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这段路不长,迎福很快停在一方精致的院落门前。
“娘娘,奴才不便进女眷住所,您自己进去吧。”
谈彦点点头,舔了舔发干的唇,由候在门口的两个丫鬟给请了进去。
穿过门口的照壁,朝着大厅中而去。
迎面就走来一个着装华丽的贵妇人,一把拉住谈彦的双手:“雪儿!”
谈彦惊呆了!
“娘,娘亲?!”
眼前这位妆容华美的贵妇人,竟然就是陈氏。
和谈彦想象中受苦受累的样子大相径庭。
“你,你怎么……”谈彦定了定神:“还好,还好,没受苦就好。”
陈氏好歹是皇后亲母,是谈相的二夫人,他也不敢轻易下手。
谈彦朝四周望了望,道:“南王妃呢?”
陈氏羞涩地低了低头,有些嗔怪的说:“什么南王妃,尽胡说八道……”
谈彦有些懵:“迎福说要带我见南王妃,难道她现在不在这里?”
“母亲这几日受苦了,你好好的在寺庙里祈福,怎么突然消失了?”
陈氏不好意思的说:“南王非得让下人称我南王妃,我之所以会消失,就是因为南王他途经万宝寺……然后……”
谈彦:“……”
这和我想象的十分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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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因为手握能调遣南王精兵的兵符, 谈彦曾经打听过南王。
开国之初, 太-祖皇帝为确保江山稳固。
便派了两个亲兄弟,两个大将军分别驻守东、南、西、北四大边防。
其中东、南两个方位由亲兄弟驻地称王, 世袭接替。
西、北驻地, 便由皇帝亲自委任调遣。
迟函能成为东王, 便是因为他外公乃前一任东王。
而这位南王世袭到了前一任, 膝下子嗣稀薄, 最后只剩了个幺女。
王位亟需传承,没法招了个上门女婿。
结果幺女难产而死,老将军悲痛之余也跟着去了。
南王之位,竟然落在了一个外人手上。
前南王手下的人自然不服, 多次抗议造反。
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南王, 手段了得,不仅镇压了数次造反, 还恩威并施,将所有人都安抚招顺。
这个南王之位, 一当就是十二年。
如今这位南王的年纪三十有六, 只比陈氏大两岁。
谈彦就想不通了,南王正直壮年,听闻外貌也是英俊潇洒。
他找什么女人不好, 偏偏看上了皇后生母,谈文典的二老婆。
都不知道说这人胆大包天还是色-欲熏心,不但掳了一位命妇,还要人当南王妃。
“母亲……你和这位南王……”谈彦看陈氏娇羞不已的样子, 就头疼。
陈氏听了儿子不怎么愉快的语气,赶紧收敛了表情。
她勾了勾鬓边的发丝,拉着谈彦朝客厅里走:“咱们一边用早膳,一边说。”
等落了座,陈氏将一干人等都遣散了,才对谈彦小声叙述这几日的遭遇。
原来南王在得到了迟函连破五城,并拿下封川城的消息后。
受皇帝之邀,上京商议开凿运河,连通海港,将东南丰饶的物产销往海外。
南王带着部下一路北上,临近京城时,途径万宝寺,便进去借住一晚。
于是乎,两人就这么遇见了。
陈氏说道此处,长叹一声,眼眶中隐约有莹莹泪光。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当年我有一位情投意合的恋人,差点就要成亲,却被你爹生生拆散了。”
谈彦点头,这事他记得。
“他生于尤溪傅家,名为傅骞。”陈氏道。
南王入赘后改名,成为皇室一员,姓了迟,名为迟骞。
谈彦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南王就是你当年的未婚夫?”
陈氏点头,颇为感慨道:“命运真是奇妙,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际遇,而我与他还能重逢。”
谈彦也被这反转给搞懵了。
之前还以为她被南王抓去刑讯逼供,没想到人家是破镜重圆。
挺好、挺好……
这位南王够大胆,说掳人就掳人,还给人安了个南王妃的身份。
霸气,威武。
但是——谈彦道:“那谈文典……”
陈氏面上一冷,怨愤道:“谈文典当年不仅害得我陈家家破人亡,连傅家也没放过,不然傅骞也不会流亡到南方。”
谈彦瞬间脑补了几十出狗血大戏。
爱恨情仇、一波三折,各种反转,比电视剧还精彩。
“所以他这次上京,也存了找谈文典复仇的决定?”
