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两个人都动了情,吻得炙热缠绵,情真意切,沈语琴不相信陆诚颜不觉得舒服。而且虽然之前陆诚颜毫无征兆地口吐鲜血,但是她仔细观察了,并未见太多异样,而且在拥吻的过程中,陆诚颜也十分投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沈语琴也没把这件事放大来看,只道是习武之人的旧伤。
可是她现在生气的,是陆诚颜亲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前一刻还扮作深情地不拘小节将爱的痕迹全数收藏,结果才多久的功夫,就立刻冷漠松开自己,毫不留恋地匆忙离开。如同在绥清宫那夜,满是玫瑰花露香气的房间,温柔娇媚的自己,依旧留不住陆诚颜。那次的狠心离开,和今日的冷酷,又有什么区别?沈语琴苦笑着,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大喜大悲。
陆诚颜从沈语琴那里走出来,一路上十分匆忙,只希望能赶紧回到自己房中,好生调息自己的身体。只是她偏偏遇上了吴嫣芸,迎面相逢,是不可能装作没看到的。陆诚颜只好强行封住内体的几处穴位,让自己可以勉强维持住现状。
“陆庄主,你这是?”吴嫣芸看起来,像是饭后在庄里散步。
陆诚颜的脸在夜色笼罩下,让人无法一眼就看出异样。况且刚才跟沈语琴的一场激吻也让她的脸润泽不少。沈语琴的到来,对于吴嫣芸来说,也迟早是要解释的。陆诚颜则不打算完全隐瞒,便开口道:“吴姑娘,今日庄里来了一位贵客,我刚从她那里离开。”
吴嫣芸轻轻噢了一声,似乎并不太惊讶。毕竟今日庄里人来人往,动静不小,即使没有人来正式通知自己,她也早已了解了个大概。不过令她意外的是,陆诚颜竟然如此坦然,似乎并不打算隐瞒她。
“不知这位贵客,嫣芸是否有幸了解些许?”
见陆诚颜双目凝视自己,吴嫣芸接着解释道:“我只是怕日后不小心冒犯了这位贵客而不自知,所以才想事先有所准备。”
陆诚颜微微叹息,说:“就是那日我们在天香楼见到那位姑娘,她还替我们付了饭钱,吴姑娘可还记得?”
吴嫣芸双眸忽然一亮,叹道:“难道就是那位天仙姐姐?”
陆诚颜好奇她这样的叫法,但是沈语琴在自己眼里,的确是漂亮至极的。这样一想,吴嫣芸倒也没有叫错。
“沈姑娘的身份很特殊也十分尊贵,所以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还请不要轻易打扰。”陆诚颜对吴嫣芸不算太了解,但知她性子有时难免贪玩,以防万一,还是提前说清楚些为好。
“原来那位姑娘姓沈。”吴嫣芸的重点似乎只落在了这件事上,反复咀嚼。
陆诚颜身体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对,也不想再与吴嫣芸在此处浪费时间,便寻思着找个理由离开。
“那,陆庄主这是要回房了?”吴嫣芸突然又开口。
陆诚颜心不在焉,愣了一小会儿,木然点点头。
“可惜啊,今晚月色不错,我本来还想邀约陆庄主一同散步赏月呢。看来今日是不成了。”吴嫣芸抬头看了看天空,又轻轻扫过陆诚颜一眼,敛下眉眼。
陆诚颜却客气地笑了一下,说:“月色虽美,但夜凉如水,吴姑娘还是早些回房,免得受了风寒,就更难受了。”
吴嫣芸被这回答弄得无言以对,只得尬笑着告辞,无奈地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陆诚颜见吴嫣芸离开,才迈开大步往自己房里奔跑。
只是,不远处的一处身影闪过,将这段夜间偶遇转述给了沈语琴。
“岂有此理!急急忙忙从我这里离开,却在院子里跟未婚妻卿卿我我闲聊那么久。陆诚颜,你越来越有本事了,厉害了!”听完了翠月的陈述,沈语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翠月其实也不明白为何小姐要发这么大的火,其实陆庄主跟吴姑娘也不过是聊了半会儿,并且也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而自己的描述也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为何小姐就像吃了火药般震怒
“你继续给我盯着,只要看到陆诚颜和吴嫣芸有什么交集,立即告诉我!”沈语琴烦乱,眉头皱着。
脑中的片段此起彼伏,交错出现的是陆诚颜深情望着自己的眉眼,却又被陆诚颜和吴嫣芸相处的画面插入,弄得场面狼狈不堪。沈语琴绝对不允许自己在意的人被他人霸占,甚至连共享都不可以,她要的是完完整整的陆诚颜,无论是人,还是心。
