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 完结+番外 (明韫)
楚佑听见自己应了一个字。
他脑海里想的仍是叶非折的那句话。
要不要爬出泥潭,全看你自己。
到了他如今这种境况,还怕什么输不输?
为着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赢的可能性,楚佑愿意豁出去赌一把。
他深深望了叶非折一眼,似是要把他的长相刻进心里:“我去抓药,等我抓药回来。”
叶非折应道:“我在此处等你,你放心。”
出人意料的是,楚佑走后,小院里蜂拥来了一波不速之客。
站在前面的一群楚家子弟正是今日下午殴打楚佑的人,去而复还,一个没少。
领头少年见到叶非折的容貌,看得他愣了神,准备好的言语磕绊了一下,露出的狞笑也不太流畅:
“你就是合欢宗送来楚家的炉鼎?嘿呦小子挺能耐,押你的护卫都被你撂倒在门口,亏得我们带够了人,绝不是那两个草包能比的。”
若不是他特意一提,叶非折还真想不大起来门口有两个被他定在原地吹冷风的侍卫。
少年痴迷地看了叶非折一会儿,方恋恋不舍示意身后成群的护卫上前:
“我劝你识相点,楚大哥听说合欢宗献上来的炉鼎美色惊人,亲自点你去见他。伺候好了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别装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糊弄谁呢?”
按叶非折的猜测,他口中的楚大哥即是楚佑兄长,楚渊长子,楚家少主楚修锦。
话本中有提到过,楚修锦好色成性,仗着自己楚家少主的身份和楚渊对他的宠爱,不知强取豪夺了多少妻妾美人。
他连合欢宗献给他爹的人也敢动,可见话本所言不假。
叶非折默默叹口气,估计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局势。
得出来的结论是,打不过。
药效未退尽,原主身体孱弱,修为几近于无,叶非折的神魂再强悍,在两项要命的限制下,也强悍得有限,不足以匹敌许许多的楚家侍卫。
守卫密不透风地围成圈挤在叶非折身边,要去拽叶非折的手臂将他拖走。
“别碰我。”
叶非折眸光一扫,声音极寒,仿佛有实质的凉意切肤:“我自己会走。”
他被推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所在,绕着一折接一折的沉香廊,穿过一层接一层的水晶帘,踩着一卷接一卷的锦绣铺陈,叶非折终于见到了正主。
楚修锦和楚佑住的明明是一座楚府,是同父的亲兄弟,却宛如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楚修锦坐在席上,面貌在精美考究的衣饰下尚算端正,目光却颇让人不适,如毒蛇吐信般舔过叶非折全身上下。
他看清叶非折面目后,便急不可耐地招了招手,示意叶非折过去。
守卫会意地推搡了叶非折两把,他一个踉跄之下,半跪半坐挤到楚修锦的身边,红衣在地上铺垂如莲,墨发更是飞瀑般散了一地,光泽几乎能映出一室明灭灯火。
楚修锦一向乐意看到这等靡靡之景,只有今日索然无味。
和叶非折的脸比起来,再鲜明的颜色都得一样褪成虚无。
他难掩急切,夹住叶非折下颔迫使叶非折抬头,大拇指指腹摩挲过那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别跟着我弟弟了。他在楚府狗都敢追着他咬,你指望他护得住你?抛媚眼给瞎子看。”
说着他用力按住了那片肌肤,凑过头就要吻上叶非折的双唇。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楚修锦偏头,下意识捂住了火辣辣作疼的脸颊。
他被叶非折打了一巴掌。
他被合欢宗送来的炉鼎,一个花瓶美人打了一巴掌。
这个认知使得楚修锦怒极反笑:“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现在不识抬举,一会儿可别哭着求我干你!”
楚修锦端起加了料的酒,用力将酒杯磕在叶非折唇齿间,往他口中灌酒。
“等你试过这酒的滋味,你便知道厉害了。”
他自认自己见过的美人如云,坐拥的佳丽更是不少,叶非折这样的,楚修锦却是头一次见。
他见到叶非折第一眼起,就决定好无论用哪种手段,都绝对要得到叶非折,一尝其**滋味。
第二声“啪”声响起。
楚修锦捂着一边脸又着急去捂另一边,手忙脚乱间酒杯翻洒,洇湿了一片在叶非折衣襟上,紧紧贴着他纤弱优美的脖颈,打出一片锁骨的轮廓。
楚修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连脸颊上的疼痛一时都忘了去顾。
锦帛撕裂,楚修锦大力扯下叶非折衣襟,现出被珍藏在绸缎下的玉瓷细釉。
他对上叶非折的眸子,满心的歪念突然被激灵泼了盆冷水。
该怎么形容叶非折的那种魄力?
