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不行。”宸王对谢望的了解,比谢望以为的还要多。
但哪怕是这么一句直击真相的“不行”,都没有让谢望变脸,因为他早就接受这个现实了。
所以,谢望所做的一切,都是想找一个人替自己去喜欢祁和。不管是利用宸王、挑衅司徒器,他都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只是冷眼旁观。他在做着他自认为最对的事情,不管别人如何想。
也不管这个“别人”是不是祁和。
太过聪明自傲的人,总是有这样的毛病,目空一切,极度傲慢,他们只会去安排自己觉得好的一切,因为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不管谢望做了什么,都不能否认他对祁和的过度在乎。
那是唯一能够伤害他的利刃。
“看着祁和被我伤害,而你却无能为力,一定会让你痛苦万分的。”宸王只要想想就已经乐在其中,“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谢望是一柄双刃剑,你在利用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让你看着我如何伤害祁和,狠狠地,残忍地,不留任何情面。”
“不——!你难道不喜欢祁和吗?你怎么忍心……”
“我忍心啊。”宸王的眼睛微微弯起,像是两轮明月,“我对祁和很感兴趣没错,不管是看着他快乐,还是痛苦,只要他变脸我就会觉得有趣。啊,真是谢谢你,介绍我认识了祁和这么好玩的人。”
谢望的表情终于崩了,就像是被什么重重击打在了胸前,他甚至连假装他不在乎祁和都已经晚了,根本没有用,宸王不会信的。而最让人深受打击的,却还是宸王的这一句。
是他,介绍了宸王与祁和认识。
是他,引狼入室。
是他,伤害了他最不想伤害的祁和。
谢望现在唯一能祈求的就是司徒器保护好祁和,司徒器一定可以的,他的武功是所有人里最高的,而司徒器最近像是连体婴一样和祁和时时刻刻绑定在一起。宸王哪怕不顾一切地想要伤害祁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除非……祁和主动来送死。”宸王就像是谢望肚子里的蛔虫,不需要谢望开口,他就已经把谢望最后的希望都给堵死了,“我们现在在哪里,你心里还没有一点逼数吗?”
他们现在在软禁王贤的地方。
在女天子下葬的今天,祁和一定要来报复的地方。
祁和就是这样一个人,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他。
舞台已经搭建完毕,演员也开始纷纷就位,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的宸王,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在谢望耳边开始倒数:“三。
“二。
“一!”
第68章 花式作死第六十八式:
出现在宸王与谢望眼前的, 当然是司徒器啦。
只能是司徒器。
他这么多年纨绔可不是白当的,在耍赖这件事上,还从来没有输过呢。哪怕与之“敌对”的是美人和, 最后赢得对王贤拔刀特权的依旧是司徒器小朋友。
谢望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了。
在看到司徒器一张懵逼脸出现的那一刻,谢望就知道, 他们赢了。还真是永远会带给人意外的司徒器啊 , 谢望在心里顺便想道,自己给祁和准备了那么多性格各异的伴侣备选, 其中最不被看好的就是司徒器, 可偏偏到最后却是司徒器异军突起, 成为了祁和的心悦之人。
说老实话,哪怕是在祁和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谢望依旧没觉得司徒器就怎么配得上祁和了。
但, 那是在眼前这一切发生之前的想法了,现在的谢望觉得,司徒器也……勉强凑合, 冲着这个意外性,就可以加不少印象分。
司徒器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本是磨刀霍霍向王贤的, 谁能想到进了王家的大门,却先看到的是院子里的疯逼宸王, 以及被绑在椅子上的谢望。司徒器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本能发问:“这怎么个情况?”我是不是应该先走为敬。
但守在王贤家门口的人已经被宸王收买,只许进不许出,里面闹出再大的动静, 他们也只会当没听到。
司徒器已经无路可退。
王贤也在被绑在谢望身边,但在此情此景下, 本就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他,真是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了。
宸王看见司徒器的脸时,直接气到当场爆炸,他的机会只有一次,抓不到祁和,那就约等于是直接打草惊蛇了,以后基本也就告别这一套的阴谋圈了。在听到司徒器很没有眼色的又问了一句“你们怎么在这里”之后,宸王气急败坏的表示:“这话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是你在这里?你来凑什么热闹???”
