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煦抱着江池一路从慈宁宫走到偏殿,面对气场强大的帝王,途径的宫人皆是不敢四处张望,就连徐立,也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皇上,身心皆颤。
偏殿的门紧闭,江池紧紧咬着唇,殷红的颜色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平嬷嬷的血,江池贴紧翟煦,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翟煦,我差点,差点就死了。”江池眼睛一闭,眼泪又掉了下来,翟煦紧紧拥着他,轻声安抚。
“阿池,你没事,没事。”翟煦的大掌抚着他的脊背,轻柔的嗓音在耳际盘旋。
不知过了多久,江池放松了些许,满脸泪痕的望着翟煦,下巴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唇上沾染了血,唇瓣上满是血痕,翟煦的吻落了下来,轻柔的吻在他的眉眼。
“阿池,我在,我一直在你身边。”
“抱歉,我是来迟了。”
盈满水光的眼睛,滑落的液体滴答落在衣衫上,混杂着淌在胸膛的茶水,江池扯着衣衫,抹掉唇上的血渍,“我想洗漱,我想沐浴,翟煦,我难受。”
江池将衣衫脱掉,翟煦拿起被子,将江池裹住,然后让徐立弄来热水。
热气袅袅,缥缈的雾气,江池坐在浴桶之中,翟煦就站在一旁,映入眼帘的白皙皮肤,绯红的唇,泛红的眼角,略微迷离的眼神,翟煦淌入浴桶中,滚烫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
双方眸底深处绽放的爱欲之火,熊熊燃烧起来,一点点将仅存的理智彻底吞噬。
直冲脑门的快感,江池主动而热情,劫后余生的心悸盘旋在脑海间,那种牵扯神智的强烈情感,将江池一点点吞噬,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想管,只要他。
殿内传递的低吟与喘息,候在殿外的所有人像只鹌鹑般,耷拉着肩膀,眼观鼻鼻观心。
江池累的厉害,全身酸软,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殿内的天色暗沉,醒来的江池想要翻个身,尖锐的酸软将江池撂倒,搭在腰间的有力臂膀,直接将江池捞入怀中,脑袋贴着的滚烫温度,江池的心倏地平稳下来。
徐徐探出脑袋,翟煦垂头看着他,四目相对,江池唇角绽开璀璨的笑容,抱着翟煦往上爬,脑袋磕在他的颈项间,像是交缠的鸳鸯般,翟煦任他,撇头含住他的耳垂。
“小妖精。”
脑海中回响起他的主动,江池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变得滚烫起来。
“才没有。”江池反驳着,脑袋枕在翟煦的臂膀,食指落在他的薄唇上。
“长暨,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忘了我。”江池提到死的瞬间,翟煦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泄愤般的咬在江池的唇上,啃咬的幅度偏大,本已止血的伤口渗出淡淡的血渍。
翟煦心疼的舔掉他唇上的血渍,双手捧住他的脸,“阿池,不许乱说。”
“我再说最后一句。”江池搂住翟煦的脖子,嘴唇贴在他的耳垂,“长暨,倘若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不要伤心,兴许,我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的。”
少年唇角绽放的清冽笑意,翟煦欺身而上,将江池压在身下,“就算如此,朕也不许,朕要你时刻陪在朕身边。”
“嗯。”江池不住的点头,眸底的笑意怎么也遮挡不住,仿若夏日晚上漫天星辰,璀璨了翟煦的整个脑海。
三月中旬,宣州传来消息,宣王摔断了腿,因治病不当,左腿残疾,终身无法站立,消息传入宫里,太后差点昏倒在慈宁宫,翟煦晚上前去探望,当晚,太后便病倒了。
太后病好后,慈宁宫一片宁静,太后每日吃斋念佛,为宣王祈福。
前朝自户部侍郎被革职后,后再次掀起一股子自谏之风,翟煦快刀斩乱麻,所有参与者降去一官半职,补替之人尽数换成翟煦心腹,自此,再无人敢游说‘江池乃祸国之人’的言论,翟煦完美镇压。
至于辛柠,慈宁宫一事,辛柠安分不少,每日待在辛柠阁内,就连太后的慈宁宫也几乎不再前往。
夜色微凉,江池披着外衫,躺在楼上的贵妃椅上,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星辰,古代就这点好了,空气清新,随处可见的蓝天白云,江池眯着眼睛享受的翘起了腿。
旁边是陈庆准备好的糕点与水果,还有一杯清茶,袅袅的热气弥漫。
翟煦到达偏殿时,江池刚刚上去不久,陈庆望见翟煦,刚想行礼,被翟煦阻止,“阿池呢。”
