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救命恩人,还真带着三百苦力来了!
谢无涯是怎么让魔教教众们种田种得如此快乐的?!
而这个解释,掌星河就亲眼看到了。
敷着一脸绿的张斩月,比他还更大爷,一条粗壮的长腿踩在一块大石上,对魔教教众们的种田进行监督。而那些魔教教众们,对张斩月十分服气,态度毕恭毕敬的,当完成了施肥任务,还热情地问他们施肥得怎么样。
张斩月随便点了点头,魔教教众们就欢呼雀跃。
张斩月说得把面罩摘了,免得有人浑水摸鱼,教众们马上就互相监督,把对方的面罩摘了。
竟然如此听话乖巧!
掌星河不由得又望了谢无涯一眼。
你带来的教众们,看上去好像有新欢了!
谁不知,更新的新欢,竟然是掌星河自己。
守在田庄门外恭迎着喊口号的魔教教众们,是被截住不喊口号了。可是,在田庄内协作施肥的魔教教众们,还没接收到最新的命令!
他们一见掌星河和谢无涯双双到达,马上就喊道:“恭迎太上教主!恭迎太上教主掌夫人回家!”
掌星河:“……”
掌星河还发现了,那些魔教教众们,都用一种无比炙热的目光,崇敬地看着他。
双儿农夫们都好奇极了:“我们庄主少爷是什么教的太上教主?”
魔教教众和他们科普道:“是星河无涯教!我们以前叫兴教,就是和奇丑无比却厉害非常的劈日斩月两位张将军一起灭杀明国的兴教!”
双儿农夫们也换上了崇拜的目光:“原来是帮助灭杀明国的兴教!我们也能加入吗?”
某热衷于发展教众的堂主马上说道:“可以!我们大护法最新下令,要好好种田,要比从前投军时屯田还积极!你们教我们种田,我们教你们武功,可以更好地种田,在种田的时候更好地练武,向张将军、太上教主和我们谢大护法看齐!”
双儿农夫有些好奇:“种田时可以练武?”
堂主道:“当然了,张将军和谢大护法都跟着我们太上教主一起种田,肯定是因为太上教主练就了无上神功,甚至返璞归真,看起来和毫无内力的普通人一般,我们好好种田,积极争取,才有机会被太上教主选为弟子。”
另一位敛风城堂口的头目也说道:“对!就是这样,我们谢大护法是不会坑我们的!太上教主必定身怀神功,才会被我们大护法和教主双双追随,奉为太上教主。总之,种田的技巧,就劳烦你们教我们了!我们也会指导你们引气入体的,练出内力的!”
掌星河:“……”
真·毫无内力·掌星河听了,内心非常心虚。
不过,头一次当太上教主,他得说些什么。
掌星河轻咳一声,教众们和双儿农夫们,立即就静了下来。田庄之内,除了鸟鸣声、田蛙的喊叫,人声一句都听不见。
掌星河说道:“我和谢大护法合作了,以后大家一起好好种田,无论产量有没有比从前高,我都不会亏待大家!”
教众们齐声应道:“是!”
掌星河又带着谢无涯去书房,当场给他起草一份种田合约。
比如按新的方法种田,只要谢无涯的教众们能严格执行,种出来的产量比从前少,那么他掌星河就负责补齐;如果产量比从前高,那么多种出来的收益,就分一人一半。
谢无涯默默地看着掌星河起草文书,一双忧伤的眼睛看了过去,他低声道:“我们之间,何必如此生分,要弄这等文书?我的不就是你的?”
那么说着,谢无涯那双红透了的眼睛,又仿佛要剜下泪来。
掌星河不敢说得太绝,只好真心的说道:“你对我好,我知道,我怎么舍得你吃亏?哪怕我将来遭遇了什么急病,什么不测,我的财物,就都交给你,虽然不值多少,但你也能半生无忧。我的金子就放在冰窖旁,平时都锁起来的。我再写一份遗嘱吧,如果我——”
话还没说完,掌星河的唇,就被满是新嫩伤痕的、冰白的手指给捂住了。
黑鳞袍甲之下,谢无涯的胸膛起起伏伏。面罩之下,也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掌星河把谢无涯的手拉了下去,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是你们谢家养大的,长大了,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写遗——”
掌星河的唇,又被捂住了。
原以为谢无涯会说一些让他别说了的话,可是,谢无涯抬起下巴,红透了的双眼闪着晶莹的泪滴:“那,你,为什么,要和我退婚?”
