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硠渊微微低头,语气带着恳求,“能不能等小秋好全了再出来。”
红姑挑眉,“这几天该养的赶紧养,可别到时候要出来了,又扯什么身子没养好。”
“知道了。”硠渊说。
红姑有些嫌弃,“要吃糖葫芦就赶紧给拿过去,没看见我这正接待贵客吗?别堵这碍眼。”
硠渊冲余风他们做了个揖就赶紧离开了。
余风又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季辰闵说:“那就请红姑把那几个黄文才找过的小倌叫出来吧,吃药的也不例外。”
红姑忙答应着,转身下去叫人了。
“你刚刚什么意思。”季辰远转头就对余风怒道。
余风眼神闪躲,“哪有什么意思,就是感觉眼睛好像有些模糊,就多看了一会,看是不是出了问题。”
“那看出什么问题了吗?”季辰远质问,“还是说,你的眼睛被外面的野男人帅瞎了。”
余风狡辩道:“外面的哪有你好看。可能就是他推了门,风大,把眼睛给吹着了。”
“你要是还敢盯着别的男人直勾勾地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季辰远狠狠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余风侧了侧头,“你看,那些和黄文才搞过的都出来了,你快问吧,别耽误案子了。”
“回去我再收拾你。”季辰远怒道。
……
大厅里一下子就来了十几个各式各样的小倌,风格不同,但都是好颜色。这个黄文才,活该他短命。
余风注意到角落里,硠渊扶着一个约莫十五岁的男孩,可能就是那个小秋。硠渊低头跟小秋说了些话,便转身离开。余风看了看季辰远,趁乱跟了过去。
硠渊走到了后院的假山前,转过身来,“不知这位公子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如果是那种事情,那公子还是晚上再来吧,现在恕硠渊不能接待。”
“硠渊?”余风把名字念了一遍,“你叫硠渊?”
“是的。”硠渊淡淡地说。
“只是觉得你与我的一个故人有些相像,无意要冒犯你。”余风说。
“公子身份何等尊贵,所识故人也必然非同凡响,硠渊自知是下三滥的人,不敢高攀。”硠渊言语不卑不亢。
起先,余风恍惚在他匆匆一过的身影里像是看到了余哲林,不禁就心痒难耐起来。虽然知道就算是余哲林,和他也永无可能,可还是想着要看仔细些。如今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却又觉得,一点都不像,不论是样貌,气质,还是谈吐,简直就算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可是下一次呢,万一又看到一个和余哲林相像的人,还要再纠察个明了吗?那天晚上,他就应该明白,余哲林早已经从他身边离开了,就连那回忆,也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模糊。过去的,过不去的,都回不去了。
余风笑了笑,说:“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你。”
硠渊问:“什么?”
“一些要紧事,”余风说,“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说吧。”
……
不一会儿,玄清楼差点又要被砸了。
“余风呢,你们把余风藏哪去了。”季辰远抓着红姑问。
“我不知道啊,”红姑被吓得花容失色,“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林佑,陈小,给我去找人。”季辰远生气地喝道。
季辰闵站在一丈开的地方劝道:“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也许是他去哪透透气了。”
季辰远不说话。
一个穿着桃花衫的小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他去了后院,不知道还在不在。”
季辰远脸色一沉,朝后院走去。
红姑他们也想跟上去,季辰闵挡了挡,“你们就不用跟过去了。”
季辰远绕到假山后面,看到余风正和硠渊坐在池塘边津津乐道地说着什么,脸上还挂着些红晕,笑得花枝乱颤的。
季辰远紧紧抓住拳头,转身离开。
季辰闵看到看到他走出来,脸色难看得很,不免有些担忧。
“你一会再和余风回去,我先走了。”季辰远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自己出去骑上一匹马就离开了。
“这又怎么了。”季辰闵有些莫名其妙。
余风和硠渊又说说笑笑地回到了大厅,扫了一眼,却没看到季辰远。
“季辰远呢?”余风问季辰闵。
季辰闵看了看硠渊,心中了然,“走了。”
“走了?”余风有些诧异。
季辰闵有些不忍地跟余风说:“我们也先回去吧,可能,你惹上麻烦了。”
余风不明白,稀里糊涂地上了马车。
“到底怎么了?”余风忍不住问。
季辰闵看了看他,“辰远是真心待你的,如果你做不到,还是早点散了吧。”
余风听了有些生气,“我知道他是真心的,我又何曾不是真心。宣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辰闵又说::“那你刚刚和一个小倌搞在一起算什么。仗着辰远的真心,你就可以肆意妄为吗?”
