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呢?”
“止住血了,护士说可能会留疤,肖文给她垫上了医疗费。”
“黄大伟夫妇呢?”
周力行一拍大腿,气愤地说:“我正要跟你说呢!这对夫妻就是极品啊!黄雨肯定他们捡的!”
原来,周力行一路跟到医院,见肖氏兄弟没钱,就给垫上了。黄大伟不乐意了,揪住他不让走,非让他把黄雨的钱也交了。周力行火气大了,什么意思,他一个围观者还得给大家都负责上了?你是亲爸,不去看女儿,揪着陌生人怎么回事?周力行不缺这几个钱,但受不了这个气,坚决不垫。
医生让黄大伟赶紧交钱,救女儿要紧。黄大伟转头就把急救医生骂个狗血喷头,说他们钻钱眼里了,光要钱不救人,还威胁说:你别救!有本事你别救!我女儿要有半点事,我把你们医院烧了!医生被他吵得脑袋都疼,不交钱也得先救上,求个安静。
然而,直到最后,黄大伟也没给医院交一毛钱,护士想催款呢,见不着她的面。大骂医生后,黄大伟脚底抹油再没回医院。他老婆则劈头就把黄雨骂了一顿,说她不长眼,不该离得这么近,医院都是吃人的地方,随随便便几千块就没了。
黄雨气得脸上的血口又崩开了,忍无可忍:“再吃人也没你们吃人!你们给过一分钱没?”
黄大伟老婆怒了:“我养你个废物养到现在,你还敢给我喊!我告诉你啊,你别傻,谁划了你的脸你就赖住他不放,不讹他讹到破产,你就别回来!”砰的一声,黄大伟老婆摔门而去,再不见人影。
护士说,不交钱,就没法再治了,脸被耽搁了是一辈子的事。
黄雨平常都靠钟蔚救济,哪里有钱,而肖小光也躺着了,还等别人救呢,她能讹谁啊?黄雨躺在床上默默流眼泪。这时候,一直跟着她的肖文不知从那里弄了点钱,给黄雨垫上了。
听完,钟蔚心口都气:“周力行,你想法把黄大伟夫妇弄进局子,他们以前混黑道,现在又放高利贷,犯的事少不了,搜集证据,就不信把他们弄不进去。还有肖小光,要不是看他肠子都流出来了,我非打他到打到哭爹喊娘不可。”是不幸,也是大幸,至少都还活着。拯救任务里,最怕的就是这种意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交给我了,钟哥你别气啊。”周力行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赶紧安慰说。
肖文从医院赶过来看钟蔚,兔子眼先红了,拉着钟蔚的手又是懊悔,又是自责,连说他不该去捡那把水果刀,差点害死他最关心的两个人,说着,眼泪都要流下了。唐西斐看的不爽,把他的手拍开了。
考虑到肖文和黄雨不知不觉就见上了,钟蔚说出以肖文的名义资助黄雨一事,让他别泄露,就当做是他自己出的钱。
“可我又没做过。”肖文无功不受禄。
“你也看见黄大伟夫妇那德行了,不可能供黄雨上大学。以后呢,我也不打算继续资助她了,你要是愿意的话……”
“我愿意!”肖文脱口而出。
“这不就行了,你别说是我就行。”钟蔚想,就让肖文今世的照料弥补前世的缺憾。
后来黄雨得知眼前的就是肖文时,又惊讶又感激,两眼泪汪汪的,对肖小光的怨恨也就少了。肖文按照钟蔚说的:“还有半个月就高考了,等你考完我带你去整容,什么疤都留不下,你别担心。”
被肖氏兄弟跟黄氏夫妇的事一折腾,钟蔚有小半个月脑袋都嗡嗡作响,后来把黄氏夫妇都折腾进了监狱,大快人心,再看肖小光半死不活,托着肠子,天天发誓再不胡闹,钟蔚才解气了一点。
不过,一旦冷静下来,钟蔚察觉不对劲,黄大伟的行为实在太突兀了,他缠住肖氏情有可原,为什么会对自己动刀子?
他立刻让周力行去查。
很快,周力行带回震惊的消息:黄大伟是受不知名的人指使的,对方给了很多钱,教他这么搅局,让他重伤钟蔚。但是,钟蔚格斗绝佳,黄大伟没那个能力,所以转而捅了肖小光,他认为反正都是一伙的。
幕后指使者是谁?
