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天他跟着一起上山,他还以为是韩松技术好,才能在人人都敢去的半山腰打到好猎物。
“保密,别告诉我娘。”韩松步伐稍缓些回头看他。
他面色平和,没有半点被人发现秘密后的紧迫感,甚至从他语气中透露出上深山打猎十分正常的感觉。
董传林着急,拽着衣角的手用力些,迫使他走慢一些。
“不是”,董传林心情急切,“松哥,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韩婶的考虑不无道理。”
要是没出韩伯那档子事,韩婶也不会管那么多。可现在韩家就只剩下韩松一个壮丁,肯定是宁愿少挣点钱也要先保全生命为主。
按他自己穿越的场景,估摸着韩松在穿越前也是受到生命威胁,能重获新生还不好好珍惜生命,这不是傻吗。
韩松脚步未停,边走边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只做陷阱不会多逗留,危险性不大。”
“可是……”
韩松打断他的话,抿抿嘴角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很惜命的,我还要守着娘好好过日子,不会乱来的。”
见韩松想法坚定有理有据,董传林不好再辩驳,乖乖闭嘴。
沉默一阵,他迟疑着开口。
“我在家时上山你要带着我一起,我不在家时你尽量少上山,实在要去也速战速决别多逗留。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韩松望着年纪轻轻说话强势的少年,嘴角含笑答应。
“行,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夜里,昏黑的房间里传出低声细语,轻柔腻歪地直挠人心窝。
董传林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我好困要睡觉了。”
韩松好脾气地哄:“是你让我再来一次的,来都来了哪有半路放弃的道理。乖,待会再睡。”
董传林皱着眉头问:“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韩松笑:“你自己说的能不耳熟吗。”
董传林反驳:“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韩松头往他脖颈里钻,朝他耳朵哈了口气,轻声说:“省点力气,这局结束了我就一一告诉你。”
董传林被这温热的气息挠得心口痒痒,一放松警惕就让某人有机可趁,他气愤道:“别,你干嘛呢!手放哪呢你——”
第15章 第 15 章
董传林从李师傅家回来后,董光承意外的没有立马催促他去学其它手艺。没了外界压力,他还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每天依旧为干什么营生头痛。有一阵他甚至在想,要不然就听爹的话去学厨好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从面摊回来,董传林拿着装备跑到韩家打发时间。
韩松今日没去菜地,也没去上山,他砍了几根竹子打算编竹篮。
黛山南侧有一大片竹林,靠山吃山的村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用竹子做些农具。
韩松虽然不精通,简单还是会的,唯一就是手不够巧,做得粗糙不够精致。
他拿着柴刀正在剖做竹篮要用的竹篾,董传林自己找张板凳坐在旁边继续刻他的木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这块废木头上终于有点形状,不至于丢人现眼。他这才敢在公开场合耍弄。
本来有两个巴掌大小的木头被他折腾几番后浪费近三分之一。
受黛山抓来的灰兔子启发,董传林打算用这块木头做一只兔子当摆件。
他先照着灰兔子阖眼趴着模样,简单绘制了一张图,打算照着图片在木头上定好大小画好线条,然后顺着线条打出形状。
前面几步都挺顺利,他先把整个形给削好了,在细刻四肢的时候不知所措。
学习木雕短短一月左右,他一直都在负责做粗胚的步骤,从未接触过细刻。在最后几天时间里,李师傅只是简单的教了他细刻的技巧,没有实操过。
董传林拿着刻刀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抬头看看还在剖竹子的韩松想开口求助,话到嘴边又讪讪闭嘴,轻叹口气后,他接着低头垂眉耐着性子刻。
在他低头那一秒,韩松用余光睨了一眼。
“拿过来我看看会不会?”
“啊?”董传林刻刀刚碰上木头,有些懵。
韩松转过头望着他,轻轻扬扬下巴示意。
董传林看懂他小动作,拿着雏形兔子和图纸屁颠屁颠过去。“这个耳朵我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合适。”
韩松把手头这个竹篾弄好后,把柴刀放到板凳边。
他接过木头,顺着董传林手指方向看过去,上面用炭笔简易画了几笔,画风太过于抽象,乍眼瞧真看不出来画的兔耳朵。
看着韩松眉头皱成山峰,董传林心虚地递上图纸。画得有那么糟心吗?兔耳朵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有图纸上更具立体感的兔子形状,韩松微努下嘴后问:“我试试?”
