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简言兴奋的听着詹母描绘出的未来,一双眼全是满满的欺待与向住。但突然的,他却猛得拉下脸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直勾勾的盯着詹母,一字一顿阴冷道,“你骗我!”
詹母心头一跳,在詹简言直白得近乎逼视的眼神里,她后背泛起一层冷汗。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他突然暴起,拳脚相交的击打向詹母,一双眼里充斥着怒火与杀意。“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
詹母被他扯住头发,发出一阵惶恐的尖叫。“你们快来阻止他啊!他疯了!他疯了!镇定剂!快!!”
“去死!去死!”詹简言死死拉着詹母的头,对准车窗狠狠的磕去。
保镖熟练从包里拿出镇定剂与麻醉剂,从车座中间探到后排,对准詹简言扎了下去。
詹简言突然被扎,一双充血的眼狠狠瞪着两名保镖。那眼神狂暴狠戾,令人心惊。
但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继太久。
很快,药效开始在身体里作用,他身子一软倒在了椅背上。
詹母被詹简言用力磕了二下,额头已经红肿起来。她看着昏迷过去的詹简言,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哭声。
俩名保镖被这几天来时不时发生的一幕感到头皮发麻。
第四十七章 查无此人
霍外公这几天愁眉不展。
拥有熊猫血Rh阴性的人是稀少的。与正常人相比,约莫是的万分之一的概率,而这批万分之一的人里,你还得刨去婴儿、幼儿、老人。
婴幼儿心脏还没有发育完全,而老年人的心脏渐入衰竭与机能受损。
而留下的那些健康、年龄相近且意外死亡的……
这一遍筛选下来,符合条件的堪称凤毛麟角。
更何况,霍琅要找的是比熊猫血更加罕见的a2b血型的健康心脏。
霍外公愁的头发都大把大把的掉。心里感概万千:抗过了中年时期的秃顶危机又怎样?老年还不是被家里的熊孩子再度激活了?
他摆摆手打断老朋友的东家长西家短的唠嗑,拉着一张脸问:“心脏的事,怎么样了?”
被打断的老人一身笔挺中山装,眉眼浓重,略带凶象。听着霍外公这一问,不由双圆一瞪,“你以为这是市场挑西瓜呢?排了队等你买啊?”
这就是没戏了?霍外公愁的又掉了根头发。
“我说你家小琅也真是的,我干这行这么多年都没接手过这血型的心脏呢,一周?不可能。”那位老人摆摆手,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霍外公虽然被自家的熊孩子折腾的即将秃顶,但心里还是很护短。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远方的风景,缓声说:“怎么不可能,把意外死亡的条件刨掉,我要看看有多少活着的心脏。”
对面的老人被吓了一跳,“……你”
霍外公低头看了眼准时响起的手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不这么做,这孩子就要这么做了。去吧。把名单给我列出来吧。”
中山装老人锁眉看着霍外公,直到确定他不是玩笑话,才咬了咬牙又叹了口气,出去了。
霍外公低头看着霍琅的电话,按下接听键。
霍琅的声音很沉。“今天是最后一天,心脏呢?”
霍外公的声音也有些发沉,俩人的声线竟意外的相像,“再给我3天,3天内我一定给你!”
霍琅似乎听懂了这’3天’的真意,突然沉默下来。
没有人比霍外公更知道两年前霍琅发现他在走私器官时是何等的愤怒。
霍外公看着手边的相框,那里是他和18岁的霍琅合照,照片上的霍琅年轻英俊,但那双眼里却带着超越同龄人的早熟冷漠。
“乖孙。”霍外公轻轻的唤了声。“程珺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不惜违背自己的底线吗?
霍琅听懂外公的潜台词,没说话。俩人互相沉默着。
许久后,霍琅低沉的声音才话筒那端传来,“他值得。”
霍外公看被挂断的通话,身体慢慢靠回摇椅,轻轻的叹了口气。
已回到h市的严屹立正翻查着手头上可以查找到关于霍琅的一切。
但整整翻阅二遍后,严屹立沮丧的发现上面那些浅显的信息都不是他需要的。
——不是这些,不会是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他肯定有藏得更深的身份在里面。
严屹立眉头紧锁。
他的权限查不到更深的东西,如果想要找到证据……
严屹立的目光在目标人的口供上划过。只要再口供上小小加上一笔霍琅的名字,他就可以申请查阅更多更详细的资料。
程研肖的心绞痛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平日里忍忍就过去的事,今天早上却突发异常。
他感觉心口突然钻进了一大群毒虫,它们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啃食着他的血肉。他的外表应该是带着尖刺的。
程研肖甚至能幻想出它们身上的刺有多少的尖利,多么的削铁如泥。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疼?!
