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身体软的不行,萧彻只好一手支撑在浴桶边沿,让陈青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才勉强不让他滑到水中。待将他清理干净,把人裹进锦被中时,萧彻才发现自己上身都湿漉漉的,异常难受。
就着陈青用过的水,草草地冲洗了一遍。刘朝钦被唤进来时,看着自家爷刚沐浴完的模样,再一次惊住了。
“你去拿些止疼消炎的药来。”刚才清理时,发现陈青那隐密之处红肿不堪。微微触碰,便听他疼的直抽气。
话刚落,刘朝钦似早有准备,从袖兜中掏出了一盒膏药。
萧彻接过来,一双眸盯着刘朝钦。刘朝钦自三皇子八岁时就跟在近前伺候,心思通透,哪里猜不出自己家爷这是恼羞成怒了。
“这药奴才一直随身携带着,以防万一所用。”这话说着一听便知是假的,但却给了自家爷个台阶下。
“下去吧。”
“是。”
刘朝钦应声退下,快到门口时,就听屋内萧彻的声音响起:
“这习惯甚好,日后继续保持。”
“是。”刘朝钦苦着脸推了门出去。在廊下越想越后悔,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让你自作主张,该!”
明灭的烛火在厢房中闪烁着,萧彻坐在床头,一双黑眸暗沉如水,看着熟睡的陈青。
“十七。”萧彻突然开口。
“爷。”厢房中突然多出个黑影,恭敬的站在萧彻的面前。
“将他送回去。”
“是。”那人影一身黑衣,面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覆着。将床上裹着锦被的人往肩上一扛,从敞开的窗上跳了出去。
陈青做了场梦,梦中自己乘着小船在平静的海面上,突然海面上一阵风卷云涌,小船在那不停翻滚的浪潮中摇摇晃晃,沉沉浮浮。陈青面上一阵青白,腹中绞痛欲呕。迷迷糊糊中睁开了双眼,面前一片黑,唯有一个汉白玉镂空的圆形玉佩,下面坠着黑色流苏在自己面前来回晃动。
“你……”陈青低吟着,那黑影突然一闪,便消失了。再次昏睡前,那个不停摇晃的玉佩却映入了陈青的脑海中。
隔日
陈青在一阵酸痛中醒来,双腿微动,那隐密处疼的陈青面色发白。这预示着自己昨夜那些事情并不只是一场噩梦,而是真实的发生过。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被子,陈青眼瞪的通红。
汉白玉雕刻的玉佩此时在脑中来回晃动,陈青咬牙,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锦被中的身体不着一物,陈青不想被其他人再看到自己的这幅模样。忍着疼痛将衣服穿好,昌吉就推了门进来。当看到站在床边的陈青时,一双眼瞪大十分的不可思议:“少爷,您……您回来了?”
昌吉一声惊呼,门外的顺子与小桂林闻声而来,见到陈青时,竟红了眼。
“少爷,您回来了。”顺子跑到陈青面前,声音哽咽。在看到陈青苍白的面色,心中担心:“少爷,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有,别担心。”见着他们如此担心自己,陈青心中欣慰。
“都怨我和小桂林贪玩,没跟在少爷身边好好看着。”顺子自责道。
“是啊,都怨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了。”小桂林一边擦着泪一边说。
昨夜他们正玩的高兴,突然就被找过来的昌吉拉住了,问有没有见着少爷。
他俩看那杂技表演看的入神,哪里有见过少爷。见着昌吉一脸的焦急,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
昌吉本跟在少爷身侧,刚下了桥,一股人潮就涌了过来。昌吉本能的想去拉住少爷,可一个壮汉不知被谁绊倒,朝自己摔了过来,还是二少爷拉了自己一把才躲了过去。等两人再向桥下看去时,哪里还有少爷的影子。
随即几人分头去找,可是等子时过了,都没见到少爷。顺子几人心中既担心又害怕,回去老爷若是知道他们把少爷弄丢了,那是真要扒了他们一层皮下来的。
回了太府,昌吉想要去禀报给老爷被顺子拦住,让他再等等,若是天亮了少爷还没回来再去说。
昌吉虽然忠厚,可是晓得老爷若是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他们难免一个死,便同意了顺子的决定。
三人在小院门口守着,等到了天明也不见少爷回来。自知死路一条,昌吉叹了口气,打算去少爷屋内看看,却没想到自己的少爷竟活生生的站在床边。
看到少爷没事,顺子心中放下心来,也暗自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
陈青身体仍旧难受,嘱了顺子将早饭送到小院吃,便不去正厅了。
却没想到饭还没吃,府中就传出了被盗窃一事。一个下人急慌慌的跑了进来:“少爷,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陈青看着那下人问:“可知什么事?”
