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歌？”阮非鱼看起来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语调都放得轻缓了很多。
“那首……”季康说着一愣，他很少听歌，每一首都是因为阮非鱼放在他身边他才听的。
刚刚收音机的是一首民谣，在丧尸世界里，孟施琉也给他唱过，那时他想起来的记忆，是自己和阮非鱼讨论歌词。
可讨论完后却发现对方心不在焉，好像是因为错过了什么而沮丧。
季康直接将手机拿出来，搜出了那首歌的歌名，站在阮非鱼身边播放了出来。
“世界那么小，却又那么大。
有些人相遇就已经很不容易，相爱又是那么难。
我对你的爱那么明显，你却总装做不知道。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为你歌唱。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将月光送到你面前。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在你身旁。
直到有一天我不得不远去，那时候——
让月光让歌声将我想说的话一一告诉你
我爱你。”
季康当时在听着歌词质问：“这首歌歌词一点都不押韵，前面说好陪伴后面却还是离去，人的感情那么复杂吗？还有月光怎么会说话……”
直到最后歌声停止，季康还是在理智分析歌词的错误，可今天再次听起，他却情不自禁跟着哼唱了起来。
直至最后一句唱完，他突然发现最后一句的曲调和上次不一样，上次在歌手声音后还有个和声，低声说着“我爱你”。
“歌词很不合理，但是我觉得有些耳熟。”阮非鱼皱眉，“我明明才第一次听到，这是错觉吗？”
季康笑着走过去，戳了戳阮非鱼眉心：“别皱眉，有个坑。”
做完后两人皆是僵住，直到最后季康慢慢收回了手，静静凝望着对方。
阮非鱼不明白季康这一系列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他思索了一会儿只想到刚刚在唱歌时似乎有说话：“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刚刚……”季康想起那首歌，当初阮非鱼是有跟他表白的吧？
即使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也不会有结果却还是说出来了，至少那一刻阮非鱼的内心是有所期待的吧。
也许这也是之后那么多世界，只要季康向他表白，对方进度就迅速飙升的原因。
可为什么他又退缩了呢？
季康看着阮非鱼尽力想表现得专注的神情，和自己答应要让阮非鱼过得像正常人的承诺，同样退缩了。
阮非鱼正常的生活应该还包括正常的伴侣，而不是一个跟了他这么多年的朋友。
所有的外人都会以为他们之间只是依赖和习惯，并不会是爱情，甚至最初两家的父母也是如此。
可是……季康想到那晚系统说的话，他还是决定自私一把。
他走过去拥抱了阮非鱼，对方手足无措，良久才慢慢用手臂回抱住他，一下一下轻拍。
阮非鱼问：“是难过了吗？”
季康摇头：“不。”
阮非鱼安慰的动作，也是季康教给他的，每次当阮非鱼受了委屈，季康就会帮阮非鱼出气，随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哭。
阮非鱼每次总能找到躲起来的季康，但他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季康哭了。
次数多了，阮非鱼开口问：“这种情况，我该做些什么？”
于是季康就教阮非鱼，如何在别人落泪的时候用拥抱安慰对方。
季康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用同样的方式去安慰过别人，但至少此刻这个怀抱属于他。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想说一句话，需要一点勇气。”
“什么话？”
季康深吸一口气，慢慢从阮非鱼的怀抱中退出来。
他凝视这对方的眼睛，神情而专注地说：“阮非鱼，我爱你。”
“这句话令你难过吗？”阮非鱼没有任何的迟疑，几乎在确定季康接下来没有任何话后就将问题问了出来。
季康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摇摇头：“不、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拥抱我呢？拥抱是因为你难过了吧？”
阮非鱼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上面都是季康教过他的生活中的常识，那些让他看起来“正常”的行为教学。
“当季康难过时，拥抱我会心情变好，这没有出错。”
季康看着对方的进度纹丝不动，心情渐渐低落了下来，他强逼着自己笑了笑：“没错，其实我是有点难过。”
“难过为什么要笑？”阮非鱼问完自己回答，“不过你难过的时候是这样笑没错，笑得很难看。”