好像他活该生来矜贵,低眸冷眼看世间,何等狼狈的处境依旧无损他高不可攀的那份欲念,叫人生不起亵渎之心来。
天上人只应在云端仰视,又何尝会跌进红尘万丈里?
楚修锦为自己可笑的念头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登时暴跳如雷:“我不信制不住你!”
叶非折轻淡道:“我劝你收手。”
“现在自废双手,磕头道歉还来得及。”
楚修锦被他轻描淡写出了十成十的心头火,骂了几声后一手捏住叶非折脖颈,一手提着酒壶欲直接往他唇间灌酒:
“磕头道歉?”
“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磕头道歉,谁哭着跪着求我□□!”
他望着叶非折,咧着嘴笑了:
“可以,美人带刺,如烈酒名驹,真是带劲儿。”
“希望你等会儿在床榻上也那么带劲就好了。”
“我倒想看看我那个温驯得不像话的弟弟,看见他喜欢的人在我床上,会是个什么反应表情。”
楚佑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欺凌他的楚家子弟如魑魅魍魉般阴魂不散地守在他房门前,而院子里早没了那道红衣的身影。
好像一切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大梦一场,可笑至极
也是,寒酸破陋的院子,泥泞不堪的地面,漏水漏雨的屋梁,哪里容得下他那般金尊玉贵的人物?
所以——
楚佑双目渐渐泛红如充血,如笼中被激起凶性,直欲择人而噬的凶兽,成了静谧月光下令人肝胆发寒的存在
全是骗他的。
又是他们串通起来,把自己耍得团团转的一场骗局。
楚佑茫然四顾间,头一次深深憎恨起了自己的愚蠢软弱。
他不是没有被骗过。
他不是不知道楚家这帮人的面目。
结果到头来,叶非折的三言两语,还是轻轻巧巧地让楚佑暂且选择了听信他的言语,观望着与他携手合作。
他当时看叶非折气度骄矜,以为他会不屑和楚府中人为伍才是。
结果……
拿一个信口胡编的谎话在那里看自己如获救命稻草,看自己倾其所有地压上了所有赌注,从此只能任他们揉扁搓圆,羞辱打骂。
叶非折心里……大概很得意吧。
怪他自己蠢。
他怎么就能信了…楚府的人呢?
楚佑放声笑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厉,骇得楚家一帮子弟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地往后退了两步,拿捏不准楚佑是不是彻底疯了。
好玩吗?
楚佑想。
把自己当傻子耍,看自己为了修行什么荒谬的话,什么拙劣的谎言都肯信,看自己跪着也想爬出一条路——
好玩吗?
居高临下地看猴戏好玩吗?
他手里的药包灼烫得惊人,烙得楚佑想将它重重地摔在地上,再狠狠踩着碾进尘里。
什么先天灵体,什么灵药疏通的谎话——
楚佑统统都不信。
第3章
楚佑如今的形容实在颇为可怖,让楚家一众子弟下意识地心底发虚,往后退了两步。
领头的楚文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楚佑,是被楚家上下公认的废物给吓退了。
他恼羞成怒,用尽全身力气往楚佑心口处重重一踹,踹得楚佑倒飞出去在泥里滚了两圈,开裂伤口处的血水渗满衣衫,在地上拖出一道血污痕迹。
楚佑侧过头呕出一口喉间淤血,哪怕是隔着布料,他依然能清晰感知到尖锐的砂石扎进伤口的触感。
如此疼痛之下,他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眉目冷硬,如高山峭壁上亘古不改的松石。
楚佑甚至还翘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个笑。
遍体鳞伤对他而言早就是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再难忍的痛楚,如何抵得过得知希望破灭,信任错付时一刹跌下深渊的粉身碎骨?
楚文见他神情淡漠,心里更是蹭蹭冒了火,一把拽起楚佑领子:
“哟哟哟?我看见了什么?窝囊废还能有有骨气的时候?知道自己小情人被楚大哥抢了,你很伤心啊?”
楚佑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字,下意识地联想到叶非折,原本如死水的眸光微微一闪。
楚文朝着楚佑啐了一口唾沫,手指甲几乎要戳到楚佑眼睛里:
“楚佑,我告诉你,那是合欢宗给家主送来的炉鼎,家主和楚大哥用厌了丢在一边也轮不上你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