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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去世 (竹沙乔)


  傅秉英则在思考另一件事,那就是粟正所说的,我无法爱他。
  当时他在纯白房间里,世界用一种虚伪的充满着困惑的语气对他说:“粟正说他无法爱你,怎么办?如果他放弃了,你也活不了了。”
  傅秉英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小命,也不是愤怒,而是疑惑。
  为什么?
  是无法爱他,而不是不愿意爱他,也不是不能爱他。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粟正有什么功能缺陷一样,傅秉英第一时间排除了他耍滑头的可能性。他知道,粟正极少说出如此肯定的否定句。
  有一瞬间,傅秉英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致命缺陷,以至于粟正无法爱自己,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动摇,更让他沮丧的是,在内心深处,还盼望着粟正会继续追求他,爱上他——虽然这一切仅仅是为任务,但他期待了,这是对曾经的自己的背叛。
  “好了,你出去吧。”傅秉英说。
  “好。”粟正从地上站了起来,用甜蜜亲热的声音说道:“别泡太久了,十三分钟后你的皮肤就会开始脱水了。”
  水慢慢变凉,傅秉英的背上冒出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十三分钟后,粟正在门外喊道:“还要泡吗?我给你拿浴巾吧。”
  傅秉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进来。”
  很快,粟正从门口走进来,跪到了刚刚的位置上。傅秉英扫视着他的脸,又凝视他的眼睛,觉得他不像是个机器人,他就是粟正。
  “你喜欢我,对吗?”
  “对。”粟正回答地飞快,以至于像是敷衍。
  “那你亲吻我。”傅秉英吩咐。
  粟正心底有些抗拒,但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他的手臂环在了傅秉英湿漉漉的脖颈上,歪着头,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了对方的嘴唇上,他的大脑里不停地发出指令,像魔法或者咒语,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先舔了舔对方的上唇,耗时三秒,吮吸下唇,两秒,然后用舌尖试探着抵开了对方的嘴唇,舔到了对方一动不动的舌尖、舌面,还有牙齿,他按照这个顺序,一一舔过,傅秉英没有什么反应,因此程序告诉他继续保持动作。
  突然,傅秉英捧住了他的脸,这是一个激烈的信号,大脑向粟正发出深入指令,粟正的舌头不规矩起来,他开始热烈地同傅秉英纠缠,不再是方才小猫舔蛋糕的力道了。
  “你爱我吗?”傅秉英喘息着问。
  “爱。”粟正回答。
  “你在撒谎吗?”
  “没有。”
  “如果你不是真心爱我,就不要撒谎。”
  “我爱你。”机器人说。
  这段对话的发生,让粟正确信自己只是附着在这个机器人身上的一具灵魂,没有任何控制权。
  粟正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我爱你,但他无法脸不红心不跳地面对撒谎的质问。可能机器人没有撒谎,它的程序设定一开始就写好了,它是爱着傅秉英的,因此它的话也是真心的。
  捧住脸颊的手在抖。大脑获得信息,推出结果:傅秉英感到不安。
  粟正遵循程序抱住了傅秉英,用这个亲昵的举动平复他的不安。
  可惜,无效。
  傅秉英因此生气起来,烦躁地推开粟正的手,嚷道:“给我毛巾。”他想到了此刻的粟正是个机器人,不知道能通几分人性,这样想来,方才哪些甜言蜜语也不过是程序设定,这一刻,他宁愿听到粟正的违心之言,也不愿接受机器毫无感情的安慰。
  而且,他为什么要在意粟正是怎么想的,凭什么让粟正的思想左右他的情绪。傅秉英渐渐感到失控,心中又疲惫又烦躁。
  杀了他,杀了他就好了。
  气氛不再温馨,粟正将毛巾递给了他,真实的灵魂反而有些担心他的情况。
  最早二人开始交往的时候,傅秉英就时常这样,情绪变化很快,频率不高,但反差很大,搞得当时的粟正惶惶不安,生怕哪里又踩他雷点。
  在一起之后,傅秉英很粘人,比很多娇蛮的女生还要粘人,并且常常会问他:
  “你爱我吗?”
  “有我爱你一半那么爱我吗?”
  这些话总是会搞得粟正头晕脑胀,你你我我这几个字都快不认得了。那时候,他习惯采取亲吻来中断这种对话,一是身体力行,二是掩盖心虚。
  傅秉英的举动毫无掩饰地在说,我很爱你,你别离开我,我会崩溃的。
  一开始,粟正还洋洋得意,心想,这样优秀的人臣服于我,那我是何等的完美啊,但很快,他受不住了,傅秉英像水葫芦一样用惊人的速度占领了他全部的私人空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要求能随时随地查看粟正的手机,并且提出了一个粟正无法反驳的理由:
  “我的也可以给你看啊,为什么你不行呢?”
