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如夏先生。”
“哼。”
风卷残云地吃完了午餐,柯里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宁格汀,夏先生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比如,喜欢摸你的脸或者胳膊……”
“夏先生才不是这种人!”宁格汀愤怒地说,这年龄对猥.亵的定义还是懂的。
“不是就不是嘛,我随便问一问。”
柯里嘴巴笨,经常说出不经过大脑的话。宁格汀也没放在心上,压低了声音说:“非要说的话,在晚上的时候,夏先生会出去,样子很奇怪,戴着帽子,穿灰色的衣服,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他。”
“真的吗?”
☆、赛车【三】
【赛车篇·第3章】
比起跟情敌较劲,有件事让钟蔚更烦。
买回手.铐脚.铐好几天了。
最初,夏佐的意志力半夜苏醒,大声叫来管家解开手.铐,到附近的酒吧喝了个烂醉。钟蔚吸取教训,让管家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开锁。没想到,夏佐的意志力利用了钟蔚的技巧,以薄纸开锁的技能三下五除二就把手铐开了。越被压制,夏佐的自毁倾向就越厉害,短短几天吃、喝、嫖、赌一个不落地尝试了。昨天一醒来,身边竟然还有大.麻。
钟蔚无语,利用系统将全身心的机能净化,毒瘾去除干净了,但没能戒掉抽烟的习惯。
钟蔚买了一套束缚工具,卧室也装上重重机关,才再没有半夜游魂。晚上挣扎,白天练车,体能消耗过大,钟蔚的体力直线下降。这天傍晚,进行颈部训练时,他睡着了。因是附身于活人身上,一旦睡着,夏佐的意志力迅速复苏。
混混沌沌。
嘈杂声刺破耳膜。
钟蔚睁开眼,忽然愣住了,周围一圈人,面相凶恶,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侧面,玻璃折射出钟蔚的形象:灰色帽子,帽沿压得很低,这分明是夏佐——因眉骨的上方有一道浅疤,所以爱用头发遮住,如今被剪成短发,他也要用帽子拼命遮住脸。
对面,西装革履的对手露出嘲讽的笑:“这是最后一局,如果输了,只怕一栋别墅是不够的。”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原来,晃荡的游魂夏佐被花言巧语骗到了这个地下堵场,庄家称「既然是著名的赛车手,手头没赌金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借出筹码」。正常的夏佐是不会中计,可现在只有残存的意志力,丧失了大半判断力,而又一心堕落寻死。于是,转眼间,他多了几份赌约,十几辆赛车已落入别人的口袋了。
对方赢得如此容易,以至于都不屑出千了。
钟蔚收回神思。
穿越了这么多回,别的不敢说,几千种赌博的技能点早都满了,何况区区的纸牌——说起来,上一世也赌过,只是记不清了。钟蔚拂去多余的念头,冷笑一声,久违的赌技一开,大开杀伐。
对手只以为钟蔚偶尔发威。
没想到钟蔚赢得一次比一次大,对手忙不迭地想找帮手,然而迟了,钟蔚已经咸鱼大翻身将绝大多数筹码握在了手中。对手虚张声势,还要赌下去,钟蔚挑起眉梢地说:“你最好想清楚,我不是会踩刹车的人,输到倾家荡产的绝不是我。”
就在这紧张之时,对手却莫名其妙地接了一个电话:“……不太妙……嗯……”
钟蔚顿悟,幕后是祝一诚吗?
那正好,撇开炮灰,直击目标,钟蔚等对手挂了电话:“想赌大的吗?”
“呃?”
“纸牌你赢不了我!两个月后的萨洛黄金赛车比赛,我会得冠军。你,敢跟我赌吗?”钟蔚的眼角大幅度上挑,充满了蔑视与压迫感。
“我……”对手咬紧牙关,看向钟蔚身后。
啪!啪啪啪啪!
巴掌声响起,身后出现了一个长相妖冶的男子,粉色衬衣、白色长裤,像刚从海里出来的一样清爽。对手诚惶诚恐地说:“Raphael先生,您来了。”
钟蔚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圈圈的白烟袅袅,将Raphael的脸包裹。
Raphael斜斜一笑:“你是在勾引我吗?”
“没有,你不合我的口味。”
“欲擒故纵?”
夏佐的残存吐烟习惯而已,钟蔚掐灭了烟,眼角上挑,不再兜圈子:“一个赛车手,一生的赌注都应该押在赛场,我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所以,你让祝一诚跟我在赛场对决!”
