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出了集市,到达码头,江池与翟煦的手都是红的,手里提着满满的东西,都是日常所需用的,还有一些小零食,藏在里头,谁也看不见。
中间卖鱼的钱不够用,江池还特意去当铺换了银子。
出宫的时候,江池做好了万足的准备,离开皇宫最重要的便是银子,江池将银子藏在私密处,即使是掉入了海里东西也没丢,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另外小地方消费水平也低,江池也没用多少银子。
只是买的东西够多,相比起他人零零散散的,翟煦与江池倒是格外令人眼红。
翟煦脸皮厚,不怕人看,江池脸皮薄,躲在翟煦身后,倒是也没啥特别的。
众人争先恐后的上了船,江池与翟煦不愿挤来挤去,就在边上等着,直到船家一声吼,两人提着东西上了船,找到空位放下东西,江池似乎有感觉到那股子恶心的眼神,愈发明目张胆起来。
翟煦干脆将江池搂在怀里,转身的瞬间,凌厉的目光仿若箭矢般深深刺入。
一路上相安无事,翟煦与江池带着在集市上买来的满满战利品,两人先是去了老爷子家,老爷子与珊瑚也是善良之人,帮了翟煦与江池许多,买来的东西,江池有一半送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本来还是推脱的,但是江池说到了珊瑚的点子上,老爷子便半推着接受了,临走前让翟煦随意用他的渔网,反正他老爷子人老了,愈发力不从心起来。
“老爷子人还是挺好的,若不是老爷子,只怕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江池想到那时候翟煦的模样,心微微的疼。
“所以,以后要多照顾照顾老爷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翟煦将江池手里的东西提了过来,大步迈前,“快点跟上来,我要吃你以前做过的麻辣海鲜,正好家里还有剩余的,刚好可以一餐搞定,等明儿出海,再换些回来。”
“好。”江池小跑着跟了上去。
回到家,翟煦与江池收拾好从集市带回家的东西,日常用品摆放的整齐,小零食什么的被江池放进了房里,还有面粉、调料什么的。
江池的厨艺还算不错,翟煦负责处理食材,生火,江池下厨。
明艳的火光下,映衬出两人的侧脸,热浪滚滚,心也愈发滚烫起来。
虾蟹江池放了许多辣椒,辣的翟煦与江池眼睛都是红的,舌尖的辣味久久不散,江池眼睛红红的,铆足了劲喝水,最后还是吃了点甜食才稍微好上一点。
天色慢慢的变得深了,江池洗漱后,推着翟煦去洗澡,火上温着水,翟煦赤裸着上身,提着水往里屋走,翟煦耳朵尖,听到细碎的声音传递,极快反应的躲在暗处,缓缓的朝外面看。
门被推开,传来嘎吱一声,一抹身影钻了进来,隔着淡淡的火光,显现出那张猥琐而黝黑的脸,脸上冒着有光,下巴上细碎的胡渣,显得格外邋遢,不知是想到什么,那人无声的笑了,细小的眸子里闪过淫秽的光。
让人看起来便觉得难受,翟煦从暗处走出来,那人看见翟煦,转身就跑,一瞬间便没了身影,翟煦追了出去,只看见茫茫的海阔以及隐匿在黑暗中的黑影,茫茫的一片。
翟煦的脸色冷了冷,看来明日得去找找老爷子了,打个预防针,不然,到时候他出海,有点难缠,今日过于张扬,恐怕是招惹了老鼠。
翟煦冲完了澡,将门关的严实,落了锁才进了屋。
江池正在清算零钱,旁边放着那根红绳,这是翟煦手腕上缠绕着的,那时候翟煦生病受伤,江池顺手摘下来的。
翟煦关了门,似乎对这红绳格外感兴趣,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江池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有点飘忽不定。
“你很喜欢这跟红绳。”翟煦点头,“不知为什么,看见这跟红绳,我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再哪儿见过,具体是哪,我又记不清了。”
翟煦说着,脑袋传递一抹钝痛,翟煦立即捂住了脑袋,江池连忙起身,揉着翟煦的太阳穴,“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
“嗯,但我知道,这红绳定是阿池的。”
江池抿紧的唇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倒是不错。”
翟煦忽然发难,在江池收拾好东西的瞬间,翟煦将江池压了下来,“阿池,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江池沉默着,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沉默而冷静的眸光,带着淡淡的哀伤与释然,翟煦的心狠狠颤了颤,对于他那些失去的记忆猛然不想知道了。
