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想,在床上睡了半夜,肚子却胀疼的难受。困得紧,却睡的不舒坦,陈青左右翻转。此刻迷迷糊糊的便听到有人问话,陈青一手捂上肚子:“肚子疼……”
萧彻看着陈青一手捂着肚子,眉头便皱了起来。此刻听着他答肚痛,心下就是一惊,扬声朝暖阁外唤:“去请太医来。”
随后忙将陈青拉起坐在怀中,一手揉着他的腹:“怎么会突然肚痛。”
萧彻见陈青一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伸了手过去替他揉着。陈青倚靠在萧彻胸前,被萧彻揉了一阵,好受了些,只是那胀痛却仍是在。
这时刘朝钦带着太医匆匆赶来。
太医为陈青把了脉象,随即看了帝王一眼:“老臣需要查看一下大人的肚子。”
得了帝王首肯,太医才抬手在陈青腹部按压一番。
每按一处,都询问痛不痛。陈青虽难受,但却依言回答。
在太医问到今日都吃了些什么后,陈青到没开口,说的却是一旁的小于子。
听着陈青晚间时竟吃了五碟甜品,又喝了一碗的八宝莲子粥,就连萧彻听着眉头不禁都皱了起来:“啧!”
待太医诊治好,萧彻问:“如何?”
太医在一旁站好:“大人想必是晚膳时吃的太多,又没有运动。如今这是积食了,才会难受。臣开一副有助消化的汤药,给大人吃下。”
萧彻看着陈青难受,一心只在他的身上,手揉着他的腹部,听了太医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待药汤熬来,给陈青喝下,萧彻便命他们退了出去。
即使喝了汤药,却不是能马上见效的。萧彻无法,唯有让陈青躺到床上,自己为他按揉了一夜的肚子。天光亮起鱼肚白,陈青这才安稳的睡了下去。
萧彻却无觉可睡了,命了刘朝钦进来伺候更衣。待去上朝前,还命了小于子到内室床榻前看顾着。
朝中之事,便也是为着南越。南越虽在陈述手下吃了败仗,却是十分不甘心的。年刚过,便又蠢蠢欲动,想要再次攻打。
第一次让南越捡了漏子,拿了崇祁三城,那时萧彻无暇顾及,此番却不会再让南越有机可趁。
他不是野心勃勃吗,那就借着南越的这份野心,来个出师的名头。
同年二月初
萧彻便命陈述为主帅,慕关,蔡仲,瞿行……等人为副将,率十五万大军去往怒江,这一战史书称“西渡之争”。
以前陈青好歹还需要画个地域图,如今图纸被萧彻收了起来,陈青在宫中便也无所事事了。
回宫的这半个月一来,陈青竟被养胖了不少。本尖瘦的下巴,此刻都能看出圆润了。
陈青在锦鳞池旁,半躺在竹椅上,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一双眼慵懒的眯起,嘴里还叼着一根翠草。
萧彻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萧彻走过去,陈青竟都没有发觉。萧彻垂眸,看了一眼陈青竹椅边放着的一个木桶,桶内却是一条鱼也没有。
刚过来时,就听小于子说陈青一早便在这锦鳞池钓鱼了,一上午下来,竟一条鱼都没有。锦鳞池,顾名思义,便是有许多鳞鱼才得此名字。
待朝池内看了一眼,才发现,陈青这鱼钩上竟没有饵食。
“你这如何能钓到?”
萧彻出声,陈青这才发现他,忙将口中的草拿下来。无法,每次萧彻见着陈青没有形态的模样,都要训斥几句。如今陈青正生着萧彻的气,便也不想有“把柄”落他手下。
陈青端正了一番坐姿,懒散地说:“愿者上钩。”
萧彻黑眸看了陈青一眼,思索着话中深意,最后一笑:“好一个愿者上钩。”
陈青看着萧彻那副笑模样,心中暗自“嘁”了一声。陈青这几日在宫中闷的都长草了,便同萧彻商议,出宫逛逛,没成想无论陈青如何说,如何保证,萧彻都不松口。
见着萧彻死活不让自己出宫,陈青便也生起了闷气。
萧彻来了,陈青自然不能继续安然的“钓”他的鱼,将鱼竿一扔,便起身回了东暖阁。
萧彻摸了摸鼻子,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怀孕后,他这脾气是越来越差了。以前萧彻沉着脸好歹能镇压一番,如今陈青好似知道,萧彻不敢,或说不能责罚自己了,胆子更是愈发大了。
动不动便甩脸子,偏偏萧彻每每被气走,最后还是得跑回来哄着,这也惯的陈青更加有恃无恐。
夜
东暖阁内隐隐地传出帝王诱哄的声音,外面突然响起了惊雷声,竟是开始下雨了。
小于子本守着夜,奈何突然尿急,便让一旁的太监替自己守一会。一般夜里,暖阁内都不会吩咐让进去伺候的。
小于子打着一把油纸伞匆匆地走着,希望快点出恭后回来。雨是越下越大,小于子衣角下摆都被污泥染湿。在路过一处凉亭时,隐隐的便听到了对话声。
小于子好奇,这么大的雨,谁还在这里聊天。便走近到凉亭旁的树丛后朝里看去。
没成想却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
小于子惊诧,这么晚,虞侍人竟然与一名侍卫在这凉亭内幽会。
对于虞世南,小于子本就不喜,此刻见到虞世南半夜竟与一男子在凉亭私会,便想探听一番,到时候禀给皇上。
这么一想,小于子便将身形藏入了那树灌中,侧耳倾听。
雨声渐大,那两人说话声又轻,小于子仔细听了半晌,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
当听清内容后,小于子眸子不由的惊大,震惊的退后了两步。
一根树枝被踩断,发出“啪”的一声。
亭内两人听到声响,也同是一惊,只听虞世南冷声道:“谁在那里?”