余风楞了下,“我与那小倌,并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季辰闵冷笑了下,“那为什么辰远去找完你之后,就一言不发,生气地离开了。”
“他看到了?”余风心里有些难受,“我与那小倌,当真没有什么。”
余风微微低头,“他误会了。他不知道,我遇见了他,就已经已经把心掏出来了。”
纵然隔世千载 ,也仍结了一世的羁绊,剪不断理还乱。凭阑处,潇潇雨歇,无意伤却故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故人是情人之意。
跪谢支持 。
☆、第二十四章 腹诽
“那,”季辰闵试探地问,“你和那个小倌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惹辰远这么生气了。”
余风郁郁寡欢的,“没什么,就是问他怎么让上面的那个更爽。”
季辰闵被噎了下,“那他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余风耷拉着脑袋。
“就是,”季辰闵追问,“怎么让上面的更爽啊。”
余风一言难尽地看着季辰闵,“关你什么事,要是让季辰远知道我和你讲这种事情,他非弄死我不可。”
“所以你就去和外面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说这种事情,还气跑了自家的男人?”季辰闵好笑地说。
余风抱住自己的脑袋,用力抓了把头发,“你别提这个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
“哼,”季辰闵抱住手,“你就把今天学到的招式用到他身上,他爽了,不就原谅你了吗?”
余风生气地瞪了眼季辰远,“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我想静静。说这种乱七八糟的,我都不知道回去要怎么死。”
季辰闵轻笑了下,看吧,所谓的爱情。
……
马车在晗王府门口停下,林佑还没摆下马凳子,余风就跳下了马车。
“王爷回来了吗?”余风着急地问守门的侍卫。
那侍卫有些茫然,“没有啊,今天早上出去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余风瞬间瘪了,站在门口踟蹰不安,“他不会去寻死了吧。”
“不会的,”季辰闵说,“还不至于,辰远没你想的这么不理智。他可能现在正在哪家妓院里,楼着个姑娘喝酒呢。你就别担心了,他多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府在哪么。”
余风又瞪了季辰闵一眼。
“你不进来就自己守着吧,累了一天,我去睡个午觉。”季辰闵说完就甩手离开了。
余风一个人托着腮帮子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时不时左右张望。
来这里这么久,竟也真不知道他生气了会去哪?余风心里暗暗的内疚。
他抱着膝盖,把头埋进了进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几次,每次惊地醒来,总要去问问那侍卫季辰远回来了没有,然而每次都是否定的。
余风侧着头,猜想着季辰远会不会从这个路口回来。
天色渐渐暗沉,咸蛋似的太阳挂在了西边,再一点点地耷拉下去。
街角隐约传来铃铛的叮铃声,余风有些惊喜地看了过去。
季辰远骑着马缓缓来到晗王府门前,他翻身下马,径直朝里面走去,没有多分一眼给余风。
余风追了上去,闻到他身上散发着一大股酒气,双眼通红,面色极为憔悴。
余风心中十分不忍,想要开口说什么,季辰远就进了闻风苑,直接把门锁上。
余风楞楞地站在门口,看了看,还是转身离开了。
季辰远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忍了忍,还是开了门,却没有余风的身影,心里好像有些空落落的,他又把门锁上了。
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闻风苑的门还是没有开。
余风端了碗绿豆甘草水过来,轻轻敲了下房门。
里面的人并没有理会。
“辰远,我给你熬了绿豆甘草水,喝了头就不疼了。”余风对着里面说。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我放门口了,你记得来拿。”余风放下盘子,还是走了。
……
一连几天,季辰远都避着不见余风。但余风丝毫没有气馁,糖水,羹汤,点心的,变着花样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