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淼失笑,伸手轻抚白风的后背,“好好好,那我们家小风要快快长大哦。”
“宁哥哥,你要选冰哥哥吗?”小兽人皱着一张包子脸,忧心忡忡,“可我阿爹说,冰哥哥是被天神诅咒的人,啊,忘了阿父不准我说,宁哥哥,你千万别跟阿父说是我说的啊。”
“嗯,宁哥哥不会说。”宁淼声音放得极轻,“乖,小风,告诉宁哥哥,你还知道什么?”
白风皱眉嘟嘴开展脑内搜索,隔半天出不来一条有用信息。
宁淼很怀疑他输错了关键词,也没好意思继续逼问一个小屁孩,“睡吧睡吧,明天再想。”
宁淼元年金月五十一日,太阳升起,宁淼早早起床,随便在虎河那处吃了嘴东西,紧张忙碌的雪月备战即将打响。
今年翼虎族人脸色尤为沉重,唉,满山洞的秕籽,雪月难熬啊。
狩猎队整装待发,白翼和白冰手持牙矛站在队伍前方。
金月是赤月丛林猎物最肥美的时节,亦是最危险的时节,肉食动物们也忙着积蓄脂肪,以熬过漫漫雪月的严寒。
“宁,等我回来。”白翼神色轻松,笑嘻嘻跑到宁淼面前,“给你带好吃的。”
“你小心点,别逞强。”宁淼没心思跟他玩闹,声色俱厉,“听到没,我特码要你活着回来!”
白翼一点被吼的感觉都没有,笑着揉乱自家小雌性黑色的短碎发,“老公,不要凶,有哥在呢,没事的。”
宁淼拍开蠢族长的手,放大声音,“所有狩猎队的族人听着,食物很重要,但没你们的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神在上,佑我翼虎!”
目送狩猎队消失于密密丛林,宁淼立即召集队长们研究新工作。
“宁,制作冻疮膏的草药不够,要尽快采集。”虎河说,“教习队的工作我想先停一段时间,等到雪月的时候再开。”
“嗯,草药的事交给探索队,课先不上了,放假。”宁淼转向田,“田叔,生活队这边扛得过来吗?”
田从山洞下来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栽一大跟头,周围的雌性笑得前仰后合,宁淼默,暗自感叹:牛叔就是牛叔,宝刀未老,金枪不倒,666。
“没问题,我们巴不得忙死。”田扬起手臂表决心,“宁,就是竹刀快用完了。”
“这个也交给我,别的呢,还有哪个队需要调度支援,说话!”
“宁大人,采盐队需要五口陶锅。”
“石斧消耗太快,治陶队希望再增加十把,吉吉,一会你跟我取锅去。”
“宁大人,工具队石料不够,需要人手开采新的石料,石具磨制的人也不够。”
“宁,物资方面,肉干两千斤,盐石一千斤,盐粉七百斤,草籽三千斤,干菇五千斤,笋干三千斤,木薯粉两千斤,新鲜木薯和湿菇没有计重,另外兽皮七百张,秕籽四万一千斤。”
“宁大人,临近雪月,可能会有猛兽袭击部落,请增加二十名雄性给守卫队。”
宁淼头疼,HR(人力资源部)的工作真心不好做,拿起炭笔在兽皮上划拉来划拉去,勉强做出安排,“大脚,挑二十人暂时调往守卫队,小脚你带五十人去工具队,三天内必须完成开石,再留下三十人帮忙打造石具。”
大小脚很快选人离开,宁淼带着探索队余下的七十多人坐上竹排,上午做竹刀,下午采药,傍晚回转的时候遇到几只土狼,雄性们一拥而上当场拿下。
太阳一落山,气温骤降,宁淼紧紧身上的兽皮套头衫,搓搓手,拿出火石烧开水。
采药的时候发现很多野菊,堂堂族巫化身采花大盗,薅了半筐,只等着过几日晒干了,做菊花茶喝。
如今的翼虎部落,雌性当雄性用,雄性当牲口用,个个累成死狗。
宁淼更不消说,做别人三分之一的活,得别人三倍的累,因此一回到驻地就让田叔分了些蜂蜜,打算搞一口甜水,慰藉即将散架的身子。
直到暮霭沉沉,狩猎队方才归来。
加上采集队统共四百零三人的队伍,挂彩者六成以上,万幸无人重伤,族人照例在平台欢呼庆祝,分取肉食。
宁淼与医疗队一起忙着照顾伤者,消毒,缝合,上药,包扎,连轴转上足足两个小时,等所有伤患治疗完毕,心中强自提的一口气泄出来,宁淼累瘫,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白翼心疼得半死,抿着嘴角把亲亲伴侣打横抱起,“宁,我的宁,我们回家,吃点东西再睡。”
回到山洞,发现冰山男也在,用小火煨着肉汤。
宁淼靠在自制的兽皮枕头上,就着白翼的手有气无力地一口一口喝肉汤,入口浓香,油而不腻,咸淡适中,一点点辣味,宁淼吃得浑身冒汗,鼻尖红红的,“太好喝了,阿翼,你哥做的?”
