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概率看来是不了了之,也就是说……李倓搞了一次漂亮的绝地反击。
这个……值得研究,嗯,值得好好研究。
并且李林甫的对手们忽然发现李倓帮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他们完全可以欺负李林甫文盲啊!
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呢?失策失策,赶紧回去研究一下。
李绍见到人都走了之后,十分发愁地看着李倓说道:“你这样咄咄逼人,日后……李林甫恐怕不会罢休。”
李倓倒是不以为意:“这次退缩那么就没有以后了,一次退,难道次次退吗?”
李绍看着李倓眉宇之间隐隐的冷厉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儿子,哦,现在是他的弟弟了。
李倓见李绍似乎有些失落便说道:“阿……咳,殿下与我不同,牵挂太多,如今我除了圣人谁都不必顾虑,倒也算是无欲则刚。”
李绍听了之后心中安慰便说道:“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阿爹这边有我。”
李倓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刚刚那个人问道:“刚才说有趣的那位是谁啊?我见他有些眼生。”
李绍略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此人乃是新任礼部郎中,王摩诘。”
王摩诘?李倓瞬间震惊,卧槽,诗佛王维啊!
就在他眼前他居然没认出来,都没来得及去要一副亲笔作啊!
李倓发现自从他穿过来之后就有了一个爱好——遇到一位诗人就想要收藏亲笔做,现在他已经达成了李白亲笔作和贺知章亲笔作成就。
下一步估计就是王维,等什么时候杜甫来了,他大概就能暂时达成王孟李杜成就,想一想就很激动有木有。
李绍看着李倓听到王维名字就双眼发亮,不由得疑惑:“三十一郎?”
李倓轻咳一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说道:“那……有劳殿下,我明日再来进宫看阿爹。”
李绍看着李倓轻轻松松往外走,一时之间颇有些羡慕,如果他也能跟李倓这样肆无忌惮就好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李倓受宠的基础上,并且他手上没有任何权利,只能依靠李隆基,所以李隆基对他十分放心。
换成自己……这个时候恐怕又要与一些人做切割了。
一时之间,李绍想的有点多,他很想将一些人托付给李倓,这些人都是当年一直支持他,却被李林甫搞得下场凄凉的人的遗族,大多都是孤儿寡母。
李绍经常偷偷派人照顾,都不敢多露面,生怕被李林甫盯上,到时候他连这些人都保不住。
如果是李倓的话,他应该可以吧。
李绍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李倓这么有信心,他现在唯一顾虑的就是那些人跟李倓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也算是一个拖累,李倓自己如今……虽然御史说他奢靡无度,然而李绍怕李倓真的被人抓到证据,所以偷偷查了一波,发现李倓如今的开销十分小。
他仿佛真的无欲无求一样,吃穿用度全部都是下人打理,李隆基和杨贵妃给他什么他就用什么。
李绍叹了口气,转头就往后宫走,准备看看他爹如何了。
然而在见到李隆基的一瞬间,李隆基就问道:“三十一郎呢?三十一郎怎么样了?”
李绍在那一瞬间忽然又有些嫉妒李倓,他爹对他可从来没这么上心过。
不过他已经习惯掩饰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语言之后就将事情全部叙述了一遍。
李隆基听到李倓妙语连珠,将李林甫气到拂袖而去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这个三十一郎还真是……别出心裁。”
对于李倓非要捆绑着他说事,他也没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李倓说的没什么错。
他的一切都是皇帝赐予,那些御史拿着这些东西说事,难道不就是在说皇帝做错了吗?
无论是哪个皇帝,都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说你错了,李隆基尤其如此。
李绍听到李隆基的评价就知道李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听到李隆基说道:“三十一郎书读的也够多了,再读下去就要读傻了,让他学着做点事情吧。”
李绍顿时一愣:“什么?”
李隆基说道:“唔,他身上书呆气太重啦,让他去历练历练吧,他不是身上还挂着左金吾卫大将军吗?就让他先管理皇城布防安全吧。”
李绍听了之后顿时有些坐不住:“阿爹,皇城安全重中之重,三十一郎以前从无经验,贸然接手怕是要出乱子。”
李隆基不在意说道:“不是还有人辅助他吗?他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你就不要担心了。”
李绍现在整个人都有点不好,左右金吾卫是他跟李林甫一直在角逐的位置,他们都想让手下人坐上这里,可以说拿到了这个就稳立不败之地了。
如今左右金吾卫虽然不是两方任何一派的人马,但是总体来讲是更亲近李林甫的,毕竟李林甫为了怕自己被刺杀,平时在外行走都有金吾卫护卫的。
李绍本来已经做好了要跟李林甫死磕这两拨人马的准备,结果现在告诉他……金吾卫……至少是左金吾卫归李倓管了?
