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你只能呆在家。”蒋小军怒意未消,脸色阴沉的难看,“林叔他们提前过来了,下午就会到。稍候我会去接机,我不在的时间,会有其它人过来守着。”
这种看则保护,实则变相软禁让程研肖不舒服的皱了下眉头,但他有错在先,只能放低姿态问道:“你要离开多久?”
蒋小军看一眼时间:“下午二点到五点,我离开的期间内会有人守在房门外。你可以在家里睡觉或看电影玩游戏都没问题,只要你呆在家里。”
“好吧。”程研肖妥协。“你别生气。”
“我很生气!”蒋小军恨恨瞪他一眼,他必须要让程研肖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我保留告诉boss的权力,如果你再犯的话以后应该只能被困在房间里禁足。”
“禁足?”
蒋小军重复道:“是的,禁足。”
程研肖高举双手表示投降,“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你的信用值已经为负。”蒋小军深深吸一口气,再次宣布:“从现在开始,你真正的失去了自由。”
失去自由的程研肖在午饭过后就乖乖上了楼。
他躺在床上理着头绪,手机上的照片被他来回滑着,人来人往的背影中,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就是卢克嘴里的可怜虫查理。
照片拍的有点模糊,程研肖只能看出当事人笔挺的鼻子和略显饱满的唇。
蒋小军拿着牛奶上楼,敲了几下房门后推门而入,把牛奶放在他的床头。
程研肖已经换上了睡衣,软棉棉的睡衣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纪更小。
蒋小军忍不住放柔了声音:“想睡午觉吗?”
程研肖把手机扔到旁边,那张被他放大的照片占据了整个显示屏。蒋小军忍不住扫了一眼。
“小军,”程研肖看着他,带着点委屈。“我的自由还能回来吗?”
蒋小军对他示弱总是不自觉心软,索性扭过头不去看他的脸,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打个电话给boss让他和你详谈。”
程研肖:“……也不用通知霍琅,其实呆家里也很好,那你开车慢点啊。”
蒋小军忍不住轻轻叹一口气,“程少,你的身体状态真的不适合做些危险的事。”
“我知道了。”程研肖对他露出一个笑容,笑容背后的空洞大概只有他自己明白。根深蒂固扎在骨子里的使命感竟然被病躯打败?
下午二点,蒋小军准时开车离开。
程研肖听到车库门打开关上的声音,他透过窗户看了眼驶离的车,摆弄着手里的ipad。
和卢克道别时,他记下了卢克的facebook。这会儿进去一看才发现这个熊孩子竟然对‘挖眼者’进行了详细图文说明。
时间线从二年前开始陆陆续续的记录下‘挖眼者’的犯罪历程。
里面甚至还有死者的的近照,涨成红紫色的头颅自脖颈中间被一条青紫的线诡异横断,那条青紫线似乎是道分水岭,往下是尸体惨白的冷色,往上是让人窒息的淤红青紫。
冰冷的惨白和晦涩的红紫对比惨烈,莫名让人心慌。
程研肖双击把图片放大。死者脖颈间那条青紫色的勒痕如匍伏着的无脊椎动物,带来强大的视觉冲击力。
程研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有心思对这条勒痕进行分析。
用来勒人的工具应该是根细绳,对比脖颈的尺寸应该在二个厘米左右的粗细。
这么方便携带的粗度更像是随处可见的装饰品,所以……这是有预谋的杀人还是激情犯罪?
他一张一张看着图片,除了少量的尸体照,绝大部分是卢克肌肉自拍,各种角度无死角的自拍让程研肖看的眼疼。
在连翻了二十余张肌肉自拍后,他终于找到了一张过于正常的图。
里面是一对男女牵着金毛。
男性显然不是卢克,他看起来要比卢克小一个号。他和一位女性友人并肩走着,那位女性手里还牵着一只让他万分眼熟的胖金毛。
sopa?
程研肖转而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但熟悉感还是让他放大图片。
照片上的胖金毛戴着红色的项圈,银色狗牌,显然和他今天见到的sopa完全吻合。他把视线移到那位女性友人上,虽然只有侧脸,但很显然这就是sopa的主人欧阳婷了。
卢克发她们的照片做什么?
程研肖看向上面的写的内容:可怜虫查理的女友,ED患者要怎么让女友爽?用狗吗?
这个男人是查理?