白翼笑得两眼弯弯,“嗯,哥是不是很厉害,宁,哥又好看,又会狩猎,又会做饭,你不要赶他走行吗?”
第二十三章 你的名字
这跟好看会做饭有关系么,宁淼头大,但还是很给面子再吃掉一碗,知道一时讲不通,宁淼懒得去矫正这货根深蒂固的三观,“阿翼,你哥的山洞弄好没?”
“宁。”族长关注的重点显然和族巫有所差别,“怎么老是你哥你哥的,不许你再这样说。”
宁淼没好气地回话:“得,那你说叫什么,白冰,白大哥,冰哥,冰哥哥,唉哟,老子鸡皮疙瘩都快起了。”
说完想起白冰还在山洞口洗锅呢,宁淼舌头打结,涨红着脸回忆刚刚那句冰哥哥,我了个去,这豁秃嘴。
冰山男的脸上隐约浮现一丝暖意。
白翼兴奋地招手,“哥,过来过来,挑一个喜欢的。”
冰山男还真走过来,坦然坐到宁淼身边,“叫冰哥吧。”随后变戏法似的递上一个竹筒,“宁,谢谢你。”
哆嗦着接过竹筒,大半筒蜂蜜水竟是温热的,幸福院出来的孩子可禁不起别人示好,宁淼眼窝发潮,蜂蜜水意外的甜,“不用谢,冰,冰哥,您的伤不要紧吧。”
瞄一眼胳膊处的擦伤,白冰摇摇头,“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客套结束,宁淼准备赶人,“天色不早了,冰哥早点休息。”
白冰意味深长看着宁淼,幽蓝眸光几起几落,“小翼说,你会写神的语言。”
“会一点。”宁淼咕咚吞水,含糊回话,“要我写你的名字吗?”
冰山男没应要还是不要,宁淼摸不准白冰的心思,只好支使白翼去寻炭笔和兽皮。
“宁,哥很聪明的,你写他手上呗,他一次就能记住。”白翼起身洗碗烧水,得瑟地拍胸口,“我保证。”
雄性兽人宽厚敦实的手掌伸过来,宁淼恨不得捶死那个烧水的伙夫。
感觉到头顶灼灼的目光,宁淼硬着头皮伸出食指,一撇,一竖,一横折……一撇一捺,在男人布满厚茧的掌心中写出两个字:白冰。
触感分明,最后一笔落下,宁淼收回手指,不料被冰山男迅捷捉住仓促逃窜的指尖,凉凉淡淡的声音罩下来,“宁。”
一个字音,宁淼控制不住心尖一颤,“你,放开。”
白冰从善如流,放开手里雌性细细软软的手指,拿起昨晚宁淼用过的被子,到洞口边拍拍白翼的肩膀,兄弟俩说了些什么宁淼一句没听清,心跳得太快,脸刷的红到耳根。
宁淼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山洞外的星空,只觉得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但等到白翼收拾完毕,用热水浸了兽皮来为他的族巫擦拭身子时,宁淼放下想去外面世界走一走看一看的情结,不知不觉与白翼滚作一团,苟且苟且得了,先爽为敬。
“宁。”平日大提琴般醇厚的音色在情事后透出慵懒的暗哑,长臂一伸,将柔弱小雌性抱到胸口趴着,大手在宁淼腰际来回轻轻抚按,“疼得紧吗?上药不?”
宁淼埋怨道:“知道疼,你还不管管力道,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你弄死在床上。说好了啊,三天不许碰我。”
“老公……”某只大提琴扯长尾音。
宁淼啪一巴掌拍在翼虎族长脸上,成功止住没完没了的求欢:“滚,闭嘴,叫老爷也不行!”
金月六十五日,族巫宁淼强行终止狩猎队采集队一切活动,召开全族大会。
“从今天开始,白冰担任狩猎队队长,给你们十天时间,全面清理平台左右的丛林,以驻地为中心,挖出一条扇形陷阱,建好防御工事。”
宁淼交给白冰一张施工图,转头继续布置任务,“牛叔,采集队帮忙采盐,针,你那边还有多少陶锅,全部调出来给采盐队。”
“陶锅一百三十口,瓷锅二十口。”针一脸憨笑,“宁大人,最后一窑陶器烧制好,木炭还弄吗?”
“正打算说这个呢,田叔,生活队忙完手头的事,和治陶队一起,烧木炭。”
“虎灵,大小脚这边你瞧上谁,尽管拉去开凿新山洞。”
“探索队余下多少人,都跟着我和亚,做新工具。”
辟哩啪啦一顿安排,宁淼对照头天晚上做好的笔记,又补上一句,“田叔,排水沟记得清理,保证秕籽的干燥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