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先前跟着父王他们参加过朝中岁末庆典,场面不过如此。
阮时解抬头扫了一眼,暂时未看见宴会主人,他低声问樘华:“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
樘华摇摇头。
正在他们低声交谈的时候,宴会里有人眼尖,已经看到了他们俩。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目光在樘华身上溜一圈,含笑道:“阮总,好久不见,这位是?”
“邓总。”阮时解伸出手来跟他握了一下,然后道:“家里小辈,带他出来长长见识。”
邓长荣对上樘华的目光,笑哈哈地伸出手,“小朋友,你好啊。”
樘华抬头看阮时解一眼,阮时解轻轻点了下头,樘华这才转回来,飞快与邓长荣握了下手,“邓叔叔,您好。”
邓长华目光落在樘华精致的脸庞上,一听到他这称呼,心里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干笑了下,“阮总,您家这位小朋友藏得可真够深。”
“他平时不喜欢出门。”
端着托盘的侍者走过来,阮时解顺手从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樘华。
樘华学着他的样子举起酒杯,轻轻呷了口,瞬时一股略带酸味的绵密果香与酒香席卷而来,从他舌头冲刷而下。
樘华忍不住将酒杯举起来,好奇打量杯中透明的浅金色液体。
这并不像加了果汁的酒,却有着奇妙的酒味与果汁味。
阮时解眼睛余光瞥见他表情,轻轻碰了下他的腰。
樘华忙将举起的酒杯放下一些,顺势又喝了口。
闲聊了一会,阮时解看到这次宴会主人周开济,便朝邓长荣略一颔首,“邓总,抱歉,失陪一下。”
邓长荣忙道:“没事,您去忙吧。”
阮时解与他轻轻碰了下杯,带着樘华往客厅另一边走去。
客厅另一边的一对夫妇正与人闲聊,阮时解与樘华一走近,他们眼尖,老远就见到了两人。
“阮总来了,欢迎欢迎。”一群人纷纷站起来跟阮时解打招呼。
“阮总,这位小朋友是?”
“家里的小辈——顾樘华。”阮时解为这堆人解释完后,转向樘华,“这位是周先生。”
樘华忙问好,阮时解一个个向他介绍,“周夫人,林小姐,杜先生。”
林小姐见他这模样笑了,“不用那么严肃。”
樘华依旧认真一个个问好,众人忙回应。
周开济笑道:“这些日子老约你约不出来,他们都说你呆在家里养孩子,看来果然是真的。”
阮时解从容应道:“他这年纪正是学习的时候,我们这当家长的不得不上点心。”
“樘华上高几了?”
樘华有些羞涩,“刚学完高一的课程,正在准备高二的内容。”
“高二了呀,明年就考大学了,时间过得很快,是得好好努力。”
周开济二儿子今年刚上高三,一到八月份就进了学校补课,听他聊起这话题,分外感慨,还勉励他一番。
他们这堆人要么自己有孩子,要么家族里有正在读书的小孩,林小姐甚至刚读完书不久,提起学习纷外有话聊。
别人都在谈生意拉交情,就是他们这边聊学习方法聊得热火朝天。
樘华才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就收获到了无数学习秘籍,刚刚喝的香槟似乎已经进入了血管,正影响他脑袋。
樘华听他们聊学习,听的晕头转向,脚下险些站不稳。
阮时解察觉到不对,转过头看他,他脸颊微红,长睫毛扇了扇,一脸茫然。
阮时解及时扶住他手臂,周夫人见了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下?”
“刚给他尝了杯香槟,估计现在有点喝醉了。”阮时解有些无奈,“我带他去旁边坐一坐,明天还要早起学习,等会儿我们就回去了,多谢款待。”
周夫人忙应:“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喝不得酒,你们赶紧去坐一坐吧。”
阮时解没跟他们客气,扶着樘华往一旁的沙发走去。
还没到沙发上,阮时解碰上一个年轻人,年轻人一见是阮时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轻哼一声。
樘华看看他,又看看阮时解,脸上带着不解。
年轻人见他们动作亲密,扫他们一眼,“阮总这是开始老牛吃嫩草了?”