董传林听到回答后心中顿时燃起希望,回去把支撑的桌子搬过来。
韩松用炭笔稍稍改正他歪歪扭扭的线条,用刻刀刻出耳朵雏形后,他的手法变得收敛些,更加专注地细刻。
蹲在旁边看了一阵,董传林脚都麻了,搬来凳子坐下,他手肘撑着膝盖捧脸专心地看。
韩松手法虽有些青涩,但下刀时不胆怯,有了弧度就收手,打量一阵整体造型后又动手。
董传林紧盯着他动作问:“你以前学过?”看这手法不像是新人。
“见别人玩过。” 韩松吹了口气,细小的木屑随风飞扬散落一地。
见董传林一脸不相信,韩松心生愉悦,笑笑后低头雕刻。
仅存一点可以炫耀的东西都被实力碾压,董传林信心全无,闪着光的眼睛黯淡下去,整个人恹恹地像霜打的茄子。
“我还想着把兔子刻好后,再做把吉他来着,按我这个手艺……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在娱乐圈混的人总是要会几样才艺,专业唱歌跳舞他不行,抱着吉他弹两首曲子随便哼哼还是会的。
早前就听说过有手工木吉他,也能弹出声响。接触过木雕后他就萌发了这个念头,想自己做把木吉他留作纪念。
就现在他刻个兔子耳朵都不知道从哪下手的局促样,肯定没戏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或许你天赋异禀也不一定。”韩松把耳朵轮廓弄好,手往下移去刻同侧的兔腿。
“拉倒吧,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嘲完,他手捡起一根细竹丝玩弄,忍不住感慨道:“也不知道我该去干什么营生才合适。”
好不容易拜个师傅,结果师傅跑了,这运气也是绝了。
董传林脑袋放空,甚至出现自暴自弃念头。“干脆子承父业,跟着我爹去学种田好了。”
靠着粮食收成吃饭肯定饿不死,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挺好的。
“不行。”韩松停住手上动作,认真地和他分析。“种田完全是靠天吃饭,不确定性太强。董叔肯定是想你精通一门手艺,不至于只能守着一亩三分地活。”
董传林抬头望着他,喃喃道:“可我真不知道该干什么……”
“明天我再陪你去找,种田不行。”韩松沉声说道,紧接着又无情补充:“打猎也不行,我不当这个师傅。”
董传林撇撇嘴道:“你真够小气的,不教就不教,我还不乐意学呢。”
忽略他的抱怨,韩松接着雕刻,兔腿轮廓弄好后他把木屑吹散,木头往身旁的人怀里扔。
“闲着的人就喜欢想东想西,你负责把剩下的搞定。”
木头一半成型,一半光秃秃。董传林捡起木头像拿着烫手山芋,连忙推拒:“这个我不会,还没学。”
韩松无视他伸过来的手,板着脸凶道:“照搬照抄瞎琢磨总会吧,有时间废话还不赶紧弄!”
他的神情过于严肃,董传林气势顿时弱下,反驳道:“凶什么凶,说你像教导主任你还来劲了。”
管的事情比他爹还多,脾气还不好,老是凶巴巴的。
韩松翻个白眼懒得理他,小屁孩就是喜欢自怨自艾,越搭理他越得瑟。他捡起柴刀继续剖竹篾。
吐槽完,董传林才乖乖拿起刻刀雕刻,嘴里不服气地念念有词。
果然是凶一点才会听话。
董传林静下心来琢磨一番,真让他把另一侧的兔耳朵给刻出来了。不仅有模有样还比韩松刻得漂亮,他忙不迭拿着成品在韩松眼前得瑟。
韩松被他小孩子的举动逗笑了,故意沉着脸装作不耐烦地挥手,让他到一边去。
董传林调皮地朝他做个鬼脸,心情大好地哼着歌刻兔腿部分。
把编竹篮要用的竹篾都准备好,韩松放下柴刀,弯腰去规整竹片时,用余光瞟到兴致勃勃的董传林,嘴角不禁上扬。
……
董传林本以为韩松说要再带他去找手艺只是一时的安慰词,没承想他是认真的。
次日,董传林原本不打算去面摊帮忙,想留在家里跟着董光承去地里帮忙。
结果韩松一听到他要去田里后,脸色立变,镇定地和董光承打过招呼后,生拉硬拽着他一起去村口赶牛车。
董传林刚想辩解,就被一个冷酷的眼神给吓回去。
除董传林外,董家其他人对韩松的印象都很好。看到韩松愿意管教自家小儿子,董光承十分乐意,没多解释他就顺利地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