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在牙行干了好几年,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道:“您确定要买广平街,售价一百八十两银子那座宅子?”
吴轩点头,“除了这座宅子,我还要买一间附近的铺子。”
“好嘞,我给您看看铺子。”小伙计兴奋地打开底下那个册子,“广平街隔壁就是主街,咱们定山县最好的铺子都在主街上。刚好牙行昨天新收了一间铺子,地段特别好!售价三百两银子。这店铺共有两层,原来也是做酒楼的,叫珍馐阁。紧挨着廖记酒楼的总店。”
吴轩和豆豆对珍馐阁有些印象。这家酒楼背后的东家据说是府城的,本打算着来定山县开分店和廖记打擂台。珍馐阁装修的十分高档,也从府城带来了大厨。
但是,廖记酒楼的饭菜做的实在太好吃了!其他酒楼跟廖记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珍馐阁苦苦支撑了将近一年,赔进了不少银子,终于还是铩羽而归。
小伙计道,“那珍馐阁是外来户,不知道廖记的厉害。从前朝起,咱们定山县的高档酒楼就只有廖记一家,别的开一家倒闭一家。”
吴轩和豆豆点头表示认同,廖记的饭菜真的特别好吃,除了贵,没有任何缺点。
小伙计又道:“当然了,珍馐阁倒闭和这铺子没有关系。这间铺子是顶顶好的,地段好装修好。只要不卖吃食,肯定能大赚!而且,买了这间铺子,还附送旁边一个小铺子。这小铺子是珍馐阁原来送菜用的,和大铺子后院是通着的。”
吴轩看向豆豆,“怎么样?”
豆豆道:“我都听轩哥的。”
“好。”吴轩直接拍板,“就这个了。”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铺子?”小伙计殷勤道。说完准备去门外让车夫套车。
吴轩摆摆手,“不用看了,我信得过你们。”那间铺子他见过。而且大阑国的官营牙行,就开在衙门旁边,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拟契约吧,宅子和铺子一起拟好。我们带了银票。”吴轩道。
“好嘞!”小伙计兴奋地应道,弯下腰给吴轩带路,“您这边请,咱们去后院的账房签契。”
吴轩牵着豆豆的手,去了后院。
当小伙计看到买宅子和铺子的四百八十两银子,是从豆豆的荷包里拿出来的时候,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当他又看到两份房契都只写了豆豆一个人的名字,而吴轩没有丝毫意见的时候,他震惊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豆豆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在房契上签好端正的“于豆豆”三个字。
其实并不是像小伙计脑补的那样,豆豆把吴轩迷的晕晕乎乎什么都听他的,或者是豆豆太过蛮横在家里说一不二。
纯粹是因为,房契过户登记的时候需要户籍页。而吴轩的户籍页和府试报名文书之类的东西一起,都在位于真兴府的吴文韬手里。吴文韬要拿着这些东西,才能帮吴轩领取府试成绩。
签好了房契,小伙计热情地对豆豆道:“于公子,您的户籍页在身边吗?要是带着,咱们现在就能去衙门过户登记。”
豆豆不习惯这种过分热情的语气,往吴轩身后躲了躲。
吴轩道:“大伯差不多忙完了,咱们过去吧!”村子里不出远门的人,户籍页都存放在里正手里。里正每个月到衙门汇报事务的时候,需要把这些户籍页都带上。
他们现在去衙门,直接就能从吴大成手里拿到豆豆的户籍页。
三人过去的时候,刚好吴大成已经办完了事,抱着一个大箱子从大门里出来。
吴轩把在县城买宅子和商铺的事情一说,吴大成爽快道:“跟我过来,我帮你们办。”
有吴大成这个里正在,过户登记手续办的很顺利。除了吴大成在看到宅子的占地面积和商铺的地段时,发出了一阵惊呼以外。
——
回去的路上,吴大成一边赶着牛车,一边不可思议道:“轩小子,你们竟然买得起那么大的宅子,还买得起主街的铺子!”
