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雄野有些担心,“穆烺尊者一人在城主府中,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们现在没有和魔尊撕破脸,他们应该不会对穆烺做什么。”裘思思道。
徐盏星却不这么想,只要想到北堂秋对穆烺的不知所起但深切沉重的敌对,他便担心穆烺的处境。
可是如果他贸然去而复返,会引起北堂秋的怀疑,到时就毁落入被动的境地。
徐盏星正左右为难,裘思思提道:“尊上,我有一术,能于百里之内打探消息,且不被人发现。”
徐盏星眉梢微动,饶有兴致地看向裘思思。
裘思思右手翻转,指尖捻着一只小小的黑蜘蛛,她解释说:“这是我用灵力凝成的蜘蛛探子,它们查探到的所有事情,我都能接收到。”
徐盏星点头:“你有心了。”
裘思思唇角抿得紧紧的,语气比刚才硬邦邦的:“为了妖界罢了。”
说罢,裘思思放出蜘蛛探子,眨眼间探子们便消失在夜色中。
不一会儿,探子变通过双眼将看到的东西传回裘思思的神识中。裘思思看到,偌大的城主府中竟然空无一人,也没有找到穆烺的身影。
裘思思把景象叙述给徐盏星后,徐盏星道:“去正堂看看那朵花还在不在。”
——正堂里已没有那尊铜鼎,花也不见了。
徐盏星皱眉:“他们也许会在今夜开启秘境。”
“那怎么办!”范问惊道。
徐盏星垂眸思索,想了一会儿说道:“离我走没有多长时间,更何况穆烺不在,那么北堂秋应该和穆烺交过手了。穆烺法力不弱,一招半式不可能落败。扣掉两人打斗可能花费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么多人不可能去很远的地方。”
“再仔细查一下,城主府应该还有人。”徐盏星断言。
裘思思当即便重新查探,这次耗费的时间长一点,但是再睁眼时,她的眼里露出了惊讶的激动:“尊上,被你说中了,城主府还有人。城主府后宅有一处冰雕假山,那里有人进进出出,行色匆忙。”
徐盏星慢慢摸了下自己的下巴,猜:“应该就是那里了。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看见穆烺了吗?”徐盏星问。
“没有。”裘思思摇头。
徐盏星起身:“我去城主府走一趟,会小心的。你们在这里等我们,自己小心些,有什么不对就先离开。”说罢,也不等三人反应,直接飞身下了雪山。
裘思思看着徐盏星离去的背影,半晌后小声对身旁的雄野说:“尊上他……其实挺尽责的。”
雄野身为妖尊徐盏星的死忠粉,当即点头附和:“尊上一直都对我们很好,虽然他平时无心事务,但是大事上都有把控。而且他法力高深,当世没有几个能比拟的,有他在,我们万妖殿便能多一些安宁。”
裘思思低头沉思。
“思思,你义兄……你义兄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这错并不在尊上,你……”
“我知道了,闭嘴吧你。”裘思思吧唧一声拍了下雄野的嘴巴。
雄野竟也不恼,呵呵一笑转同范问聊天了。
至于徐盏星,他下了雪山还没走多久,便觉怀中一热,他掏出东西一看,竟是刚才范问给他的花瓣突然发亮,变得滚烫。
徐盏星将花瓣捏在手中,左右端详,还没有看出什么,便觉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周围空间一拧,他便被花瓣带到了一个陌生而黑暗的地方。
徐盏星站起来,他小心迈出一步,踢到了一颗石子。石子咕噜噜滚在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而有回声,徐盏星猜测自己到了一个幽深的山洞里。
突然,徐盏星的手指蓦地一烫,手指一松,只见他指间的花瓣飞向半空,消失在了前面的黑暗中。
“谁!”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徐盏星条件反射地摆出攻击姿势,并拔出参商向身后挥出一剑,察觉到声音的熟悉后猛地收回剑势,才险险没有伤到对方。
“穆烺?”
“尊上!”
