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上 完结+番外 (花落时听风雨)
- 类型:GL百合
-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
- 入库:04.09
安阳笑了笑,车辇停下来了,她探头去望,又是瀛绰,她便缩在车辇里不下去,嘀咕道:“丞相找您有事……侯爷都去访友,他怎地不去……”
“又说胡话。”奕清欢摸摸她的后颈,见她神色有异,又问她:“你怕什么?”
安阳知道以朝政为主,依旧不乐意道:“怕人多口杂,怕陛下案牍上的逼婚奏疏又添些许。”
奕清欢无奈,这样胡搅蛮缠,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顺带戳破她的心事,笑道:“依我看,小公子怕见生人吧。”
安阳抱住她,在她耳边悄悄道:“瀛绰以前是兵部尚书,应该与我相熟,若是被他看破身份,又该如何是好。”
知她心中不安,奕清欢也不欲让她烦心,只道:“识破便识破,旧楚已不在,我与你没有那层关系,只要你心坚定,何惧这些人言。”
安阳道:“陛下不想要贤君的名声了,文帝少了贤君的名声,才让众人心寒,被围困凌州城而不救的。”
奕清欢见她神色又是一本正经,在她颈上蹭了蹭,笑道:“朕不要名声,只要你,就够了。”
说着,也不顾安阳诧异的神色,牵着她下车辇。
瀛绰身后同样跟着几名朝臣,看到陛下的身影,自然就看到安阳,眼中都闪过诧异,行礼的时候,将目光都落在陛下身侧的少年身上。
安阳觉得瀛绰看自己的目光格外凌厉,好似要探查她的内心,她不觉隐身于陛下一侧,低低道:“你的丞相总望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腻吗?
第69章
云殿前总是热闹非凡, 天子理事之处, 禀事的朝臣, 服侍的宫人, 来往都不觉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看向陛下那处。
奕清欢唤他们起身后, 就带着安阳往内走在,拾阶而上。瀛绰虽说诧异, 但犹自镇定, 不过其余几位就面露犹疑。
其中一人悄悄牵住瀛绰袖摆, 低低道:“下官瞧着这位像安公主,可是气质又不像, 丞相见过此人吗?”
都是在旧楚共事, 当年安公主监国时,气质清傲,说一不二, 略带些霸道,可观方才少年温和的神色, 又觉二人差之太多。
但相似的容貌, 总让人浮想联翩。
瀛绰站在殿门外, 俯瞰着方才之地,目露寒光,压低声音道:“这是文博侯的次子上官年,与安公主是表亲,二人相像也无可见怪。”
御史大夫提议道:“远远看去好似一人, 丞相也曾侍奉过安公主,应该可分辨的。”
瀛绰一时默然,他也曾打探过上官年的底细,毫无破绽,再者上官彧隐居多年,膝下几个孩子真不好去查,打听数个地方都未果。
他便转了方向去查安公主,可上官彧防得太紧,上次纵火事件后,安公主就彻底失去踪影,他也窥探不到一丝情报。
眼下看二人并肩站一起,互生情爱,他觉得匪夷所思,侍奉陛下近两载,陛下心思多少也摸到些许,开朝初期,心思全都朝政之上,这些时日,陛下有时也会出宫,但大多都是去城外,查看良田,从未与人去游玩。
他与其他人一般,也实在不知,陛下何时喜欢上官年。
若是上官年与安公主是同一人,安公主权谋心重,必然会想着还政于楚之事,而他们这些叛楚归周的朝臣,落在睚眦必报的安公主手里,仕途不保是轻的,全家性命都可能搭上。
迎向几位同僚的目光,他淡然理了理衣袍,状似不在意道:“既然各位都有这样的担心,且试探一二吧。”
几人都颔首,表示同意。
对于安公主,他们并不陌生,略微试探,就可察觉出异样。
安阳不知那些朝臣的想法,在偏殿内逗弄着糖糕玩耍,糖糕比团子乖顺多了,轻易不咬东西,哪像团子,经常欺负她养的兔子,恨不得都被它咬死,院子里留它一个。
她抱着糖糕,目光扫到案牍上的文书,随意翻看,都是文帝末年水灾之事,上面记录比较散,若一一看来,只怕不好理。
陛下近日想来在查看这些,她觉得无事,便细细翻看了几册,隐隐有‘水灾’、“赈灾”等字样。
旧楚国库并不丰盈,要养着士兵,又遭逢天灾,处处要钱,是以在拨粮之时,朝堂内吵得不可开交。
但最终还是监国的她,一锤定音,决定拨粮。
既然都已拨粮,为何又闹得暴民围困凌州城。
她细细翻阅很久,都找不到答案。
不过可看出当时去赈灾的是户部几位主簿,其中为首的是安氏子孙安墨烨;若是他从中贪污,数十万两银子,不翼而飞,又去了何处。
她冥思苦想,几乎将文书记录都细细看了一遍,她不记得安墨烨是谁,不过记录不清,想来应该已经死了。
百姓发生□□,赈灾官员便是首当其冲要被他们擒拿的。既然安墨烨死了,那贪墨的银子去了何处?