“回皇上,主子在上头。”陈庆压低了声音,翟煦轻声踩着扶梯走了上去,远远的便望见江池懒散的躺在贵妃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块水果,抖的可利索了。
阴影笼罩而下,江池疑惑的睁开眼,望见站在他前方的翟煦,江池立即收好腿,叼着的水果立即吃进嘴里,翟煦的速度更快,欺身而下,亲在江池的唇上,舌尖在他嘴中肆掠,夺回那抹甘甜。
“阿池嘴里的更加甘甜。”翟煦面不改色的说着耍流氓的话,江池直接用后脑勺对着他,翟煦也不生气,霸占了江池的椅子,将江池抱在怀里。
第36章:陪你出宫
大掌贴在他的手上,“手这般冷,也不知多穿点。”翟煦说完双手紧扣住江池冰凉的手,轻轻摩擦着。
“今天没那般冷了。”江池不甘示弱的反驳,翟煦狠狠揉了揉江池的脑袋,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翟煦搂着他,把玩着他的头发,指尖绕着头发打着旋。
对于翟煦的举动,江池早已习以为常,懒散的靠在翟煦怀里,将冰冷的脚藏得严实。
翟煦不动声色的将江池抱得更紧,“不是想回江家,过几天便陪你出宫可好。”
“真的。”江池激动的一个转身扑在翟煦怀里,整个人坐在翟煦腿上,脚丫子搭在下方,凉风飕的一吹,冷的江池一激灵,翟煦无奈的抱起江池,就像抱小孩般,江池盘着坐在翟煦腿上,为了保持平衡,江池紧紧搂住翟煦的脖子。
江池眸底几乎溢出来的兴奋,翟煦食指扣在江池额头,“当然是真的,这次可算不用千方百计的逃出去了。”
江池吃痛,一只眼睛债眯起,伸手抓住翟煦的手,“皇上你真是太好了,我在宫里待着都要长蘑菇了。”
“就你贫。”翟煦亲在他的脸颊,顺手捏了捏江池的小脸蛋。
“皇上,你刚刚摸了我的脚没洗手。”江池指了指自己的脸,翟煦脸一黑,咬牙切齿道:“朕还未嫌弃你,你倒是嫌弃起朕了。”
江池摇头,“我只是提醒皇上,你该洗手了。”
“那便等时机成熟再洗。”
翟煦抱着江池下了楼,一路朝着寝殿走去。
意识昏沉间,江池终于知晓翟煦所说的实际成熟是何种意思,这个晚上,翟煦让人换了起码三次热水,江池累的直接睡了过去。
去你特么的时机成熟。
自从翟煦说了要出宫的事情,江池心心念念的等待着,每日里望着出宫的方向,日盼夜盼,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终于到了出宫那天。
夜幕降临,江池远远望见翟煦,他今日穿的是深棕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衣衫材质柔软,一看便知非富即贵,江池特意穿了淡灰色长袍,一深一浅看起来格外相配。
江池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翟煦捏住他的鼻子,“你就这般期待。”
江池点头,“上次出宫我都没怎么逛。”
自从穿越后,江池的圈子很小,一开始是那个偏僻的小寺庙,好不容易逃出来,遇到翟煦后,便被带入了宫,在宫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在偏殿待着,他就只去了龙珏殿、夏雨阁、慈宁宫、夏雨阁以及御花园。
至于慈宁宫,江池是再也不想体验一次了,和翟煦确定关系后,江池惜命的紧,谁知道,他若死去,是否是真的尘归尘,土归土呢。
江府
江跃接到今晚皇上将会前来江府的消息,内心百感交集,江婷捎回来的信中所传递的消息颇多,江池正承盛宠,皇上恩宠有加,另朝堂之上,皇上公开表明态度,杀鸡儆猴,此事闹得极大,所有参与者以及蠢蠢欲动着皆是心有余悸。
当初刚得知皇上独宠一个男人时,对那个男人,江跃心中厌恶,虽说西越对于断袖之癖并无特殊管制,但孝字当头,极少簪缨世家奉男子为主母,多半不过是养个玩物。
可在所有一切捋顺后,在得知那人是江池之时,江跃的心思开始泛滥。
冯枚不知江跃之心思,心里波涛翻滚,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废物,本该是踩在烂泥里的人,有朝一天攀上了皇上,一跃冲天,冯枚不能忍,且这还是顾宁不知从哪里带回来的野种。
“老爷,皇上今日当真会来?”冯枚敛去眸底的不甘,早知如此,在一开始她就应该让江池死在寺庙。
“亲自通知,还有假不成?”江跃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很快便收了起来,“将江池的院子收拾出来,别耍什么幺蛾子,江池今时不同往日,有皇上护着,你的那些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当初你如何处理,我是给了你选择的,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现在就别给我出岔子,不然,江家若因此出事,别怪我翻脸无情。”江跃脸色冷峻,正逢梧桐院来人,老太太有请,江跃快速出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