萨洛黄金赛车比赛,绝佳赌局,裁判和万千观众的眼睛下,不容易出千,不会轻易让人做手脚。
Raphael大笑:“我会努力促成这个赌局。”
钟蔚转身离开。
保镖上前想阻拦,被Raphael挡住了:“让他去,他似乎更适合当赌徒而不是赛车手。”
这时,门口忽然一阵喧哗,Raphael蹙眉,难道夏佐惹事了吗?店长擦着额头的汗,半跑过来解释:“Raphael先生,没什么要紧事,夏佐的一个学员来找他,毛都没长齐就跟保安打起来了,嗯,已经摆平了。”
“怎么摆平的?”
“……”店长抽了抽嘴角。
入夜的长街,人影懒散,薰风暖暖。
即使被警告不许说话,宁格汀抚着嘴角的破裂伤口忍不住说:“夏先生,您刚才太帅了,随随便便一脚就把两个保安踹倒了。多亏您出来了,要不然,我非得……”
“真正的男人不需要别人救。”钟蔚看了看后视镜。
“对不起。”
“拳头的强者不一定就是强者。但是,如果沦落到随便被人拎起来揍,这辈子也就没戏了。”
“我,再不会了。”宁格汀低低地发誓。
“你为什么会去赌场?”
“我注意到夏先生半夜出去散心时,会戴帽子,刚刚看你醒来后就找帽子,所以,我就跟过来了。”
真是细心。
然而,为什么祝一诚会介入进来?管家的口风严,那就剩下眼前的宁格汀了。眼眸清澈的少年,若是想撒谎,会骗过不少人呢。
“你没告诉过别人吧?”
“没有。”跟没明说,算是没有告诉过吧,宁格汀想。
钟蔚捕捉到那一丝犹豫,更心存怀疑。奥尔顿之星的少年们跟祝一诚亲近,这些小白眼狼崽子们不会忘恩负义吧——钟蔚遏制住心口属于夏佐的厌恶情绪。
“你在晚上跟过我吗?”
“一次。”
“……”
“你开车开到悬崖上的那次,我扔的石头。”宁格汀小小声地说。
多亏他扔的石头,砸得玻璃响动,使钟蔚骤然惊醒,夺回身体的主动权,迅速踩下了刹车。否则,就只能悬崖底下见了。算了,这事不追究,既然宁格汀能注意到游魂一样的夏佐,别人也能,难保是谁多嘴传出去的。
赌场上提出「两个月后萨洛黄金赛」,一决胜负,有部分是夏佐的意志力的影响,钟蔚很少咄咄逼人。这种夺舍,真让钟蔚苦恼。
时间飞逝。
弹指一挥间,两个月到了。
萨洛黄金赛之前,钟蔚收到了一份赌约:赌资巨大,赢了自然不需要说;若是输了,夏家遗产的20%都要易主。钟蔚冷笑:“我以为会更多呢,祝一诚就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吗?”
Raphael笑眯眯地说:“有,但赌金不够。”
与积累半个世纪财产的夏家相比,白手起家的祝一诚当然敌不过。钟蔚毫不犹豫地签上名字,扔下笔,转身离去。
Raphael若有所思,慢悠悠走向祝一诚:“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祝一诚意气奋发:“十六岁后他从没有赢过我。”
“你应该更加小心。”
在喷涂着赞助商标志的红色赛车前,队友们都在窃窃私语,钟蔚一皱眉头,走了过去,队友立刻噤声了。同一个车队就是不好,明明关系破裂,却迫不得已还要相见。
钟蔚一一扫过:“过去的事我不想多说,但谁要挡路,我不会再客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队友大声嚷嚷。
“就是这意思。”
“夏佐……”
“就是你上次故意挡在我面前、令我顾及到队友的情谊没有对你下狠手的意思。更早之前,有人给我的赛车做手脚……这些好事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如果有谁不相信,就参照祝一诚的下场。”钟蔚冷冷地说。
众队友窃窃私语。
有人大叹「夏佐动真格的了」「那两人的事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祝一诚也做得过分……」「夏佐的父亲虽然死了,夏家的实力还是别轻易去惹」「啊,散了散了,做最后的准备」……
然而,钟蔚还是看到了不舒服的一幕。
祝一诚跟柯里说着什么。
在洗脑吗?
哼,一个想从「奥尔顿之星」捞钱的蠹虫,欺骗着少年们的崇拜之情。
钟蔚把「奥尔顿之星」的六个少年全部召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选拔他们的初衷:“……合约规定资助你们到十八岁。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对俱乐部和成立者绝对忠诚。如果谁连这一点感恩都做不到,现在就离开。”
少年们都被这严厉的话吓得说不话来。
柯里咬着嘴唇。
震慑一下果然是有用的,后来,柯里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钟蔚却又看见了宁格汀站在自己的赛车前,目光炯炯——重要的比赛,容不得一丝疏忽,钟蔚一皱眉,随即令人将另一辆性能卓越的赛车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