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知他喜好颜色的毛病,便只笑着打趣:“你崔二爷难道还会缺钱花?”
“爷不缺钱,只缺你这样的人陪爷赌钱。”崔涣之眉眼含笑地看着姜毅,学着原主一样嘴欠地撩着骚。
姜毅闻言,依旧笑得温雅:“只怕我手气不好,败了您的兴致。”
崔涣之不在意地往前走着,“你怕甚?那玩意儿无论是谁,十有八九都会输,我也不过求个开心罢了。”
姜毅跟随其后,笑而不语。
第3章 督军与纨绔子
夏日的雨消解着暑气,崔涣之把白色衬衫解开了两颗纽扣,窝在欧式的沙发里,喝着琥珀色的洋酒,闲闲地翻着报纸。
判官笔蹦来蹦去,一刻也不消停:“大人,这两天什么线索都没有,您不着急吗?”
崔涣之不答,只专注地瞧着手里几天前的报纸。
报纸上有个版面用加粗的字标着:莫家小姐离奇失踪。
莫家走的是官路,在荣城地位算数一数二。
莫小姐是莫家唯一的女儿,身份自然高贵,在许多人的看护下,前几日居然失踪了。城中人说可怜那了莫小姐,时运不对。
据说她已经与荣城最高长官韩督军定了婚,不日就能风风光光做督军夫人。
接下来的事并未平静,她的失踪,就像打开了什么大门一样。自此,接连二三,一直有人陆陆续续不见了身影。
之后的案子也一直没查明,但失踪的人数却累积得令全城百姓恐慌惊愕。
崔涣之轻抚着报纸上韩督军三字,脑中忽然飘过这位督军的名字,他忍不住捏紧报纸,朝还在蹦跶的判官笔道:“蠢笔,你觉不觉得‘韩子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韩子黎?”诡异的熟悉感让判官笔忽略了崔涣之的称呼,语气有些恍惚道:“对啊,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大人,这人是谁啊?”
“他是那个莫小姐的未婚夫,也是莫小姐最后过见面的人。”
崔涣之就知道这支笔靠不住,只能浅浅抿了一口酒,随手把报纸丢下。
判官笔瞧着清澈的酒液有些心痒,就试探地用笔尖探进了玻璃杯中。
它感觉不错,就把整个笔头都泡在酒中,嘴上胡乱猜测:“会不会这个韩督军就是幕后黑手。”
崔涣之阖上眼眸,兀自停留在自己的思绪里。
刚来时候,他听戏捧角不仅是为了维持原主性格,更是因为他捧着的名角儿姜毅,还有耍皮影的许然之后也会失踪。
但许然似乎是荣城最后一个不在了的。自他不见后,其他城市也渐渐有了这样不明原因的失踪案。
只是,因为小世界压制力量,他不仅施展不了神通,连带了的东西也用不了。判官笔的也似乎也只剩下能隐隐身,变长变短和给他解闷的作用了。如今,就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去查案了。
不对,或许判官笔还能还有其他用处。
“你现在就去跟着那个韩子黎……”
崔涣之话没说完却见判官笔正闭着眼,在酒杯里轻轻着打呼。于是,他不自觉就把剩下的话咽了进肚里。
他无奈地戳了戳判官笔笔身,轻声念道:“一笔画轮回,一书定生死。说是地府至宝之一,但你也就这样了死样了。”
看来一切只能明天再做打算了。
夏日的早晨已经很热了,今早却有微风把素色的床幔微微扬起。
崔涣之把蹭在自己脖颈间的判官笔拿起来,嫌弃地甩了几下,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醒醒,你现在应该去跟着那个姓韩的,不要让他发现了。”
被甩醒的判官笔意识还在恍惚,下意识应了一声就跌跌撞撞往窗外飞去。
崔涣之担忧地看了眼,才起身换衣裳,洗漱。
今天,他可要去瞧瞧被荣城人赞皮影戏唱得最好的许然,到底是什么样的。
许然并非是荣城人,他因逃难来到这里的。起初坊间传言,他和一起逃难的皮影班子走散了,才就近选择了荣城。
随后他凭着高超的唱腔,惟妙惟肖的皮影演绎在荣城名声大噪。
崔老爷今日不在,崔涣之吃了早饭,仍然去找了姜毅,等和他玩儿到了傍晚,他们二人才约着去看皮影。
去得稍晚,崔涣之平日的坐处也依旧无人敢坐。只是,他旁边的位子却做了旁人。
崔涣之看了眼跟着自己的姜毅,便径直走到椅子边。
那人的手正杵着额角,微垂着头。
白衬衫勾勒着上身,下身穿的是西装裤。简简单单,却显得那肩是肩,腰是腰,腿是腿,一寸一寸都恰到了好处。
崔涣之瞥了眼男子细碎发下隐约见到的玉白耳骨。
“小子,换个坐呗!”
