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首身子金贵,倾国倾城,旁的人看您一眼都要被剜眼珠,本宫建议您还是乘了肩與的好,免得不小心磕着碰着,连累了无辜宫人。”
何筝莫名其妙,可对方阴阳怪气的说完,已经先行离开,他扭脸看向身边低着头尽量避免看自己的奴才,皱了皱眉,一边继续朝宫里走,一边问:“是谁在散布谣言?我什么时候说过看我一眼要剜眼珠了?”
他一个和谐社会长大的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什么时候成了别人嘴里暴虐的大变态?
顺意战战兢兢:“不是您,是陛下。”
南菁也轻声道:“传言陛下与善首出船江州,有人多看了您几眼,被陛下撕去四肢,挖了眼珠。”
何筝心里一咯噔。
那天他被老哥扛走,倒的确听到惨叫,可他哪里顾得上去想别的。
如今回忆起来,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想到了历史上下场悲惨的“祸国妖妃”,总觉得明天早朝就会有人弹劾要方天灼杀了他。
尤其是,他还要求方天灼昭告天下护他爱他,怎么看,怎么像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祸国妖男……
嘶。
到时候被杀的时候大喊冤枉,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信。
第46章
何筝心情沉重的回到久违的披泽殿,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恍惚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相比乘坐交通工具到处奔走浏览各地风景,他其实更喜欢脚踏实地的呆在一个地方舒舒服服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如果有游戏可以玩就更好了。
何筝睡了一觉,醒来听到南菁问:“善首可要用膳?”
何筝从床上懒洋洋的走到软椅上晃着,道:“等等吧。”
南菁忍俊不禁:“此次外出,善首和陛下似乎感情更深了。”
何筝一愣:“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您之前可从来没等过陛下吃饭。”
何筝精神了一点儿,揉揉自己的脸,呆呆朝窗外看了半晌,解释道:“这段时间每天都在同一艘船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习惯跟他一起吃饭了。”
何止一起吃饭,他们每天还一起睡觉,一起去甲板看风景,一起讨论过往城市和山峰,每天晚上看着他的脸入睡,早上对着他的脸醒来,日子那么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难怪大家都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何筝道:“顺意呢?把我做的扑克拿出来,我教你俩斗地主。”
顺意已经在船上知道了玩法,迫不及待跑去了,何筝在现代只有逢年过节跟亲戚一起玩扑克或者麻将,但并没有瘾,毕竟现代还有很多其他更吸引人的娱乐模式。
但对于现在古代的他来说,扑克就算的上很有趣的娱乐工具了。
他们几个玩到天都黑透,方天灼还没有过来,他有些累,也有些饿了,遂把扑克放了下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顺意答:“看样子,已是戌时末了。”
也就是快九点了,何筝爬起来,道:“先吃饭吧,我饿了。”
顺意跟南菁对视一样,后者麻利的把扑克收起来,顺意则赶紧去传膳。膳食清淡,太医也说不让他吃大补之物,何筝吃了不少,抹抹嘴道:“出去走走。”
宫灯已经纷纷挂起,身边又有宫人提着灯笼跟着,脚下的路倒也十分好走,何筝懒洋洋的走到了养心殿前,远远的看到里头灯火通明,方天灼想必还在处理公务。
他站了一会儿,又默默的转了回去。
南菁轻声道:“陛下外出时日已久,政务堆积如山,想必繁忙不堪,定然不是存心忘了善首的。”
何筝没吭声。
他当然知道方天灼很忙,他也没有生方天灼的气,只是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这让他感觉不妙。
他回去便倒头就睡,第二天正常吃饭,不再等方天灼,不过对方许诺他的事情倒是做到了,有人把麻将给他送来了。
这下好了,何筝更有的玩了。
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方天灼才终于露面。
何筝正在搓麻将,陡然发现跟自己坐在一起的宫人轰然站起跪到了一旁,他慢慢仰起脸,就发现那男人背光站着,看不清表情。
他走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何筝抱了起来,“善首好生自在。”
何筝道:“陛下忙完了?”