奕清欢推开殿门,就见到安阳埋首案牍之上,书案上整理好的文册都被翻开了,她笑道:“小殿下可曾看出什么?”
这几日她也断断续续看了些许,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安阳行事一向稳妥,可是却只派遣几名户部主簿行事,且都是品性颇差的官员,贪墨是大事,亦是常事。
赈灾本就是利于百姓的大事,若是人员选不好,不仅事倍功半,很有可能会官逼民反。
安阳闻声抬首,眸中亦是闪着疑惑,问道:“安墨烨是谁?品性如何?”
不知前情,却看透了其中玄奥,奕清欢默然叹息,予她解释道:“安墨烨是安瑞次子,安墨白的长兄,品性颇差,当年此人是你指派的,至于是何原因,你当年没有说的。”
安阳蓦地觉得明知此人不堪大用,却委以重任,将数万百姓的性命当作儿戏,莫非自己脑子糊涂还是信错他人了?
她蓦地有些心慌,问道:“如果是我做的,那我岂非害死成千上万的百姓?如此险恶,那便是罪人?”
见安阳慌张的模样,奕清欢被她逗笑了,走过去坐下,回道:“赈灾之时,我在忙着出征一事,并未多加关注之事,不过细细想来,那时你在朝中的权力渐渐被文帝收揽,文帝无心赈灾,是你力挽狂澜,人选是你拟定的,并不代表不是文帝授意。”
安阳依旧沮丧,未及多想,又听奕清欢言道:“此事不像是你的风格,这几日我也曾召集过其他与此事相关的旧臣问过,你当事提及的是新中州王安墨白,可是宣读旨意时换成安墨烨。也曾有人欲反驳,但是碍于你往日的威仪,不敢再提。”
“我有那么凶吗?”安阳成功地被带到其他思路上,她揉揉自己的脸颊,又急于解释道:“肯定不是我做的,引发□□,没人会这么傻到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安阳言语直白,急忙撇清自己的关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让奕清欢心中发软,“你不必害怕的,此事已无人在问,我相信此事与你无关的,”
重用安氏子孙,颇像文帝行事风格,他轻信安瑞,助长其歪风,才会让自己陷入了他的筹谋之中,害得懿德皇后自缢,害得安阳小小年龄承受所有的痛苦。
追根溯源,都是文帝轻信他人。
她起身,将那些文书都整理好,才半训斥道:“这些东西不许再看了,以前的事自己不清楚,看了劳心伤身的。”
徒惹她伤心,早知就该将这些东西收起来,放在正殿。奕清欢整理好,就命宫人搬走。安阳心中急迫,忙按住她的双手,“陛下,那些贪墨的粮食去了何处,可曾变卖。”
宫人进来,就见上官小公子按住陛下双手,她身形消瘦,站在那里,动作尚算优雅,但行为上对陛下已是不敬,她们蓦地止步。
安阳不料被人看到,有些窘迫,忙松开手,讷讷地看着宫人,觉得好像自己被他们偷窥了,忙镇定道:“你们先出去。”
对于她的发号施令,宫人面面相觑,瞅着陛下神色,正欲退出时,又听陛下呵斥道:“小公子说的话,都没听到?”
安阳红着脸,垂首闷闷道:“我是不是不该命令她们?”
既然选择上官年这个身份,就该做她只能做的事,就像方才,她不该在陛下面前吩咐她的人。
“小公子的性子太过和软,与之前的小殿下判若两人,是以气质不同,很多人只道上官年与安公主面貌相同,并未将二者联想在一起,但是瀛绰等朝臣侍奉过你,必然会起疑,这些日子就留宫里,勿要出去了。”
安阳颔首,垂首未曾察觉陛下眼中浓厚的笑意,她容色缓了缓,复又提道:“粮食呢?”
奕清欢见她神色认真,不想逗弄她,便道:“乱世之中,粮食很为短缺,我估摸着当真变卖了,而安墨城购置兵器都需银子,我怀疑他兄弟二人之间必是狼狈为奸的。”
听了答复,安阳才觉安心,与她相关的事,都想知道,毕竟行那般恶事,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她不想在陛下心中留下污点。
眼睛扫过陛下腰间的香囊,她笑了笑,盈盈眸色里映满陛下的笑颜。
奕清欢抱住她,低低道:“中州王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