他随意捻了桌上的糕子咬了一口,才凑向男子,桀骜地挑眉。
那人放下手腕,把脸微仰,抬眸平淡的瞧着崔涣之。
剑眉入鬓,他目光平淡中暗藏锐利。面色稍清冷,却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质。
崔涣之见了这人模样,就心里凌乱,大脑当机,手上一松,半块糕子“嗒叭”一声掉到了盘里。
这不是阎君大人吗?!他怎么可能来这!
韩子黎瞧着神色不敢置信的崔涣之,沉默不语。
姜毅见崔涣之愣怔了起来,便走到他身边,轻声劝:“二爷,要不算了吧。我可以坐在另一边的。”
韩子黎看了眼姜毅搭在崔涣之肩上的手,对崔涣之微微抿唇道:“这位先生,凡事都讲究先后次序的。”
熟悉的嗓音让崔涣之心里一紧,他不自觉对姜毅道:“那今日你就先坐在其他位子上吧。”
“好。”姜毅爽快地往另一边走去。
崔涣之才坐下,锣鼓丝竹声便响了起来。
白布背后唱腔一出,便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引去了。
虽然台后唱念俱佳,皮影也栩栩如生,崔涣之却没心思看了。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看得入迷的男子,心里的疑惑和纠结都快压不住了。
可能是他目光过于热切,韩子黎忍不住回眸,问:“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锣鼓铿锵声颇大,台下人瞬间爆发的呼声盖住了男子的声音。崔涣之见那人张口,便主动把耳朵凑了过去:“先生说什么?我没听清。”
韩子黎见他毛茸茸的脑袋靠近,似乎无措了片刻,才凑近他耳朵说:“我问你,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想同我说?”
微暖的气息喷在耳朵上,崔涣之不适应地揉了揉,也一样凑到韩子黎耳边问:“我见先生眼熟,想问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韩子黎坐直了身子,朝崔涣之摇了摇头后,又重新把视线投到戏上,似乎是没了交谈的欲望。
他神色不似作假,可是怎么解释他和阎君长得一样。人的脸是不可能长得和神的一样的。
崔涣之面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旁边的男子,心里闪着各种猜测,却又被他一一推翻。
此时台上正换了婉转柔情的女声,唱:“自那日与六郎阵前相见,行不安坐不宁情态缠绵……这桩事闷的我柔肠百转,不知道,他与我是否一般……”
唱词突然飘到崔涣之耳里,他惊觉自己心态与其中女主相似。
只是,他瞥了眼身边和阎君长得一样的男子,联系唱词,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头脑瞬间清醒。
崔涣之神色恍惚地听完了整场皮影戏。直到台下的欢呼声,讨论声传到耳里,他才惊觉结束了。
台下坐客渐渐散场,白布后的许然收好了吃饭的家伙,才走了出来。
许然面庞长得很好,圆眼澄澈,睫羽翘卷,一见崔涣之便弯起嘴角,露出了两枚小巧的梨涡。
他径直走到崔涣之的椅子后,凑到崔涣之耳边,语气亲热又直白:“崔二爷昨日怎么没来?可想死我了。”
崔涣之见旁边人清淡的目光望过来,他只能微微偏头,笑意微僵地对许然说:“爷去哪里是爷的事,凭你也想管?”
许然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倒笑着嗔道:“你这冤家,平日里尽说些哄我的话。怎的,我今天不过关心你两句,你却无端端生气了,怕是哪个狐媚子把你的心勾去了?”
说着他试探性地握住崔涣之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又快速放开,“我知道你这回又要生气了,不过我倒是挺开心的。”
许然说完,就眉目含情地看着崔涣之。
一旁的韩子黎面上无甚表情,只淡淡的看着。
崔涣之却如坐针毡,这感觉就像是在领导面前谈情说爱一样。
幸好,不多时就有个穿西装的青年匆匆跑到韩子黎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
韩子黎立即站起身,看了眼崔涣之,朝外面走去。
崔涣之怔然地瞧着他的离开的背影,袖子却被许然轻拽了拽。
许然笑得纯真,梨涡浅浅:“二爷,我今晚陪你喝酒好不好啊?”
崔涣之心里藏事,立即挣开了袖子,流里流气地轻拍了下许然的脸:“今日的美人恩爷怕是难消受了,还得回去陪老爷子呢,爷就先告辞了。”
崔涣之说着,就在桌上放了好些银元:“钱这样的俗物配不上你与姜毅,但是爷今日有事,这些就全当做给你们赔罪了。不说了,爷这就走了。”话落,他也不管在场两人,就径直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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