阮非鱼对季康的表白没任何回应，却又在努力地帮季康分析着他的情感。
季康没办法责怪阮非鱼，他只是难过，他难过兴许以后再也没办法对阮非鱼说这样的话了。
更难过曾经的他，对阮非鱼又做了多么过分的事。
阮非鱼该多么爱他，才会受过那么多伤害还为他付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作话预计会有篇小作文，想跳番外的可以直接屏蔽作话orz
然后咕了N久的修文也要开始了，大家不要觉得烦
第124章 当世界颠倒之时（七）
在之后季康都没有再跟阮非鱼表白心迹，他和阮非鱼两人很顺利的进入了科研院。
因为两人优异的成绩，两人很快就修满了学分并且进入了院内科研组。
在阮非鱼和季康的共同构思下，他俩将“幸福世界系统”的概念提前做了出来。
由于季康两世对此类病情的了解，再加上各个世界学习关于机械的知识。
这一次只花了六年幸福世界雏形就已经面世，并开始投入测试阶段，阮非鱼自愿成为了第一个体验者。
季康申请成为陪同者时，科研组其他同事都没有说什么。
虽说搞研究的人对感情生活都不擅长，但相处那么久他们多少也看出来了什么。
比如阮非鱼的特殊，比如季康的对阮非鱼的在意。
“今天是2018年12月3号21点，明天就是测试的日子了。”季康站在大街上，哈着冷气看着广场大屏幕的投影。
阮非鱼出门没戴眼镜，自从搞科研起他的视力也开始下降，不戴眼镜什么都看不清，听季康这么说他也只是嗯了一声。
季康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张银行卡：“当然，不管明天干什么，今天发了奖金还是要犒劳一下自己的。”
阮非鱼将围巾裹紧了点，眯着眼睛看着季康手里的东西，神情比几年前更加冷漠：“随便。”
他对犒劳什么的没有概念也没兴趣，在幸福世界制作后期他就开始无意识忽略身边的东西，季康时常给他塞糖吃，等到糖在嘴里融化了大半，他才能回过神来。
这次他也是被季康拖着出来，说发了奖金要买点什么送给家里人。
季康见阮非鱼冷得厉害，把自己的手套脱给了对方戴好，随后将他推进了便利店：“这里有暖气，要不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你饿了就自己买吃的，身上有零钱吗？”
“有。”阮非鱼点头，“要不我还是陪你去吧。”
季康捏了捏阮非鱼的脸：“跟我就不用执行社交礼仪了，不想去就别去，我很快回来。”
“嗯。”在季康说完这话后阮非鱼果真没有再坚持，便利店的空调吹得他本来毫无知觉的脸终于回暖，他感觉对方的手比他的脸还冰。
为了礼貌阮非鱼没有躲开，反而在对方松手后补了句：“早点回来。”
季康眼神柔和了些，他轻轻嗯了声，带着银行卡出了便利店，走进了不远处的大品牌首饰店。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它的特殊有很多重含义。
一是因为阮非鱼明天就要成为体验者测试幸福世界系统了；二是因为阮非鱼的进度已经到了9.8了，恐怕只要再过不久就能满了；三是……
“我之前订的戒指做好了吗？”季康找到了熟悉的导购小姐，对方点点头立马走到后台拿出了展示绒布，上面是两枚精致的银戒。
一个戒指内侧刻了三四样水果的图案，一个戒指刻了句法文的我爱你。
季康将水果图案的戒指套在自己手上试了试，笑了：“刚刚好，帮我把另一个戒指包起来吧。”
“就这么戴着吗？之前不是说是求婚戒指吗？您就不怕……”不怕对方提前发现他的礼物，还是不怕对方拒绝？导购小姐还是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季康笑得极温柔：“没事包起来吧，他不会注意到这些的，明天是大日子我想提前给他。”
“好，那提前祝贺两位了。”导购小姐喜气洋洋端着剩下的戒指进了柜台包装，季康看得满意后直接刷卡离开。
等做完这些，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季康提好纸袋出了门，快走到便利店时他透过玻璃门看见了阮非鱼的身影。
此时对方的脸已经被空调吹得有点红，可是脖子上的围巾还没有取下，身边有个穿着便地点制服的人在跟他说话，还扯他围巾，大概是想劝他取下。
可阮非鱼却拽着围巾不理他，只是盯着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季康连忙跑过去进了商店，果然旁边的人在劝阮非鱼脱围巾：“你这要是出了事，我们店可负责不起啊！”
“不好意思，我这朋友吹空调容易上脸，我马上带他走，打扰你们了。”季康冲店员抱歉笑笑，对方这才离开。
季康见阮非鱼还盯着外面，随手从口袋掏出一颗水果糖递到他嘴边。
阮非鱼想也没想张开嘴含了进去，与此同时季康将阮非鱼的围巾松了松，慢慢阮非鱼才回过神来，眯眼看着季康：“买完了？”
“嗯，买完了，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季康是大晚上拖着阮非鱼出来的，听阮妈妈说最近阮非鱼晚上偶尔有吃夜宵的习惯，似乎是饿得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