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做丝绸的根本找不出几家,专门做丝绸的更是凤毛麟角。穆子星实在想不到有哪家会因为嫉妒新礼制料而做出这样的事。
嫉妒可能发生在能力对等的人身上,可新礼制料的丝绸明显已经甩业内一大截,这也能嫉妒吗?
真想不通——
穆子星费解抬头,被周围的陌生环境吓了一吓。
她不知走到哪里来了,虽然依旧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但两旁已经没有穿白大褂的人和冰冷的机器。
房间内空荡荡的,醒目的白,看久了有点瘆人。
穆子星转身要往回走,却见程双迎面朝她走来,她还疑了声:“你怎么走到这来了?”
穆子星迎上前:“四处逛就逛到这儿来了。”
程双在,穆子星视线又打量那些空房间,她先问了声:“你忙完啦?”
“……嗯。”程双不敢说她实在放不下她。
穆子星故意引着她走到一处,里面摆着几个空放置着的架子,她问:“这里是干嘛的啊?”
程双蹙了蹙眉:“我也不太清楚。”
“我帮你问问。”她当即拿起手机,穆子星忙拦住她,“没事,那不问了。”反正她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个。
穆子星又指着那些空房间:“这个呢。”
程双仔细打量了下,答:“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进门,穆子星发现从里面看外面的感觉很是不同。
即使四周通透,也很容易有被囚、、禁的感觉,空荡的白很容易给人心理上造成冲击。
“这里好像是存放桑叶的。”程双突然道。
穆子星朝她看去,在那房间的里头还有一小扇窗,推开窗就能看到几片桑叶零落飘在地上。
穆子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许是这里头的温度太低,她后背有些泛凉。
她正要提出走,突然又指着远处角落那绿色问程双:“那个是什么?也是桑叶吗?”
程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眼睛。
穆子星想起程双工作时会戴那副金丝框的眼镜,或许她是有点近视,她无可奈何了声:“算了。”管它是不是呢,又没什么好追究的。
“干嘛算了。”程双看她:“我带你进去看。”
程双问了这边的负责人,领着穆子星从另一边进入了那房间,走到穆子星说的角落,捡起了那株蔫蔫的草。
“不是放桑叶吗?怎么会有草?”
穆子星疑惑看向程双,发觉她眼睛盯着这株草,眼神深邃,俨然这已经不只是一株草了。
穆子星有些纳闷,觉得程双要是再这么盯下去,就算是鲜草也得变成干草最终被她烧着。
良久。
她意味深长了声,似在答她的话:“我也想知道,怎么会有草。”
“会不会是摘桑叶的时候不小心带进来的?”穆子星提出假设。
程双突然认真看向她。
她眼神有特殊的魔力,穆子星不敢直视太久,低头之际听程双在她耳边道:“嗯,这草我让他们去查,我们先回去吧。”
穆子星觉得她行为怪极了,一是要查,二是要走。
她问:“虽然这草出现在这地方很诡异,但真的有必要查吗?”
程双不会昏庸到因为这是她的发现所以就查吧——
程双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打趣她:“不然不查?”
穆子星敏锐感知到程双状态不一样了,她看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草真的有问题?”穆子星边问她边看那草,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
“可能,我也不敢太笃定。”
程双随手从兜中掏出保鲜袋将那草装进去:“不过查出来就知道了。”
“走。”她领着她往外。
****
炮友没做成,穆子星晚上和程双躺在一张床上就很膈应。
程双住的是一人间的员工宿舍,因为他们过来时已经勒令停止生产,所以整个厂都没几个人。
每个人对应只有一间宿舍,宿管员被派遣回家休息。穆子星这个后来客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住,只能和程双挤一间。
刚开始穆子星还不太情愿来着——
不过程双是这么说的:“睡都睡好多次了,你还在乎这个?”
穆子星不想表现出她在乎,就只能不在乎。
静静躺在一张床上,没有性,也不能有爱。
穆子星不知道她脑袋瓜都在想着什么,感觉像是想了很多内容,但真正静下心来想,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迷糊之际,听程双开口说了什么,她眼睛猛然睁大。
恍了会儿,想起程双说的话。
“已经会觉得麻烦我了吗?”