方天灼拥着他坐到榻上,嘴唇贴着他柔嫩的脸颊,微微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的香气,道:“筝儿越来越香了。”
何筝抬袖闻自己,道:“哪有,我都闻不到。”
方天灼轻笑,温柔的搂着他,开始细细的骚扰他,何筝缩脖子,道:“太医说了,现在不好行房。”
方天灼“嗯”了一声,扬声道:“来人,传膳。”
“我还不饿。”
这话很多余,方天灼果然看向他,缓缓道:“朕饿了。”
“哦。”何筝挣了挣,陡然被他搂紧,方天灼垂眸,眼神不悦:“又在闹什么脾气?”
何筝莫名其妙的看他:“我哪敢跟陛下闹脾气,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方天灼倏地环着他的腰将他贴向自己,淡淡道:“别惹朕生气。”
何筝乖乖不动了。
方天灼皱了皱眉,又来吻他,忽地抱起他走向了里间。
膳食传上来摆在桌上,拿铜顶盖着防止流失热气,过了很久,方天灼才走出来用膳,何筝缩在床上,愤怒的蹬了蹬脚。
禽兽!
每次找他都是为了这事,哪怕不能进也要蹭上一番,王八蛋。
何筝喊人抬了水进来,简单清洗之后出来跟方天灼坐在一起吃东西,表情愤愤。
方天灼这会儿心情不错,终于肯来关心他的情绪:“到底怎么了?”
“不想跟你说话。”
宫人们默默吸气,方天灼伸手过来掐住他的脸,何筝被迫转向他,伸手去扶他的手,害怕他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
方天灼保持不动,问:“说来听听。”
“都缩了不养给你缩发!”脸被掐着,何筝吐字都不清楚,只是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像一只愤怒的兔子。
方天灼突然被逗笑,他收回了手,何筝立刻揉自己的脸,又生气又委屈,拿起筷子疯狂朝自己碗里夹菜。
“筝儿?”
何筝不理他,方天灼又问:“真的不想告诉朕?”
何筝停了下来,仔细想想,还是很想跟他说的,他可是怀孕的人啊!怎么可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瞎跟这个狗皇帝斗气呢?
他横过来一眼,不满道:“前两日为什么不来?”
方天灼眼中浮上一抹笑意:“想朕了?”
何筝顿了顿,理智和情感都在逼着他,点头。
明明很期待他想自己,可真的得到了答案,方天灼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何筝却已经丢了筷子正视他:“陛下以后要是不来了,能不能派个人通知我?您知道我刚回来那天等您多久吗?凌晨了都,您就算不考虑我,考虑一下小皇子,您儿子,行不行?”
他语气软软,言辞不满,方天灼静静听着,突然希望他再埋怨几句。
“朕记下了。”
何筝也没指望他真的记下,说到底,自己对他来说大概就跟宠物似得,方天灼根本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平等的位子上。
其实何筝仔细想也是,怎么能指望一个皇帝履行男朋友的任务呢?太天方夜谭了。
但何筝还是不想委屈自己,在有限的的资源里面物尽其用,这是老哥教他的,该争取的他会争取,对方给不给就是他的事了。
他又瞪了方天灼一眼,不管他的困惑收回视线,然后不甘心的再横过去:“晚上在这儿歇么?”
方天灼弯唇:“自然要的。”
何筝心里的窃喜被压下,冷酷的板起了脸。
两人躺在一起,何筝心里没了火气,就愿意主动蹭他,搂着对方的腰把脸埋进去,他问:“陛下这两日去别的妃子那里了吗?”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方天灼道:“朕这几日一直在养心殿处理政务。”
何筝抬眼看他,又问道:“有那么多政务要处理么?”
方天灼道:“甚多。”
何筝想了想,道:“也是,我做神仙的时候,我们神仙头头也挺忙的,每天飞这个飞那个,要跟各国达成友好邦交,还要时不时下来体察民生疾苦,更要忙着修路建设,促进经济发展,保持社会和谐,还得花心思扫黑除恶什么的。”
方天灼的眉头忽然一皱。
何筝下意识顿了顿,总觉得自己透露太多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不太好,但他很快找到话题,一鼓作气,道:“我们那边跟这里不一样,倡导人人平等,尤其是神仙头头,更要以身作则只能娶一个老……媳妇,而且啊,我们头头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他媳妇,特别尊重对方,下船上飞机都会主动牵媳妇的手,对媳妇体贴入微。这个很多其他普通神仙都做不到呢。”
方天灼挑眉,“是么?”
何筝心里一怂,随即又挺起胸膛,中气十足:“当然了,如果有一方背叛了另一个,那就是出轨,按照我们神仙法来说,必须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