掌星河呼吸一窒。
怎么回事,谢无涯毫无先兆的,就把被退婚的事记起来了?!
这才多少天!
他在谢无涯这儿的好感度还没刷到多少,就刚刚表现了一下写遗嘱送家产,谢无涯这么快就记起来了?
真是糟糕透了。
掌星河正愁着怎么忽悠过去,书房的门外,李乾坤踏着一双银龙纹靴而来,白银的袍角翻过门槛。
“因为,他是个好人。”李乾坤平淡的语气里有点戏谑。
谢无涯不解:“他是个好人,所以就退婚,这算什么理由。”
李乾坤朱唇轻启,清朗的声线,犹如银龙忽现一般,又如天降惊雷,惊炸了书房内的两人:
“他,不举。”
第42章 亲眼所见
是男人怎么能被这样说!
看着李乾坤那含笑的嘴角, 看着他那带着戏谑意味的眉眼,又想起他那夜嚣张嘲笑的话语,掌星河简直想当场举给他看看。
可是,掌星河又看到了, 在谢无涯听到这条消息之后,谢无涯那难以置信的眼神——
李乾坤的说辞,还真是个蓄意退婚而不被报复的好理由。
但问题是,他明明可以举啊?!
此时, 谢无涯捂住掌星河的唇的手指缓缓放下。
由于太过于震惊,谢无涯那双红透了的桃花眼里, 刚刚酝酿着的、蔓延到眼尾的泪滴, 竟然在霎时之间收住。取而代之的是,谢无涯那呆滞而震惊的眼神。
谢无涯扭过脑袋,像刚进门的李乾坤仇视过去,语气就像他身上那件黑鳞战袍一般, 充满了滔天的杀意:“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胡说!”
说着, 谢无涯一手按在剑柄上,亮黑的鳞甲闪着寒光,浑身透出一股污蔑他夫君就得死的杀意来。
李乾坤却是不惧,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派闲适的姿态, 眉眼直直地看了过去, 只是神情里似乎带了点怜惜:“身为兴教大护法, 你派人查过星河每个月进城都做了什么吧?”
掌星河:“……”
掌星河痛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原身的锅,一锅接一锅的,好重!
谢无涯瞟了掌星河一眼,转而继续盯着李乾坤,不言不语。
李乾坤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伸手扯了扯掌星河的后衣领,现出了掌星河颈后的童子砂来——
李乾坤接着说道:“事实已经在你眼前。星河的毛病,也是我亲眼所见。”
掌星河:“!”
他猛地想起了昨夜,在李乾坤嘲笑他不行之前。
李乾坤和王老太医之间的对话,竟然能被他恰好听见。
当时他还竟然没觉得不对劲。
李乾坤身为太子,和手下人秘密谈话,怎么可能被毫无内力的他听到,而且语调清晰?
是李乾坤在设计试探他!
故意让他听到关于男人能力的质疑,他听到之后,可能会有所行动,是一笑置之,还是放在心上、证明自己,都会被李乾坤的暗卫监测到。
此为其一,其二,在他尝试之后,李乾坤故意来嘲笑,是在进行第二次的试探!
他被质疑、被嘲笑后,正常情况,都会证明自己一下,甚至要证明自己比李乾坤厉害才行。可是,他因为知道李乾坤中了毒,什么都没干。
竟然就这样被李乾坤试探成功了。
掌星河默然地整理好自己的后衣领,把那什么童子砂遮掩起来。
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
谢无涯此时不安地望了过来,询问道:“真的?”
掌星河没去看谢无涯的眼睛,连脸上的表情都刚严起来,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免得届时不小心举了会惹出祸来。
但是他这个态度,在谢无涯看来,已经近乎于默认了。
谢无涯呼吸一窒,倒退半步,似乎在消化这难以接受的消息。
掌星河这时才略带忧伤地望了他一眼,转而瞥开了视线,看起来有些难堪。
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出什么退婚的好理由,不如顺手推舟了。
至于以后如果他突然举了——
那就当是忽然治好了!
完美!
可这阵子的沉默,给谢无涯的轰击,实在是太大了。
谢无涯呐呐地开口道:“如果我能举,那不就行了吗?你不行也没有关系。”
李乾坤插口道:“不行,他是男人,没有怀孕功能,你们在一起,会绝后。”
掌星河不禁瞟了李乾坤一眼。
他都有些不懂了,如果他不行,李乾坤还呆在这儿干嘛。
所以李乾坤今天换上了白银龙袍,是因为,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