穆子星眨了眨眼,思索了会儿,迟缓答着程双的话:“床上的时候不会。”
程双苦笑了下。
她果然还是不能接受她啊。
愿意麻烦一个人应该是依赖一个人的最好表达。
如果愿意麻烦一个人并且觉得事情不会麻烦到她,那对这段感情应该有十足的信心。
可穆子星今天的所作所为似乎在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她开始觉得会麻烦她,她对她的感情不自信了。
她想现在这关系究竟还要维持多久。
程双一直都觉得,她觉得穆子星也应该已经认识到这点,炮友关系只是两人维持联系的遮羞布而已。
不想就这样在一起,也不想分开,就这样最好。
随便谁对谁有不满,在这种关系下都能尽情发泄,再不济,能在床上发泄。再不爽,下了床就是陌生人,可以不搭话,不聊天。
程双以为总有一天她会将穆子星睡服,可穆子星的举动总在她意料之外。
她怎么能那么没自信。
她这么爱她,她做得这么明显,难道她都看不出来?
她竟然会觉得麻烦她——一想到这点,程双就觉得她心梗到快要喘不过气来。
或许,一味地纵容她并不是什么好对策。
或许,她该换个方式。
“那你呢。”她突然听见她的反问:“你会觉得我很麻烦吗?”
这话程双实在不好答。
如果两人还是情侣关系,那她能堂堂正正说出‘不觉得’三字。可穆子星刚刚才阐明两人的关系,她上赶着示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她要是学着穆子星的腔调说‘床上的时候不会’——
程双没想到合适的答案,而穆子星显然还在等她的答案,她着急之下答:“床下的时候不会。”
这意思是——上床的时候她很麻烦?
不知怎地,穆子星就能觉得程双这是在说她刚才得知要同挤一张床的扭捏做作,她头脑发热,不受控制,急需做点什么来证明一下自己。
她一扭头看见程双,觉得她喉咙干渴得要冒烟,而程双就是最清甜的那汪清泉,她蹭的一下爬到她身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QAQ我想写甜文了,我为什么要把剧情码成这个鬼样子。
我恨我自己。【自戳三刀】
第63章
穆子星起床时程双已经走了。
一人间的宿舍就那么大,卧室和客厅之间只隔一块深灰色的布帘, 睡觉时将布帘拉上, 相当于在室内辟出一间卧室。
穆子星抱着被子起床轻易瞥见布帘上粘着的白色便利贴。
程双给她留的。
穆子星抱着这认知, 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早餐在这里吃。
还贴心附上了一副地图。从宿舍出门右拐, 一路顺着她标的箭头方向走, 经过两栋建筑物后再右拐,笔直走到尽头就到了她标注了五角星的地方,那应该就是食堂。
穆子星先是感慨她随手画的地图竟也像模像样, 视线突然瞥见她的落款。
不知程双是不是故意, ‘双’字分得很开。
看来很像是——程又又。
将便利贴攥在手心,穆子星拉开布帘往外走,满脑子都是‘程又又’这名字的由来。
那会儿程双太瘦了。
穆子星绝对是瘦的, 她属于骨架小且有肉的类型,视觉上绝对不胖, 但抱起来又会很舒服。而程双属于骨架偏大的类型, 穿衣显瘦,脱衣也很瘦。
程双那时候就格外喜欢抱着她,问起原因还说她闻起来香捏起来软。穆子星心想她又不是啥大白馒头, 怎么就得了这么一描述。
她好奇反问她时, 听程双笑着说这自然是因为她身上肉多。
这如何能忍!
穆子星既不想费心思去减肥,又不想程双比她瘦, 于是她选择了一两全其美的法子——把程双喊胖。
心理学称,别小觑潜移默化的作用。
她每天把程双喊成程又又,久而久之, 她不相信她不长肉。
穆子星到客厅沙发那儿倒了杯水,边小口抿着边叹气:心理学果然都扯淡啊,之前喊了快半年也没见程双有胖。难道这东西还讲究持之以恒?
穆子星起身,又瞥见电热水壶上的白色便利贴。
她端着杯子走过去。
——保温杯里有热水,记得喝。不够的话,壶里还有。
穆子星好奇拿起保温杯掂量了下,满的。
她又打开电热壶的盖子,水蒸气争先恐后从那盖口逃窜,她瞥了瞥,也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