陈氏恨声道:“当年谈文典对我们做的一切,都会讨回来的!”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他早就想摆脱谈家的钳制。
谈彦突然想起一个可能,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氏见他迟疑不决,似乎有什么话要问:“雪儿,怎么了?”
“就是,就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氏拉着他的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谈彦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那我是谁的孩子?”
陈氏:“……”
她很是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温柔的眉眼一寸寸冷下去,拳头痒得想揍人。
谈彦赶紧朝后躲开,告罪求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
没有谁喜欢让一个恶人当自己的爹。
这话有点歧义,说得好像他有得选一样。
谁让人的本性是贪婪的。
如果他是南王的儿子,指不定还有从皇宫走出去的机会。
伴君如伴虎,昨天发生的事就很能证明这点。
而且,和宫中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时间久了,肯定抑郁。
迟聿从外面回来,看见他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发呆。
好看的眉峰高高隆起。
谈彦听到声响,抬头一看迟聿回来了,赶紧露出一抹笑容:“你回来了?”
这脸变得还真快。
迟聿:“……见到你母亲了?”
谈彦点了点头,狗腿地为他斟茶,还亲自送到他面前:“感谢您帮我找到母亲。”
迟聿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无事献殷勤……
谈彦乖巧地坐到他身边,非常真诚的发问:“陛下,我想问您一件事……”
就知道你有事的时候才想得起我。
瞬间觉得这杯茶不香了。
“说吧,什么事。”
谈彦:“就……我娘亲和南王这件事……您认为,认为这个……”
原来刚才是在为这件事发愁。
迟聿放下空茶杯。
谈彦很有眼力的马上续上,邀功道:“我亲手为您一个人泡的。”
迟聿斜了他一眼,莫名又觉得杯中茶还是有点香的。
“这是南王的事,他自己解决。”
谈彦揭开桌上放置的一个食盒,端出盘点心:“这是我特地跟厨娘学了,专为您一人做的杏仁酥。”
说着就拈了一块,亲手送到了迟聿嘴边。
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心里难免有些涟漪。
杏仁酥的外表坑坑洼洼,形状很不规整,确实是新手制品。
咬了一口,味道有点怪。
谈彦小心观察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怎么样?”
他做了好几锅,尝得味觉都麻木了。丢给厨娘家的旺财吃,旺财都嫌弃。
但是厨娘说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应该……味道还好吧。
迟聿端起茶杯一口而尽,终于把那股怪味冲淡了不少。
“还好。”
谈彦把堵在喉咙里的那口紧张的气给呼了出去。
无比真诚地推荐:“那你多吃点。”
迟聿:“……”
拿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谈彦清清嗓子,铺垫这么多,终于觉得可以说正事了。
“您之前跟我保证过,会护我娘亲周全的。”
迟聿看着手中空掉的茶杯,对方完全没有续杯的意思。
果然这家伙顺杆爬上去后,就会蹬掉梯子。
于是尊贵的皇帝陛下,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
遇上这种人,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果然不该这么快原谅他。
“那我说过的其它话,你还记得么?”
谈彦干笑,您说过那多话,我怎么知道是哪句。
不过,这事儿难不倒我。
“皇上,以前是我不懂事,惹出些让您不高兴的事。但是!以后您说什么,我不仅记在脑子里,还会放在心上!”
迟聿睇着他写满“相信我”三字的脸,真想拿张帕子给他擦一擦,看脸皮底下是不是也是这三个字。
表面上跟他说和迟函没关系,背地里却藕断丝连。
跟宫里的嫔妃,也是各种暧昧不清。
果然进宫前的名声,不是空穴来风。
明明知道他特别爱东勾西搭。
还是无可救药地栽在了他身上。