“你想知道吗,若你想,我全然告知你。”江池躺着,笑得却很好看,细长的眸子,流露出来的淡然笑意,像是紧紧压抑的情绪瞬间散步,眉眼间满是轻松,带着挣脱所有的放肆。
翟煦摇了摇头,靠在了江池的肩膀上,声音有点闷闷的。
“阿池,我有点慌。”翟煦像是撒娇般摇了摇脑袋,下巴往上搁在了他的肩胛处,“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若是恢复了记忆,你就会走,若真如此,我宁愿永远不要,我要和阿池永远在一起。”
“阿池,这是我的承诺。”翟煦侧头含住了那颗宛若樱桃般的充血耳垂,江池整个人狠狠一颤,那股子湿润的温热,顺着耳垂,连贯心脏。
春色弥漫的屋子,紧密而放肆的呼吸,充满温情的暧昧缱绻,将两颗本就紧挨着的心更加紧密的贴在一起,心贴着,身也愈发深深地镌刻,就像是铭刻在雕塑上的印记,刻上了,也就弄不下来了。
早晨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海边的温度并不高,即使在正值炎热的夏季,就是正午的时候赤脚踩在沙子上格外的烫脚。
江池还在睡着,翟煦已经起床,盖住了江池的小肚子,关好门出了屋子。
屋子里并不隔音,沉睡着的江池还是能隐约听见声响,但即使如此,江池像是一条咸鱼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实在是太累了,昨晚作死的撩了翟煦一波,导致某人性趣大发,折腾的江池连脚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
时间流逝,翟煦去了老爷子那里一趟,江池还在睡着,翟煦怕江池这般睡着对胃不好,直接将还在睡的江池给挖了起来,早上翟煦煮了小米粥,现在温度正好,不烫不冷,对于久久未曾吃主食的江池来说,无异于是美食。
在翟煦的‘帮助’下,江池干掉了满满两碗,小肚子被填饱,江池懒散的遮住了眼睛,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翟煦却不打算这般轻易的放过他,直接将江池给捞了起来,顺带着穿上了衣服。
当然,最后还是江池自己穿的,因为看不惯某人,光明正大的占便宜,吃豆腐。
“你说,你硬要拉我出来干什么。”翟煦拉着江池走了许久,江池全身酸痛,走路的步伐一瘸一拐的,翟煦见此,半跪在地上,江池心中一松,直接趴到翟煦背上,脸上的汗水近乎擦在翟煦脖颈与衣服上。
衣衫的材质较为粗粝,江池滑嫩的脸蛋瞬间红了。
“我找到一个好地方,听珊瑚那小丫头说是村里的圣地,有什么求的都可以去看看。”翟煦背着江池,一路小跑,相比起江池的满脸是汗,翟煦连脸都未曾红一下。
“我有什么可求的,有些东西都是信则以不信也无所谓。”江池甩着腿,像是小孩般动个不停,翟煦宠溺的厉害,大掌捏住了江池挺翘的臀,柔软有弹性,摸的愈发上瘾了。
江池的脸蹭的红了,恼羞成怒:“你再摸我就咬了。”
翟煦的手依旧不停,江池气呼呼的咬在翟煦的脖子上,淡淡的血腥味迷漫,江池又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伸出舌头舔了舔,将那血珠子舔掉,极大的战栗席卷翟煦全身,翟煦有种想要扑倒背上那个小妖精的冲动。
路上人影绰绰,翟煦忍住了,一步一步走向目的地。
眼前是座很大的庙宇,恢弘大气,虽比不上金碧辉煌,但是在渔村这小地方,着实挺有台面。
一眼望去尽是楼梯,江池与翟煦一同走了上去,拒绝了翟煦的帮助,江池本就累,走上去已是气喘吁吁,说到底江池还是信的,以前他不信,但是现在,这抹孤魂遗落至此,说到底,他自己便是凭空而来的。
翟煦不知何时拿来了香,两人一同取了香,点燃插在香炉之中,看那袅袅的烟雾,江池进了里头,对着偌大的佛像,虔诚而认真的叩拜。
江池如此,翟煦也跟着江池一起,两两心愿,共同涌出。
从大殿出来,翟煦扶着江池,“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那我也不说。”
从佛庙里出来,翟煦背着江池回家。
太阳落山,天际殷红,残阳如血,锐利的艳,极致的红,江池趴在翟煦肩膀,“阿煦,如果以后我不在,你一定要活的比谁都好。”
“阿池,我要生气了。”翟煦一把将江池从背上甩下来,然后懒腰抱住。
“乖,阿煦不生气。”江池像是哄小孩般捏住翟煦的耳朵,翟煦的耳垂很薄,薄薄的一片,捏起来很舒服,“我是说假如。”
“阿煦可是说了,永远不会和我分开的。”
“假如啊。”翟煦看着天际的晚霞,明明是极为艳丽的颜色,却让翟煦感觉到一抹伤感之意,无端的涌上心头,莫名的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