程研肖忍不住细细打量。
照片上的季节应该是夏天,他们衣物布料极少,正好露出手腕上间的情侣手链,说是手链但看他绕起的圈数更像是一条项链?不过在腕间绕了这么多层,看起来倒是非常有个性。
——因为线绳纹理和死者脖颈间的过于相似而被当作嫌疑人逮捕。
程研肖脑海中闪过卢克之前说的话,不由自主陷入沉思。
如果查克真的是凶手,那他真的是史上最嚣张的连环凶手了。
第八十九章 挖眼者5
程研肖喝了牛奶,缩在床头上继续研究卢克facebook里的照片。
一张张泛着惨白冷光的尸体细节照被他反复放大缩小,五位死者的照片都被程研肖保存下来,用软件以死亡时间一字排开。
卢克似乎对死者的勒痕特别情有独忠,五名死者的脖颈都有近照,同时也方便了程研肖做对比。
将图片放大抠选出纹理,程研肖将他们叠放在一起后发现他们果然一模一样!
这是一种类似于类似于鱼鳞般交叠的痕迹。许多编绳都可以达到这种纹理,但大小粗细几乎都没太出入,就说明凶手很有可能从第一次行凶时就保留了凶器,且一直使用到现在?
这显然是一位恋旧且嚣张的连环凶手。
他从头到尾使用同一件武器,多次作案肯定会留下越来越多的证据,但在证据如此多的情况下警方还是捉不到他。只能看着他用着同样的武器不断收割性命。
这样的姿态说明凶手从心理上对警察是藐视的。
程研肖揉了揉鼻骨,如果说作案工作统一是对警方的藐视,那挖了死者的眼睛呢?
这是一种‘行为记号’吗?
程研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通往真相的路,但还有太多的谜团不是他短时间内可以解开的。
他微眯着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个哈欠似乎是一个信号,他疯狂转动的大脑形式始变得迟钝。
他迷糊的看着剩下一个薄底的牛奶。
他感身体的状态有些奇怪,软乎乎的又有些轻飘飘,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成了牛奶温热的质感,让他忍不住舒适的眯起眼。
越来越多的困意向他袭来,程研肖忍不住甩了甩头,而后在更加汹涌的困意中被拉入一团如棉花般柔软的梦。
傍晚六点,霍琅准备时到家。
霍琅看着门口出现的俩人,平淡到冷漠的眼神有些发沉,他问:“小军呢?”
他对私人领域有着如野兽般的领地意识,即使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也有严格的时间规定。如果不是程研肖,他的别墅日常只有他和蒋小军俩人在。
“霍少。”守在门口俩人迫于霍琅的压力小小咽了口唾沫,“蒋哥喊我们过来保护程少。”
“小军几点离开的?”
俩人互看了一眼,回:“下午二点。”
“你们先回去吧。”霍琅往楼上走,拿起手机拨出蒋小军的号码。
电话发出一阵漫长的等待音后——无人接听。
霍琅皱了下眉,快步走向主卧。
柔软的大床上程研肖如陷入沉睡的王子。
他的呼吸绵长,胸腔微微起伏着。
“研肖?”霍琅在他耳边唤了声。
程研肖毫无反应。
这太奇怪了。程研肖并没有午睡的习惯,而且霍琅刚才的声音足以把正常午睡的人从浅薄的睡眠中唤醒。但霍琅观察后发现他呼吸正常,脉博平稳。除了睡得过于沉了些并没有其它的问题。
其实程研肖的状态不像浅眠,他更像是陷入一种半昏迷状态。
霍琅目光沉沉的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床边多出来的杯子上。
杯子里还剩下一层薄薄的奶白色的底,闻起来除了牛奶淡淡的甜香味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这层奶白色的薄底里还有几粒未化开的白色颗粒。
能出现在家里的白色颗粒,无疑只有一种——镇定剂——这还是因为程研肖术后经常心绞痛才备下的药。
对于一个连水果都是挑方便的吃的懒孩子,倒牛奶上楼这种事显然不可能发生。更何况里面还加了镇定剂。
这杯牛奶很显然是蒋小军倒给他的。
他不确定蒋小军在牛奶里放了多少,电话无人接通的情况下,他只能打给了eve。
eve这俩天脾气都异常暴燥,不知道是因为未婚妻的突然到来还是蒋小军对他的躲闪。
他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烦燥:“找我什么事?”
“小军不见了,电话无人接听。”霍琅轻轻抚摸了下程研肖的后背,确认他没有出现不良反应后接着道,“他给研肖的牛奶里放了镇定剂,你觉得他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