程研肖脸色惨白,因左手打着石膏,他只能死死拿右手捂着胸口,咬牙忍着’恨不得把心脏生生挖出来不再受罪’的疯狂念头。
又是一阵剧疼传来。
“唔!”他仰着脖发出一声怒吼,颈间青筋根根爆出。
后背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下,程研肖已经如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他不知道这痛还要持继多久?但他现在却连反抗一下的力气都被疼痛给磨没了。
他无力躺在床上呻吟。
霍琅带着程研肖早上新拍的片子和心外的医生们讨论手术的方向,莫名间就有一阵心悸传来。
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他急急从椅子上站起身,脸色肃穆,“你们继续,我出去一下。”话音刚落,整个人却已经快步出了门。
他赶到病房时,程研肖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半昏迷状态。
霍琅当即立断打了一针玛啡下去。
睡梦中程研肖仍显得极不安稳,一双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若有似无的低低呻吟。
霍琅摸了一把他湿漉漉的额头,脸色阴晴不定。
手脚利落的为程研肖擦干净身子重新换上透气的衣物,但才换上的衣服没多久就再次被汗液浸湿。
程研肖痛得蜷缩起身体,却被霍琅死死按着放平。
过度蜷缩的姿态会造成后背的缝口拉扯,他现在的状态如果被感染……
霍琅的压制很快让程研肖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
生理性的泪水从他眼角滑落,程研肖微微颤抖着看向霍琅。声音里包裹着浓浓的颤音,“你、回来、了?”
“很疼?”霍琅抚过他潮湿的额头。“需要喝点水吗?”
程研肖死死咬着唇,脸色比纸还白,轻声商量,“能、给我、打、打点止痛吗?”
霍琅的脸色变了下,“我已经给你打过了。有感觉好些了吗?”
程研肖似乎楞了一下?
半晌后,他抖着声音缓慢道:“好、好像是、好些了。”但他身体不可控制的轻颤并没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驾势。
霍琅拿起第二只玛啡,为他注入。
二只玛啡在程研肖身体里相遇。他们碰撞后终于产生了让程研肖安稳下来的力量,他渐渐陷入沉睡,不再发出无助又虚弱的呻吟。但他的脸色非常苍白,似乎被风一吹就会化为尘粒,消散在尘世里。
霍琅的脸色压抑。他陪坐在程研肖身边,直到再三确认他已经熟睡,这才走到走廊外按开刚才跳入的信息——已找到詹简言
霍琅的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般盯在’詹简言’三个字上。
按着手机的手指猛得缩紧,用力到指尖发白,坚固的显示屏发出一声虚弱的轻响,在他指下裂出蛛网纹。
——把人带来。
他将消息发出。
晚上十点后,程研肖终于从昏睡中醒来。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一个又轻又缓的吻。
“你终于醒来了,我的公主。”霍琅又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下。
程研肖虚弱的勾了勾唇,声音又细又小,“一想到睡着就见不到你这么帅气的王子,我就忍不住醒来了。”
俩人绝口不提早上发生的事。霍琅把床摇起来一些,抚了抚他越发消瘦的苍白脸颊,“饿吗?我准备粥。”
程研肖并没有胃口,但看着霍琅的眼底隐现的不安,他点了点头,笑道,“肚子特别饿。”
“你要尽快好起来。那样就不用再吃流食了。”霍琅从旁边的桌上将最近送来粥拿来。
“恩?”程研肖悄悄看了眼,桌上看了已经放了七八份。他皱皱眉,不满的小声哼哼。“资本主义。”
霍琅忍不住笑,喂了一口粥到他嘴里。问,“资本主义的粥好喝吗?”
其实是挺好喝的,程研肖之前一直喝的都是这家,据说是药膳粥,卖的在平类粥里已经是天价。但他现在整个舌头都像被疼麻木了般,完全尝不出来好吃与否。
“你买的,我什么都喜欢。”程研肖乖乖咽下粥,嘴很甜的哄着霍琅。
霍琅一口一口喂着,见程研肖咽食的动作越来越慢后,不由停下了动作,“饱了吗?”
程研肖本想对他笑一下,但腹腔突然传来的扭曲感让他脸色突然变了下,他狠狠推了下霍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