“是昨夜太府出了贼,老爷道是二少爷作怪,如今正在书房大发雷霆。三夫人没辙,所以想让您去求求。”
陈青本就没什么胃口,听了下人的话,让顺子扶着便朝书房去了。
太府中有两间书房,一间在陈青的小院中,那是陈德发专门为他修缮的。还有一间在听雪堂,那里是太府重地,除了陈青外,三夫人都不许进入。
三夫人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述儿都被带进去半个时辰了,怎么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此时心中不免有些怨愤,这太府也不止述儿一个少爷,怎么偏偏出了事,都是述儿受罪。
“三姨娘。”陈青喊住不停来回走动的三夫人。
“青儿,你来了,你快劝劝老爷,他们都进去半个多时辰了,还不出来。你说这太府失窃哪里会与述儿有关,这是他家,他还能偷不成。”三夫人又气又急,话中不免带着怨怼。
“我去瞧瞧。”
陈青上前,在门上轻扣几下:“父亲,您开开门,有事好好说。”
书房内没有动静,陈青本以为这门是开不了了,却没想到房门“吱”的一声竟是打开了。
开门的是陈述:“大哥,父亲让你进来。”
三夫人看着陈述,见他没有被责罚心中放下心来。陈青进去,陈德发坐在书桌前,面上阴沉似水。
陈述回到书桌前,便跪了下来。陈青僵在一边,不知是否也要跪下。
“父亲。”陈青小心翼翼地喊着。
“嗯。”陈德发面色缓和了些:“卿卿,你弟弟说昨夜一直同你在一起,可是真的?”
想到昨夜的事,陈青面上一阵泛白,低头看着沉默不语的陈述:“是的,昨夜我与弟弟在一起。”
陈德发:“不曾分开过?”
“不曾。”
陈德发沉默,陈青手中都渗了汗,才听他开口:“陈述你给我想清楚,你是太府的少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我想你还是懂的!”
“是,父亲。”
第七章 史上最作的国家
崇祁十九年正秩
西有南越,与崇祁国境不过相隔着一条怒江,沿江两国人民靠捕鱼为生。
南越一鱼农乘着船到江中撒网,这日却出了事。那鱼农来了怒江,打了一上午的鱼,却没有多少收获。心中郁结,一回了头,却见临国那壮汉子正在收网,捞上来满满一兜,那鱼儿都堆满了半个船。
这南越的鱼农心中不满,开了口冲那船上喊:“这是我南越的河流,你一个崇祁人,怎么还将鱼都打走了!”
今日收获颇丰,壮汉心中高兴,听了那南越人的喊声,也不恼:“你这鱼窝子,这怒江啥时候成你南越国的了,一大早的是不是有些上头了。”
这鱼窝子指的是专门靠捕鱼为生,对年纪比较大的人的称呼。
“你个西皮才上头,快将你船上的鱼分出来。”那鱼农见这汉子不识好歹,更是不乐意了:“不然我可上报官府,以后你们崇祁国的人都别想到这里捕鱼。”
说的好似这怒江是他家的似得,壮汉顿时乐了:“你去,你去报啊,看看你南越管的多宽。”
这鱼农在这里捕鱼也有些年头了,认识他的人都晓得他就是个无赖,尤其喝酒上头时,那更是泼皮的很。
此时一听那壮汉奚落,心中怒气冲冲,拿了船上捞鱼的长竹竿就要打过去。那汉子一看,这还了得,一把抓住那挥过来的竹竿,手使着劲一抖,想把那鱼窝子的竹竿夺过来。
也不知那鱼窝子是否真喝多了,一个踉跄,竟摔到了那江中。
这捕鱼的鱼农在水里比在陆地上还灵活,壮汉见着鱼窝子掉到了那水中,也不慌,站在船头看着他在水中挣扎:“嘿,你可别再装了,一会腿抽筋,可就真上不来了。”
可渐渐地,壮汉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见着那鱼窝子沉到水底半晌没上来,才发现估计是真淹里头了。壮汉一头扎水里,去寻那鱼窝子,可等把人捞上来时,早就没了气。
南越官吏见死了人,凶手还是崇祁国的人,忙向城中知府禀报。那知府贪图享乐,听到是崇祁国人害死的,懒的去理会,在中间添油加醋了一番,就又向京中汇报。
这事一层层的上报,最后传到了南越国国主的耳中。南越国主一听,当朝震怒,调了三万神武军就要攻打崇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