“我们手里还有一些余钱,大伯要是有需要,随时跟我说。”吴轩把房契和钥匙都交给豆豆,让他收起来。
“不用不用。”吴大成连连摆手拒绝,他一个当大伯的,哪里能惦记小辈的钱。
他叮嘱吴轩道:“你们手里有钱的事,除了我,不要再和别人说了。切记财不露白。”
吴轩点头。本来他也只信得过大伯一个人。
——
吴轩在县城买宅子,是为了等他去县学读书以后,还能和豆豆住在一起,每天回家。
而买铺子,一半是为了有个稳定的营生,给他手里的钱财找一个合理的来源。另一半则是为了吴大田一家。
吴大田在县城租的铺子,租金上个月又涨了一次。吴大田实在负担不起,已经不租了,改成赶着牛车在附近叫卖。
吴轩买了这个铺子,刚好租给吴大田,一举两得。
吴轩想得挺美好,当天晚上就去了田婶子家商议。结果没想到的是,田婶子一家人竟然都不同意。
吴大田道:“珍馐阁那个铺子我知道,那么大的铺子,那么好的地段,最少也要二两银子一个月。你只收我三百文,亏的太多了。”
田婶子也道:“吴轩,我知道你是看你大田叔辛苦,才想着帮扶我们,但我们不能平白无故占你这么大便宜。”
吴轩:失策了,早知如此,就该买个小点的铺子。
第45章
“大田叔, 田婶子,我一时冲动就把铺子买了, 根本不知道拿它干什么。你们要是不租, 我这不是砸手里了吗!”吴轩试图用装可怜劝服他们。
“怎么可能砸手里?主街的铺子多少人抢着租。”吴大田在县城做了十几年的买卖, 对各地段铺子的行情都了如指掌。
“那铺子紧挨着廖记酒楼,这一年又赔了不少钱, 一般人肯定不乐意租。”吴轩又想到了一个理由。
“不会的。珍馐阁开不下去完全是它自己的问题,来定山县和廖记酒楼抢生意, 它不赔谁赔!”吴大田安慰他道,“你放心, 县城里的人都知道, 不会影响你租铺子。”
吴文寿也道:“再说了,铺子也不一定非要租出去,大堂哥你可以自己做生意。”他要是买得起铺子, 一定自己当老板, 想卖什么就卖什么。
吴轩也知道他找的理由太牵强了, 又想不出别的理由,只好用了最后一招,
“大田叔明天跟我去铺子里看看吧。我没做过买卖什么都不懂,你帮我参谋参谋这铺子适合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先把人骗过去, 到时候再谈其他。
吴轩这么一说,吴大田顿时热情了,道:“好, 明天的豆腐不卖了,我和阿寿跟你一块去看铺子。”
“行,那我明天一早过来。”约好了时间,吴轩起身告辞。
——
第二天一大早,吴文寿赶着牛车,带着吴轩吴大田去了县城。
牛车没有放在车马行,而是绕到了主街后面的胡同里,从后门进了吴轩的铺子。
“嚯——好大的院子!”吴大田惊叹。他只从前面看过主街上的铺子,已经觉得非常大非常宽敞了,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大的院子。
吴文寿也道:“这差不多算是一座宅子了。”院子里有两排厢房,一边做饭放杂物另一边住人,完全可以住下一大家子。
牛车放在院子的角落里,吴轩带他们去看前面的铺子。
铺子是个二层楼,一楼是柜台和大堂,二楼是包间。虽然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搬走了,但还是很明显能看出来是酒楼的格局。
吴大田道:“肯定不能再开酒楼了,这柜台需要挪挪位置。”
吴文寿满脸羡慕地围着铺子转了一圈,心里想着他什么时候能买得起这么大的铺子啊。想着想着叹息一声,别说买了,他什么时候能租得起这么大的铺子,就已经很开心了。
铺子的正门关着,但从窗子里能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吴文寿脑袋探出窗子,左右看了看,右边是廖记酒楼,而左边,咦,“大堂哥,左边是什么铺子?”
吴轩把他从窗子里拽出来,“走,我带你过去。”
“怎么过去?”吴文寿疑惑。
吴轩带他从铺子里出来,指着院子厢房旁边的通道,“那边就是左边的铺子。”
“啊?这两个铺子是一起的?”吴文寿小跑两步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扇门,门上挂着一把铜锁,但没有锁上。
吴大田听到他们的动静,也跟了出来。
“哇,这边也是一间铺子,”吴文寿兴奋的声音从左边的铺子里传来,“大堂哥,这间铺子也是你的吗?”
吴轩道:“对,两间铺子是一起的。”
吴大田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子,训斥吴文寿,“已经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
吴文寿道:“爹,你可以租大堂哥这间铺子啊。你看,这边放两板豆腐,这边摆个小柜台,刚刚好。”
吴大田仔细一看,这间铺子确实和他以前租的那间差不多大,格局也差不多,都是门脸不大进深很长的类型。吴大田有些心动,他看向吴轩,正要说话。
吴轩直接道:“三百文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