也就是说李倓除了自己的亲卫之外,实际上是个实职大将军,手上有兵了?
李绍忍不住一阵恍惚,李林甫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死?
毕竟他折腾了半天是想要将李倓参下去,结果没参下去不说,自己丢了个大人,还让李倓拿到了实惠。
李绍眼看着李隆基派人拟旨送去门下省,他想了想派人过去暗示自己人,一定要保证这道圣旨顺利出宫。
虽然没有落到他自己人手里,然而李倓天然就是他阵营之内的,毕竟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比什么都牢固。
一时之间李绍忽然觉得压力小了很多。
而此时李倓正坐在自己的王府跟朱邪狸研究地图。
李倓看着那个叫简陋的地图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因为他根本看不懂哪里是哪里。
倒是朱邪狸,在上面标注的不亦乐乎,仿佛看着实景地图一样。
李倓一脸佩服地看着他说道:“你真厉害,我都看不懂。”
朱邪狸笑道:“我也就这点本事,读书上是比不上你的。”
李倓:不不不,其实你比我厉害,我只不过是作弊了而已。
朱邪狸说完之后又忍不住问道:“现在坊间传言你会炼丹,我怎么没见到你的丹炉?”
李倓:……
对哦,他还要去搞个丹炉,要不然没办法解释之前的事情,心好累,这个谎感觉要圆不下去了。
李倓无奈只好说道: “我的丹炉有些特殊,与普通丹炉不同,你若是想看明日我给你看看便是,今天有些晚了,你也该回去了,万一误了宵禁,明天恐怕我就要在御史的奏疏上看到你的名字了。”
朱邪狸将地图一收冷笑:“怕他们?”
李倓深深觉得自己仿佛造了孽,把御史们给搞的太惨,现在都没人怕他们了啊。
就在他自责的时候,朱邪狸便说道:“你放心吧,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御史参过我们?”
李倓愣了一下之后就明白他说的是御史很少参他们这些内附的少数民族,他略一思索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十分生气:“这群人还会欺软怕硬啊?”
朱邪狸被他逗笑说道:“我以为你知道的。”
李倓十分羡慕地看着他,古往今来少数民族都有特权,真是令人羡慕啊。
当然某些朝代,少数民族被揍的特别惨的时候就不值得羡慕了。
朱邪狸被他这个眼神看的有点不太好,特别想亲一亲那双温润明亮的眼睛。
他忍不住移开目光,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同时想起之前安庆宗跟他说的话,心里想着安庆宗真是胡说,阿恬这么温柔可爱,怎么会像他说的那么凶呢?
是的,跟着他爹目睹了李倓怼人整个过程的安庆宗,将李倓形容的凶神恶煞,一边说着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一开始朱邪狸就有些不信,因为他也见过李倓生气的模样,就算是生气的时候,李倓依旧是克制而讲理的,怎么会像安庆宗形容得那样蛮不讲理,胡搅蛮缠呢?
如今见到李倓一如往昔,他心里更加确信安庆宗肯定是误会了李倓。
不过,他也不打算去纠正安庆宗的看法,让安庆宗怕李倓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别人越是觉得李倓凶就越是不敢惹他,到时候估计就没有人敢再参他了吧?
至于李倓多么温软,他自己知道就行了,不用别人知道。
朱邪狸一边想着一边说了告辞,并且心中十分雀跃——他跟李倓商议两日之后进山狩猎,到时候就是他跟李倓的二人世界。
什么?跟随的侍卫?朱邪狸已经自动忽略那些人了。
一想到这一点,朱邪狸就颇有些激动的睡不着觉的意思。
朱邪狸是激动的睡不着觉,而李倓是发愁的睡不着觉。
之前朱邪狸问起丹炉的事情被他给含糊了过去,当时他想的也很简单,大不了回头在商城兑换嘛。
反正他的师徒值这两天又增长不少——他将《方程论》教给邱博士,邱博士转头教给算学学子,简介让李倓涨了许多师徒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