司徒器耸肩,回答的倒是很老实:“我来杀人啊。”他还很配合的亮了亮自己手上被磨到锃光瓦亮的刀。
虽然不管是女天子还是祁和都很不想承认,但王贤确确实实是祁和生理意义上的父亲,或者用祁和的话来说——一个捐精者。
对于这位精子捐献者的处置方法,祁和与司徒器发生了极大的冲突。
祁和希望他能手刃王贤。
司徒器却觉得这样的弑亲之罪还是由他代劳比较好。
最终还是司徒器说服了祁和,用一个理由:“他不配。”
于是,司徒器就来了,他没有让祁和陪着他一起,因为他不想祁和看到他杀人时的样子,特别是杀了王贤的样子。这里面的情感有点复杂曲折了,但总之,祁和之前已经退了一步,如今也就自然而然的又退了一步。
阴差阳错就是眼前的情况了。
司徒器对上了宸王。
司徒器手上有杀人的刀,宸王握着冷冽的剑,两人隔着人质谢望对峙。到了这一步,宸王自然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他也不准备走,只能硬着头皮随机应变:“如果你不想谢望死,就把祁和叫进来!”宸王尝试着威胁道。
司徒器一脸“你没事吧”的眼神看着宸王,用一种你简直在无理取闹的语气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谢望的命,而让祁和涉险?”
连谢望和王贤都觉得宸王这个时候的威胁有点掉智商。
三人脸上一模一样的嫌弃,激怒了宸王,他的剑二话没说,就死死的划在了谢望的脖子上,一点没留手,真的出了血的那种。
但司徒器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是真的不在乎谢望的生死。
谢望这个时候也不希望司徒器在乎他的生命,甚至恨不能撞上宸王的剑,来个碰瓷死。反倒是宸王被迫收了手。他才不会让谢望这么轻易的死去呢,折磨谢望才是宸王的目的,让谢望早死早超生,只会如了谢望的意!宸王在心里恨恨地想到。
宸王也就彻底放弃了谢望与王贤,主动对上司徒器,迎战而去。抓住司徒器,威胁祁和进来,也是一样的!
两个武艺高强的人,就这样在院子中翻打了起来,还时不时的要波及一下池鱼。最惨的自然是王贤,他不是被司徒器踹中,就是被宸王的剑锋扫过。围观打架,也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特别是他被绑在原地,动都动不了的情况下。
院子里打的尘土飞扬,院子外也并不轻松。
祁和本来只是按照与司徒器的约定,坐在车上等他的,没等一会儿,车前的帘子就被人掀了起来,特别自来熟的坐了进来。
来人别人,正是祁和的大哥,祁同。
祁同最近一段时间专注于折磨王贤,已经好久没有什么消息了,女天子去世后他倒是进过一趟宫,但也就是仅此而已了。祁同心事重重,苦大仇深,连姜老夫人都没有办法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直至此时此刻,祁和终于了解到了。
“你与我说句老实话,你到底是不是阿娘的孩子。”祁同从小就怀疑祁和不是他的亲弟弟,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在他童年某个深夜起来撒尿的夜晚,他目睹了有人把什么东西抱回家的一幕,而第二天,他就被家里的下仆一脸惊喜的告知,他娘生了,是个弟弟。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祁同都很难对这个弟弟产生任何亲近之情,因为……他根本见不到他。据说弟弟体弱,连满月和百天的酒席都没有被抱出来见人。
阿娘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在房间守着弟弟,让祁同感觉自己被忽视了。
祁同试图说服自己心中的酸涩、恨不能破坏什么的情绪,不是出于嫉妒。但如果这不是嫉妒,那还能是什么呢?他苦思冥想,大概是小孩子的大脑容量实在是有限,他想到最后,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弟弟不是他的弟弟,所以他才会不喜欢他。
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啊,哪怕不管是阿娘还是阿爹,都在不断的对他说,要照顾好弟弟啊,要让着弟弟啊,要……
但是凭什么呢?
他要对也只会对自己的亲弟弟好,而不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的野种!
阿娘甚至因为这个野种而身体变得很不好!
这其实个逻辑驳论,如果祁和不是祁夫人生的,那么祁夫人的身体就不可能是因为生产困难而变糟;而如果祁和是祁夫人生的,那么他就是祁同的亲弟弟,不应该被叫这么一声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