阮时解瞟他一眼,“火气这么大?你这嫩牛还是吃不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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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朋友
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内气氛一下变得怪异起来。
樘华抬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敏锐地察觉到双方不友好的关系,他往阮时解身旁站了站,挨在阮时解手臂后面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这年轻人。
年轻人险些没气笑,“小朋友,你这是什么架势,站在后面想助威还是冲上来帮他跟我打一架?”
樘华上下打量他一眼,警惕地开口,“你打不过我家先生。”
“嘿,这话说的——”年轻人一下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投下一片片阴影,他双眼微眯往樘华身上打量,“要真论起打架来,还真说不定。”
阮时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你旁边这位小朋友才真喝多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就在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一个有些无奈温润男声,“席岭,不是叫你在这等我么?”
所有人齐齐回头,一个气质温和的清俊男人走近来,对阮时解和樘华点头,“时解,不好意思。”
说着他顺手将手中那一杯淡青色的液体递给贺席岭。
贺席岭接过杯子咕咚咕咚灌完了杯里的解酒茶,听他代自己道歉,并无反感之意,反而屁颠屁颠凑上去,就差没在陈穗身上蹭,刚刚气势汹汹的狼一下变成了温顺的大狼犬。
阮时解同他打招呼:“陈穗,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陈穗跟阮时解打完招呼后看向他身后的樘华,温和一笑,“你好啊樘华。”
樘华瞪大眼睛看看阮时解又看看他,有些紧张地问:“您认识我?”
阮时解握住他的手臂紧了紧,无声安抚。樘华感觉到手肘上传来的力道时,心头略微一松。
陈穗笑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名,我听时解提起过你。我叫陈穗,隔壁这位是我朋友贺席岭。”
贺席岭站在陈穗旁边,闻言恍然大悟,“哦,这位就是阮总养在家里的……”
他话还没说完,被陈穗警告地轻拍了下手臂,他只好住口,一双眼睛仍贼溜溜地打量樘华和阮时解,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眼睛里泛起亮光。
陈穗盯着樘华的面色,关切道:“樘华是不是不舒服?”
阮时解低沉的嗓音响起,“没事,就是有点喝多了。”
樘华闻言立即反驳,“我没喝多!”
“没喝多也坐着休息一下。”阮时解不由分说将他带到沙发上坐下。
陈穗与贺席岭坐在另一边,他们两人挨在一起坐。
樘华眨眨眼睛,努力盯着他们,发现他们肩膀都快连在一起,其中贺席岭还一个劲儿往陈穗那边挤,陈穗也不介意,不过温和笑了笑。
樘华在一旁晕乎乎坐着,贺席岭如临大敌,阮时解与陈穗随意聊着。
陈穗看樘华一眼,温和地问:“樘华现在学习进度到哪了?”
“马上学高二的课程。”
“速度挺快啊。”陈穗与樘华平视,笑问他:“有入学的打算么?”
樘华没反应过来,阮时解拍拍他背,替他答道:“目前没有。他以后想学古代文学方向,过完这阵子就要开始啃基础书籍了。”
“那挺好,书目我都发给你那边了,到时候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小樘华有微信么?我们加个微信?”
樘华茫然看向阮时解,软软问:“先生,微信是什么?”
“一种通讯工具,明天跟你说。”
樘华很快被安抚下去,“哦。”
贺席岭嗤笑出声,“阮总,您这也太不合格了吧?连手机都不给人买啊?”
何穗责备地看他一眼,贺席岭没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这人古道热肠,就爱打抱不平。不过您对您这……是不是管得太严了些?”
阮时解皱眉,“他正上学,玩手机容易分心。”
“啧,容易分心就给人直接断了呀?”
何穗有些头疼地拉住贺席岭,“那我们下次再加,时解,我跟席岭先回去了。”
“嗯。”
阮时解看了眼时间,他们也该回去了。
他轻轻叫樘华,“樘华,我们准备回去。”
樘华站起来,甩甩脑袋,朝阮时解灿烂一笑,“好哦。”
刚说完,他就啪叽一声摔阮时解身上,腿软得站不起来。
……这小醉鬼。
阮时解有些无奈地朝路过的侍者要了杯醒酒茶,喂他喝了,这才扶起他,带着他往外走去。
有侍者见了立即上来询问:“先生,需要帮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