陆诚颜猛地推开自己的房门,闪身进屋后又立即将门紧紧关上。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滑落,她只能咬紧牙关。翻找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从中倒出一粒丹药,吞入口中。过了一会儿,她想了想,又倒了一粒,仰头再次吞入。等到痛楚稍微缓解,这才盘腿坐到床上开始运气调理,不过会儿,便接连吐了好几口鲜血,才算缓解过来。
怅然望着眼前的血迹,陆诚颜双眼无神。她开始意识到,自己也许并不是因为修炼内功导致的内损,而是得了一种不知名的病。而且这种病跟自己的情绪紧密相关,尤其是情、欲,仿佛每次跟沈语琴亲近,症状就会十分明显。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陆诚颜扶住胸口,嘴角的血迹未干,她却呐呐自语。
“不可能,不会与她有关。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陆诚颜频频摇头,努力摈弃着脑中那些混乱的思绪。
这一夜,陆家庄里来了贵客,却没有人能睡一个安稳觉。陆诚颜整夜都在调息身体,而沈语琴憋了一肚子气,翻来覆去,就差没把陆诚颜的床给拆了。吴嫣芸倒没有那么大脾气,但是她似乎心有所想,一整晚都撑着下巴坐在书桌前。
第二十三章
陆诚颜自从那夜从沈语琴房中仓促离开,连着好几日都不见人影, 沈语琴心里埋怨, 但也不会不顾身份地主动去寻。翠月也跟着过了几日安宁日子, 每天就陪着主子在小院里随意逛逛走走, 还见到小姐难得有雅兴, 竟然一个人坐在那里看起书来。
余叔来过好几回,不过也没去打扰沈语琴, 只是将陆诚颜之前列在纸上的事项逐一落实。但是每回,他都忧心忡忡, 觉得这位沈姑娘会影响庄主的婚事。
上了年纪, 阅历足够多,也给了余叔充分的经验。他不会冲动去骚扰沈语琴, 但是暗地里却决定催促庄主尽快成婚,既然吴嫣芸都已经到了跟前,哪有一直干耗着人家的道理。
“咳咳咳。”陆诚颜夜夜运功调理, 气息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偶尔还会觉得胸口又痛又痒。
余叔进入书房时, 听到的便是这几日频繁听到的声音。他立即沉下声, 说:“庄主,你的身体突然这样, 究竟是怎么了?”
陆诚颜憨厚地笑了,抬头起来说:“余叔,沈姑娘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余叔见陆诚颜第一句话就是沈姑娘,可见她刚才虽然身处书房但是心里一直牵挂着那边, 冷着声音答:“都已经遵照你的意思,每一处都安排好了。翠月姑娘也夸庄主你细心!”
没想到陆诚颜却不见喜悦,反而有些着急,忙说:“什么?翠月知道是我的安排?我不是说过吗,照着去做就好,为什么要告诉她们啊!”
余叔小心地观察着陆诚颜的表情变化,见她确有着急的样子,心里之前的猜测大概有了模糊的答案。
“庄主,沈姑娘的身份那样特殊,若是我不说明情况,恐怕翠月姑娘也不会同意更不会接受我的安排吧。”
陆诚颜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捂嘴轻咳了两声,故作掩饰。
“余叔说得对,我一时激动,忽略了。我只是,只是担心沈姑娘误会陆家庄有心攀附,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陆家庄也只想闲散生活在江湖。”
余叔听陆诚颜这么说,已经猜出沈姑娘该是朝廷中人了。又是皇家姓氏,弄不好是个郡主,心头的大石压得更重了。要是沈姑娘真与庄主有情感牵扯,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本来余叔还想过私下去找沈姑娘谈一谈此事,现在看来,是万万不可行的了。
人家皇亲国戚的高贵身份,若是惹怒了,怕是要牵连整个陆家庄。但是清江派那里也不好交代,毕竟在江湖,三分之一的势力也是要看吴掌门眼色行事的。
“余叔,你这是怎么了?事情都安排好了,反而愁眉苦脸起来?”陆诚颜微笑着,她总是这样好脾气,对每个人都很柔和。
“我,没事。”
余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看看陆诚颜,见她除了脸色有些泛白,心情好像还不错。犹豫片刻,又开口了。
“庄主,我是想问一下,关于吴姑娘,你真地打算就这么把她晾着?”
“晾着?余叔,我不是让你全力满足她的生活所需吗?我觉得,陆家庄给的招待,并不算太寒碜。”
余叔有些恨铁不成钢,不明白庄主已经统领武林几年了,为何在儿女情长上一点长进都没有。向来对任何美女都不曾多看几眼,就连自己的未婚妻来到身边了,也不懂得把握时机增进了解,反倒是那位沈姑娘,刚刚入住,当晚庄主就陪着去用膳了。
要说是因为身份太过尊贵,庄主出于礼节,必须要隆重严肃对待,也不是说不过去。可是庄主对于的沈姑娘和吴姑娘之间的态度,差别依然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