三个弟子的哭喊声中脑子里的弦崩得紧紧地,恨不得扒了楚寒若的皮。
“上吊。”楚寒若冷静的说,“我们已经吃了几天的树皮,活不下去了,左右都是死,不如挑个好地方。”
容真真回头要去抽自己的剑,打算现在就替他动手。
容雄飞淡定喝茶看戏,阿阮目瞪口呆,陵游冲上前去拦住要杀人的容真真,还有三个天山门的弟子不停地哭丧,现场一片鸡飞狗跳。
今天也是热闹的一天呢。
第12章
天山门说来历史很久远了,那是前朝时就存在的一个古老门派,算是道家的一个分支,当年也不是没有气派过,那时候他们的弟子可以在江湖中横着走,背后有皇室撑腰,早年也经常给皇家占星卜卦,很受皇室器重。
可后来随着朝代更迭以及各种原因,天山门逐渐凋零,从一个气势恢宏的大道观里搬到了一个破落山顶的破落观中,前去拜师的弟子也越来越少,没有弟子纳贡,也没有自己的营生,天山门一脉可以说过的日子还不如贫苦农家,起码人家还有口薄田能养活一家老小,天山门那些个弟子个个都不善生计,偶尔靠着掌门下山在桥洞下摆摊算命勉强过活。
“你说你们好端端的一个大门派,到了你这里竟落魄至此,你对得起你祖上吗?”容真真鼻孔出气,“我要是你祖师,从棺材里爬出来也要掐死你。”
彼时楚寒若正在吃第六碗饭,跟着他的三个徒弟一起胡吃海塞,桌上堆了一人高的碗碟,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老管家在一边边看边悄悄抹泪,这是饿了多久啊,可怜的孩子。
楚寒若并不心虚,他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咽下肚后舒服的叹了口气,道:“我为何要愧疚?我天山门迟早还会崛起,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呵呵。”容真真白眼翻上天,“我看你们也别想着什么光大门派了,干脆全员摆地摊算命,说不定还能富一把。”
“不可。”楚寒若严肃地说,“我师祖就是因为早些年道破太多天机,所以才连累了整个门派一蹶不振五十年,所以他临终前曾顶住师父,后任不可再随意算命。”
“混成这个德行,你真是白瞎了这张脸。”容真真叹气,他真心实意的给他建议道:“你们都穷成这样了,干脆你就找个富婆包养你算了,卖了你一个,让你一门都吃上饭,岂不是更好?”
“那不行。”楚寒若依依不舍的放下碗筷,眼神还贪婪的在空碗里逗留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们修道之人怎能再入红尘?再说,我也不能做这种出卖尊严的事。”
容真真冷笑当他放屁,“你忘了,几年前是谁故意勾引我让我投钱?结果拿了钱不认账,还把我从屋子里踹到门廊的事?”
楚寒若并不心虚,他淡淡的答道:“我并没有勾引你,是你自己误会了,你拿手摸我的胸口,我自然要还手。”
“你娘的,你这叫过河拆桥!”容真真骂道,随手拿过桌上的茶盏就丢过去,想砸死这个王八蛋骗人感情的狗东西。
当年那事说来,容真真还是伤心了一阵的。那时他还是个情窦初开的清纯小伙子,刚刚当上盟主没多久,楚寒若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一度被对方帅得一塌糊涂的脸迷得狗眼都睁不开,这么符合自己口味的梦中情攻可不多见,必须要把握好了,说不定就能给自己屋子里多添个枕头。
楚寒若那时要钱还不像现在这样直截了当,他发现自己的脸让新任小盟主很是迷恋,便充分利用了这点,有意无意的邀请这个他看中的冤大头愣头青一起吃饭喝茶练剑,还时不时地透露一下天山门如今门派凋零急需银钱的现状。
以前容真真还觉得前世那些被网恋对象诈骗了几十万的人都太蠢,结果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沉浸在楚寒若美色下,心甘情愿的给了很多钱,一年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妈的他连楚寒若的手都没牵过,却已经搭进去五百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