无论他是谁,他都很清楚钟蔚在关注什么,所以,能将钟蔚关心的肖氏、黄氏都笼在一起——如果钟蔚是一名小警卫,对方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所以,对方可能知道钟蔚的另一个身份:金哥。
钟蔚这么一想,事态就严峻了。
这时,钟蔚的黑版图忽然出现了振动:红佛头反击了,气势凶狠,将钟蔚的手下打得七零八落。之前有过争夺,但从没有这么剧烈过。钟蔚不得不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处理这些事,出手机会一多,难免露出一些痕迹,他很小心地抹去自己的存在——要知道,黑白两道都在找金哥的真面目。
僵持了半个月,红佛头向金哥发出见面的邀约,地址:某私人赌局会所。
赌局→私人→会所。
如电光火石闪过,钟蔚恍然大悟:外表容易伪装,习惯和喜好却不容易伪装,原来是这样。
当晚,唐西斐回来后,见钟蔚站在窗前,两条手中端了一杯红酒,对着进来的人微笑。唐西斐走过去,环住心爱的恋人:“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我一直以为你骗了我。”
“哦?”
“你一开始就说了真话,为什么不干干脆脆地告诉我:魔鬼面具是红佛头、红佛头是于清,三者就是同一个人。”而红佛头背上的刺青,只是于清为了掩盖真实身份而故意谣传出去的。
唐西斐叹了一口气:“我不想骗你,但我也不想你去查,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好事。我就是像你一样好奇,因为见过一次,就上心了,一步步跟踪,发现这三人其实是一个人,结果,就被于清盯上了。”
钟蔚微笑:“那我明白策划爆乱的是谁了:于清!”
“为什么?”
“他想栽赃给你,你去游戏室,是被人暗示引导去的吧?”
唐西斐依稀想起似乎是这么回事,时间隔了一年,实在想不起细节了。总之,赌局和爆乱,都是促进自己跟钟蔚感情大突破的大事呢。
“于清可真是坏到骨子里,他又不逃出基地,还策划大爆乱就为了图个开心?赌局就赌局,还非把人弄死?对了,当初在地铁外袭击我的肯定也是他!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挫败!让他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钟蔚胜券在握,这个已成为老大的正义卧底,终于可以打最后一战了。
“你真的不是上边派来的?”
早知道钟蔚只是普通警卫,唐西斐还是时不时地怀疑。毕竟,哪个普通人会这么执着地跟各种石头硬碰硬。钟蔚没穿制服,浑身却散发着说不出的正直、坚韧与昂然向上。唐西斐闪过一念:钟蔚,与自己常年混迹的圈子完全不同,那些同伴不缺睿智、狡猾、审时度势或者强悍手段,却没一个人有这样凛然而正直的气质。
越接近,越被吸引。
唐西斐爱极了这种性格,他低头含住了柔韧的唇:“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再回避,也没有必要,你不把于清扳倒是不会收手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还认出赌局中的三个大赌徒,可以用一用。”
☆、实验基地篇【九】
【实验基地篇·第9章】
唐西斐爱极了这种性格,他低头含住了柔韧的唇:“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再回避,也没有必要,你不把于清扳倒是不会收手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还认出赌局中的三个大赌徒,可以用一用。”
“哦?最关键的人物是谁?”
“隋兴业!”
“哈,真是官.黑一体。”
隋兴业,对格尔达市乃至全省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人,把持着政府公安工作,时时出现在各大政治新闻上。难怪于清能那么从容,难怪孙茂自尽也要保住,这可是一个大人物。
隋兴业就是第一局里,押「枭狼」赢的一个人。后来枭狼输了,隋兴业淋漓尽致地进行惩罚。在视频中,能看到隋兴业一顿鞭策,手段十分残忍,要将骨子里的反人类都发泄出来一样,后来,更是用遍了各种刑具,将枭狼虐得遍体鳞伤。即使戴着面具,也能想象面具下的穷凶极恶。
电视里,隋兴业道貌岸然,跟视频中没有半点儿相像。
“就是他,没问题,我认人只要一次就能记住,他还跟我说过话,语调跟电视上一样。”
“没有过例外?”
“有过,就是你。当初第一次见你,结果一问别人,大家都说你早就来了,只是没在这监区,我特纳闷,为什么就我一个人第一次见你?要早注意上你,我们说不定早在一起了!”唐西斐至今耿耿于怀。
你是系统的漏洞,它没把你的意识糊住,钟蔚敷衍过去。
仅凭猜测不能定罪,正面斗,又必败无疑。
但是,狗改不了吃屎,隋兴业虐惯了人,肯定得手痒,不愁找不着狐狸尾巴。至于于清,他太谨慎了,被钟蔚盯得越紧,他就越不会动,钟蔚要让他动起来。
初秋时节,天气凉飕飕的,风袭进袖子带出一阵凉气儿。警卫的宿舍楼乌漆墨黑,钟蔚跺了好几脚感应灯都没亮,好容易到了自己房子,一摸灯,没反应,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