徐盏星手腕一转,参商凝出一簇灵火,徐盏星将其甩到一边,两人四周的景象便明亮起来。
徐盏星看着穆烺浑身狼狈的模样,蹙眉:“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穆烺却没有回答,他踉跄几步,扑到徐盏星身上,然后竟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徐盏星正想甩开穆烺,却看他身子往下滑,急忙揽住他,靠坐在灵火边的石壁上。
还没搞清到了什么地方,穆烺又出了事,徐盏星开始戒备起来。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不只有他和穆烺两个人。
果然,不多时,另一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若是徐盏星一人,再来多少人都不惧,直接干便是。可是他现在抱着昏迷不醒的穆烺,如果发生打斗不免捉襟见肘。徐盏星稍作思量,便灭掉灵火,掐了个隐身诀,遮掩住了他和穆烺的身形。
下一刻,便走出两人来。
正是北堂秋和王行两人。
王行还在说着:“城主,如今我们已经用天虚魔王花开启了秘境,是否要……”
北堂秋一抬手打住王行的话,对着徐盏星和穆烺所在的地方冷笑:“穆烺,看来你还活着,还有力气隐身。可你身上有天虚魔王花的香气,是怎么也躲不掉的。”
徐盏星搂住穆烺的手一紧,穆烺眼皮微动,有醒来的迹象。
眼看北堂秋朝着他们越走越近,手中灵气涌动,徐盏星加持了穆烺身上的隐身诀后丢开穆烺,撤去自己身上的隐身诀,出现在北堂秋和王行面前。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掉你们喜不喜欢丫
☆、杞人
徐盏星干脆利落地显现在两人身前,毫不躲闪地看向北堂秋,握着参商剑的手悄然收紧。
“你怎么来的这里?”
“这不是要问你吗?”徐盏星双手抱剑,冲北堂秋勾唇,“天虚魔花……还是该叫天虚魔王花?总之是它的花瓣引我来的。”
北堂秋眼神闪烁,想通了其中关卡。
必是那天范问偷听后,拿走了天虚魔王花的一片花瓣。徐盏星刚才离去应是去找范问,范问将花瓣给了徐盏星。恰巧他在今夜用天虚魔王花开启埋于城主府中的秘境,而天虚魔王花的花体召唤离开它本体的花瓣,这才把徐盏星引来这里。
王行也想到了,他跪伏在地,不住请罪:“尊上饶命,是我看管不力!请尊上恕罪!”
北堂秋一脚踹翻他:“叫什么,我有说治你罪了吗?”他走近徐盏星几步,拍了拍徐盏星抱剑的手,笑道:“我和盏星又不是外人。我巴不得让你知道,只是之前不知怎么向你开口,也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同往。如今是天意把你带来我身边,看来盏星只能和我一起探一探秘境啦。”
徐盏星轻哼一声,微撇嘴角。他轻突剑柄,抵着北堂秋的胸膛让他往后退了一步,扭头说道:“不熟,别靠那么近。”
北堂秋耸耸肩,好脾气地退后一步,摆手让王行站起来:“行了,你去找其他人,我这里不用你跟着。”
王行走后,北堂秋欲领着徐盏星往里走,他点燃一盏灯:“盏星,这里太黑,你跟紧我。”
徐盏星想到身后不知是否清醒过来的穆烺,克制住回头查看的欲望以免北堂秋看出端倪,抬步跟上北堂秋:“我说了,我们不熟,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那我叫你什么?我长你几岁,叫你星弟?贤弟?”
“魔尊叫我妖尊便是,或者叫我全名,谢谢。”
北堂秋听着徐盏星越来越冷的语气,见好就收地恢复正经,一面领徐盏星往里面开阔的地方走,一面聊起来:“妖尊来的时候可见到你那个叫穆烺的手下了?”
“我正要找他,他在哪里?”
“我没看见他。这开启秘境本是我们魔界的事,但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穆烺的身影,可能是他悄悄跟了过来。其它暂且不论,我担心他不清楚这里情况,万一走错地方遇到危险……我可没办法向你交代了。”
徐盏星不置可否,对北堂秋说的话是一点也不相信。看穆烺刚才狼狈的样子,只怕是北堂秋欺负了穆烺一番后还倒打一耙。徐盏星不耐烦和北堂秋虚与委蛇,直接打断北堂秋,问道:“我们去哪里,你又要干什么?”
“我自然是想和妖尊一起开启秘境中的宝物啊。”
北堂秋语气很是诚恳,徐盏星却哂笑:“到底是何种宝物,能让魔尊甘愿让我分一杯羹?”
若是稀世奇宝,凭徐盏星和北堂秋两人之间的关系,往日势如水火、更兼流光城之龃龉,就算昨夜北堂秋疯疯癫癫想和徐盏星结义的话有一份真意,也不可能会舍得下这么大血本,把筹谋这么长时间的宝物拱手让人。
除非……北堂秋志不在此。或者,他需要仰仗徐盏星的能力。
“你怀疑我,我理解。其实,是这样的……”北堂秋向徐盏星讲起其中缘由。
北堂秋从无极峰一战后回到天魔宫后,无意中翻出一本先祖的手札,上面记载着先祖当年探听到的几个大能飞升之前的洞府的信息。有的早已被后人找出来洗劫一空;有的永久封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少数几个洞府尚能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