小于子暗道一身不好,便想拔腿跑掉。只是与虞世南一起的那侍卫似乎武功极好,飞身过来,一脚便将小于子踢翻在地。
小于子滚了两圈,地上的污泥染了一身,将将坐起来,便看到虞世南缓缓的朝自己走来。
小于子虽不是很聪慧,可对面两人的杀气却是能感觉出来的。小于子颤抖着身体,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走,却被那侍卫一脚踩在脑袋上按在了地上的泥浆里。
心中惊惧,小于子知晓,自己怕是逃不走了。雨声中,小于子听到虞世南吩咐那名侍卫:
“将他处理掉。”
第三十八章
昨夜刚下过一场大雨,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潮湿的气息。一双白底黑面的靴子踏在地上,泥水飞溅。
刘朝钦手执拂尘,身后跟随着一名太监,两人匆匆的向太液池走去。
天还蒙蒙亮时,刘朝钦在东暖阁门口守着,就等着时辰到了,伺候帝王去上早朝。谁知一个太监却急惶惶的跑来了东暖阁。
刘朝钦斥责:“一大清早的,莽莽撞撞的为何?”
那太监听了,忙放慢了步子,走到刘朝钦身边:“刘公公。”
刘朝钦问:“何事?”
“刚刚在太液池发现一名太监淹死在池里了。”
刘朝钦皱眉,一早上的突然传来这儿事,不是触霉皇上眉头嘛。一个太监,死便死了,抬去林湘阁就是了。
林湘阁便是专门搁置意外死去,或者被处死太监宫女的地方。一般尸体在里面搁一天,夜里便会有专门的宫人,将尸体运送出皇宫,扔到乱葬岗去。
“那小太监是今早被打扫的宫人看见的。本也不用来打扰您,可那宫人似乎认识这名太监,说是在暖阁伺候的小于子。”太监瞅着刘朝钦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接着说:“是以,奴才想着,便过来通禀一声。”
听这太监说完,刘朝钦也是一惊。想着自己本也奇怪,这小于子日日跟随在陈青身旁伺候,这次守夜竟没见着他。
刘朝钦略一思索,想着帝王起身还有一段时间,便道:“前头领路,带杂家去看看。”
“是。”
去到太液池时,周围早就聚着好几名太监了。而池边一个满身脏污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想必是在水中泡的时间太长,地上的人全身浮肿,面色惨白,头顶戴的巧士冠歪挂在脑侧,因为下颚的系绳才没有掉下来。
一身殿上太监的服侍如今沾满了污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图案了。小于子一直在陈青近前伺候,刘朝钦自然也是熟悉的。
这一眼便将地上的人认出来了,确实是小于子。
本不过一个太监淹死,将尸体清理掉便可,可偏偏这个太监却入了帝王心尖尖人的眼中,这便有些不好办了。
待刘朝钦再回到东暖阁时,正好听到暖阁内帝王的传唤。
推了门进去,帝王已经起身了。床榻之上,一个黑黑的脑勺还埋在锦被内。刘朝钦服侍帝王更衣。昨夜帝王回暖阁时,陈大人还同帝王呕着气,现下见着帝王的面色,想必两人已经和好了吧。
“你可是有事?”
刚出东暖阁,就听着帝王沉沉的声音想起。刘朝钦一愣,暗道帝王果然今日心情很好,不然也不会有闲心来问自己话。
刘朝钦道:“东暖阁内的小于子昨夜淹死在太液池内,今早刚被捞起。”
萧彻听后,本不甚关心,随即意识到是东暖阁的事,便问:“小于子?伺候陈青的那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