  当然不行,粟正心想,我还有那么多露水情人呢。
  但他不能这么说,不然傅秉英会发疯,所以他解释道:“我不看,是因为我信任你,为什么你不信任我呢?”


第23章 定制男友 中
  傅秉英笑了,仿佛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思考过很多遍,并且早已有了答案。
  “你可以看,也可以不看,我把选择的权利都给你,这样算是充分信任了吧。你也一样,不可以吗?”
  粟正彻底无语了,他无法跟一个学哲学的人胡搅蛮缠。
  “好吧。”然后,他重新办了个号,该约的继续约。
  这号码后来被傅秉英发现了,为此大发雷霆,他甚至第一次动手打人,把粟正反锁在家里三天,不给他留任何同外界通讯的工具,回来就|草|他,逼他无数遍地重复‘我爱你’三个字。
  后来,搞过火了,粟正发了高烧,这件事才在傅秉英的自责声中结束。
  从那以后,傅秉英在粟正心底留下了一块阴影,他变得美丽又危险,粟正不想离开他,又害怕他。可粟正到底是个花花公子,思来想去,不能接受接下来半辈子只和一个人上床,他纠结许久,就定要跟傅秉英分手。
  但这实在是太难了。
  有一次他们在超市里买了燕麦酸奶,傅秉英先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让粟正也喝了一口,当时他嘴里还嚼口香糖,不是很愿意,傅秉英态度坚决,非要他尝一口,粟正受了压迫,内心烦躁,只舔了一口,就大叫恶心。
  “你怎么会喜欢燕麦和酸奶放一起,恶心!”这是他的原话,赌气之言,实际上他觉得味道不错。
  但霎时间,傅秉英脸色一变,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捏了捏酸奶瓶,‘啪’地丢进垃圾桶里。
  然后他尴尬地笑了笑,道:“确实有点恶心,以后不要再买了。”
  这一次给粟正印象很深,大约是酸奶瓶落进垃圾桶的声音太过响亮,仿佛饱含怒气又像是饱含委屈。
  他发现,傅秉英不能接受他俩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任何‘不合适’都会被他强行扭转,仿佛俩人和谐得像一个人,永远不会有矛盾。
  这样太不健康了,作为一个感情咨询专家的粟正,一边压抑着慌乱,一边冠冕堂皇地安慰自己,我得跟他赶快分手,不然就是害了他。
  但傅秉英表现的越来越过激,有一天晚上,他甚至问粟正:
  “你说,我要不要退学啊?”
  “退学干嘛?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傅秉英将脸埋在他的膨软胸肌上,小声地说:“我就是想无时无刻地看着你。”
  “……”粟正没敢接话,也不想像平时一样说些风花雪月的话。他只觉得好累啊,傅秉英的手、脚全部变成了铁链,将他困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困难。
  为了释放这种死气沉沉的压力,他开始频繁地约炮。
  刺激和反叛的举动给他生机勃勃的感觉,仿佛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压制,还是无比的自由。报复的快感比做还痛快,只要傅秉英无法露出幸福的表情,他就无比幸福。
  他知道傅秉英缺爱,脆弱,但怎么着也不该让自己的软弱变成他粟正的压力啊。那时候,急于获得解放的粟正,对傅秉英的痛苦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粟正不是个恶毒的人,只要傅秉英愿意分手——他甚至因为粟正说‘这两天别见面了,互相冷静一下’而把人绑起来洗脑了一晚上。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你为什么不懂?”
  这句话像噩梦一样在耳边回荡。粟正被绑起来,房间灯光刺眼,每当他昏昏欲睡时,就会被傅秉英重新叫醒,一遍遍地重复:
  “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你为什么不懂?”
  时过境迁,今时今日,粟正反而有心情关心他脆弱的心理状况了。
  晚上睡觉前,粟正根据程序指使睡到了傅秉英身边,他的体温很低,傅秉英的体温也很低,像两具冰雕贴在一起。
  感应器感到傅秉英呼吸平稳,判断他睡熟了,这时候程序进入休眠状态,粟正短暂的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睁着眼,犹豫了一会,握住了傅秉英的手。
  迷信一般的举动,仿佛对方浮动不安的心因为手的牵引,就能想港口的船只一样,找到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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